當神在厄土戰場的鎮獄黨黨員,終於走上了理論聯繫實際的道路上,張默前期所做的努力,終於開始得到回報。
就如同是產生了化學反應一樣,非但是智慧海洋之中波瀾驟起,就連遠在鳴鳳城的邵佔吟,也在這一刻精神一陣恍惚,隱隱約約間,感受到了智慧海洋的變化,感受到了理論聯繫實際的道路,感受到了自己將要前進的方向。
作爲現階段外圍黨員與預備黨員人數最多的鳴鳳城,邵佔吟掌管的無疑是一個龐大的羣體,但是並不是什麼時候,‘大’都能帶來實際的收益,更不是什麼時候,‘大’都能讓掌管者從中受益。
張默是所有鎮獄黨成員的絕對領袖,這一點沒有人會予以否認,因爲否認就代表着你已經不再是鎮獄黨的一員,否認的後果必然是靈魂淨土崩潰,沒有這個基礎,鎮獄黨的一切身份自然無從談起。
但是,因爲鎮獄理念並不如同佛門理念那樣,強行改變人的思想,將人強行度化爲認同自身理念的一員,而是在鎮獄理念的引導下,漸漸地引導出屬於自身的鎮獄理念,核心還是那個核心,可內在的內容,卻是真正的包羅萬象,有些不同意見,實在是太正常了。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讓其他的成員都服從邵佔吟的領導,那還真就不是一般的難,如果不是張默在離開的時候,明確表示由邵佔吟負責鳴鳳城的工作,現在早就有人明目張膽的跳出來反對邵佔吟了,可即便是張默有吩咐,也同樣有人陰奉陽違:鎮獄理念本就強調個人的發展,修煉界又是實力爲尊,有人不服實在是太正常了!
這種結果自然有諸多不利,邵佔吟已經確實感受到了,尤其是在凝聚力與向心力上,衆多剛剛入門的鎮獄黨外圍黨員,表現出相當大的差異性,可以預見的是,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最終的結果必然是山頭林立,擁有統一核心理念的鎮獄黨外圍成員、預備黨員,最終只能是分道揚鑣,這一點不可扭轉。
可這點不足與張默的謀劃比起來,就顯得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況且鎮獄理念又不是一成不變的,現在的鎮獄理念,不過是由一枚鎮獄神文構建出來的,等到張默逐漸強大起來,對鎮獄神文的認識逐漸深入後,更多的鎮獄神文被解讀,鎮獄理念自然會越來越完善。
更何況,那些真正理解了鎮獄理念的人,到最後必然會迴歸到對鎮獄理念的理解上,那些紛擾的表象會徹底退去,有紛爭但不會有分裂,有對抗但不會有敵視,這些人才是鎮獄黨的核心。
就如同現在的文金曉、趙鐵柱、邵佔吟、山田、袁擴誠、魏躍居等人這樣,他們所想的,絕不是如何標新立異,如何走出自己的路,反而會更加緊密的團結起來,不同的思想之間交相碰撞,帶來的只會是進步而不是混亂。
從這一點上來看,真正進入鎮獄理念大門的黨員,比起成爲佛門信徒的人來說,是不存在什麼理念之爭的,因爲真正的理念只有一個,進了這個門就沒有什麼可爭的了,凝聚力反而比佛門要強很多,至少那種不死不休的情況,是不會在真正的鎮獄黨人之中發生的。
但是在初期如果不加以約束,讓鎮獄黨的外圍黨員與預備黨員自行發展的話,一定會有諸多矛盾產生,到最後哪怕是成爲正式黨員,開始了對鎮獄理念的理解,也一定會因爲初期積攢的矛盾,導致對抗、仇視,甚至彼此不死不休。
因爲已經覺醒了靈魂,邵佔吟已經是正式黨員,對於鎮獄理念的認識,不同於現在的這些預備黨員,再加上他修煉推演之道,對於未來的發展總有清晰地認知,所以深知其中的利弊。
“要想避免這些情況,就一定要在初期對他們進行嚴格的管理!”邵佔吟在自己的房間中,腦海裡面天機圖閃爍,一顆圓圓的星球懸浮在精神中,一幅幅場景閃過,他彷彿看到了未來的場景,堅定的說道:“只有嚴格管理,才能最大程度的避免這些悲劇發生,本來還不知道應該如何着手,現在竟然隱隱間有了方向,難道說,已經有同志走到了我前面?並且有了切實可行的途徑不成?!”
目光向上方望去,似乎穿越了層層空間,看到了智慧海洋、看到了先天靈魂上的那一小片靈魂淨土、看到了厄土戰場之中召開的這次會議,看到了這件事發生的前因後果:其實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嗨,真是可惜啊。”邵佔吟歎息了一聲,非常遺憾的說道:“因爲顧忌大衍天機宗,不敢用天機圖推演極武界的事情,只能用靈魂淨土來修煉,很多事情都不能知道,真是不爽!”
“不過,不管知道不知道,該做的事情就得去做。”邵佔吟起身往外面走,邊走邊說:“既然已經有了方向,那就好好地往下走,理論聯繫實際纔是理解鎮獄理念的不二法門,我既然那要解決這個難題,就要從鎮獄理念本身入手,這既然是一個大問題、一個大隱患,又何嘗不是我的一次大挑戰、大磨難、大機緣?!只要將這問題解決好,想來我對鎮獄理念的理解,一定能更上一個臺階,到時候就算無法將靈魂淨土融入到地球裡面,也一定能讓自己的修爲更進一步!”
說到這裡,邵佔吟已經來到門口,伸手將門推開,對自己說道:“鎮獄黨人,從來都不怕任何挑戰,也從來都不怕任何困難,所有的挑戰與困難,都將是我們進步路上的踏腳石,只會讓我們走的更高、行的更遠,只會被我們一個個解決、一個個超越!”
因着這番變化,眼前所面對的困境,已經預料到的隱患都不再是問題,強大的鬥志在身體中生成,邵佔吟邁步走出去,開始着手解決鳴鳳城鎮獄黨的問題,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這——是——分——割——線——
已經到了徵北郡的張默,感受到了厄土戰場的變化,卻沒有感受到鳴鳳城中正在醞釀的變化,只是自己的佈局這麼快就有了收穫,讓他非常的高興,這也算是修爲盡廢之後,得到的最好消息了。
與這個消息相比,在鴻宇商會聯盟中,孫青真人、尤秋谷真人凝結契約符文,成爲鎮獄黨外圍黨員的事情,就算不得是什麼喜事了。
鴻宇商會聯盟確實是一個了不得的地方,也不知什麼人手筆如此之大,竟然建立了這樣一個覆蓋極武界的空間,實在是讓人歎爲觀止,與這個商會聯盟相比,地球上什麼虛擬商城之類的,都弱爆了。
張默在裡面找到了很多熟悉的感覺,並且藉助【生意經】的名義,將兩大金丹真人發展成外圍黨員,也算是給鎮獄黨充實了新的力量。
到了徵北城之中,尤秋谷就不得不駕駛着跨域飛舟離開,而孫青真人也因爲宗門之中的任務,離開了張默身邊,看得出來,這兩個剛剛接觸到鎮獄理念的金丹真人,已經完全被鎮獄理念的博大精深所征服,離開的時候都有些依依不捨:雖然可以通過契約符文自行領悟,但是和跟在首領身邊隨時聆聽教誨相比,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張默到沒有什麼感覺,兩人離開也好、留下也好,對他的影響都沒有太大,等到鎮獄黨越來越強大,如同滾雪球一樣發展起來的時候,黨員的人數必然會越來越多,金丹真人固然難得,但誰又說不會出現更強的修士呢?!
在徵北郡這個特殊的地方,冥冥之中彷彿有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張默無法形容,只是覺得這種力量有一種極爲強大的排斥感,這種排斥好像針對一切外來者,雖然在感受到自己修爲後,排斥感迅速消失不見,可就是那一瞬的感受,就讓張默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知是什麼,等到張默將山田等人全都放出來之後,就見他們臉色明顯一變,這才驚覺到,他們的修爲竟然被死死地壓制。
這種壓制,不同於行者院之中的堵塞,也不同於鴻宇商會聯盟之中的禁錮,這就是一種非常單純的壓迫,修爲運轉什麼的絲毫不受限制,卻如同身上揹着千斤重負一樣,行動艱難。
“對修士的壓迫?難道,這就是徵北郡之中的特殊之處?!”張默對這種情況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對他們說道:“不要着急,帝國在徵北郡經營真麼多年,對這種情況肯定不會束手無策,我們先去郡守那裡報到,巡邊詢問一下,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徵北城裡面是非常熱鬧的,只不過能明顯的發現,這些走來走去的人,和天運帝國其他地方的人有很大不同,尤其是在穿着上,天運帝國因爲修煉的關係,都有些長袖飄飄的仙靈氣息,而徵北城中的人卻是以勁裝、短裝爲主,看上去非常的精幹、強悍。
對於張默的到來,幾乎所有人都帶有一種敵視,雖然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可張默的靈魂感知多敏銳?那種無形之間的敵意,就彷彿如同鋪天蓋地的鋼針一樣,從四面八方全方位的扎過來,沒有絲毫空間是閒置的。
這種敵意,單個來看什麼都算不上,可以說是弱的可笑,但是當無窮無盡的敵意涌上來將你淹沒的時候,那種窒息感卻是真實存在的,尤其是對張默這種感知敏銳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折磨。
鄭姿屏、山田等人感受不到這些敵意,但是已經覺醒靈魂的他們,對外界的感知也是非常敏銳的,覺得這裡面的氣氛乖乖的,好像每個人都不懷好意,渾身都非常難受。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一行人快速離開跨域飛舟所在的交通樞紐,來到了異常明顯的郡守府之中。
徵北城的郡守府異常氣派,甚至不能用一個“府”字來形容,讓張默說的話,郡守府更像是一個功能齊全的城中城,其規模之宏偉、之氣派,讓張默這個自詡“見多識廣”的人,都有種目瞪口呆的感覺。
遠遠看到他們的身形,就聽見在郡守府門口的守門人大聲喊道:“來者止步,爾等何人?通報姓名、來意!”
張默眉頭一皺,他真沒有想到,守門人在看到自己的身影之後,反應竟然如此激烈,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來,在徵北郡之中,天運帝國與普通的民衆之間,矛盾到底有多深!
“天運帝國徵北郡靈焚洲潛武縣縣令張默,奉命前來上任,現特來郡守府領取一應物品,還請通報郡守!”
報出自己的名號,並沒有讓那幾個守門人放下戒備,只聽他們繼續喊道:“既然是天運帝國派遣的縣令,一定就有帝國政務系統的文書,還請縣令大人將文書拿過來一觀,以免產生誤會。”
張默沒有再次皺了皺,他發現自己要重新估計一下徵北郡的形式了,從這些人的反應不難看出,天運帝國在徵北郡,根本就沒有形成有效的統治,反而要隨時擔心來自當地的攻擊,否則不可能這樣緊張。
他當然不會將自己的文書就這樣送過去,也自然有證明身份的辦法,將自身的令牌摘下來讓他們驗證之後,終於得到的了允許靠近的命令,一行人才繼續往前面走去。
等到靠近之後,之前的守門人將令牌交還給他,傲慢的帶着一絲歉意的說道:“還請張縣令見諒,我們得到確切消息,戰神殿中有天子來到徵北城,想要組織城中的武者攻擊郡守府,所以我們不得不加強戒備,並非是針對張縣令,也不是天天如此。”
天子?聽到這個稱呼張默就是一愣,在和阿古成鑾一起的那段時間,張默對極武界的勢力都有所瞭解,尤其是阿古成鑾身爲南蠻圖騰聖子,對於與他齊名的天運帝國帝子、北戎天子、宗派界道子、西域種佛都有過詳細介紹,對於天子自然不會陌生。
只是張默沒有想到,在進入徵北郡的第一時間,竟然就和這種傳說中的人物有了最直接的“碰撞”,這確實是意料之外的變化了。
對於守門人的傲慢,張默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罷了,不值得他浪費心思,直接就開口問道:“我要去哪裡報備?!”
說到底,張默現在還是屬於徵北郡的一員,統屬於郡守府,哪怕是有天運帝國政務系統的文書,也需要到當地進行報備,這是必要的手續,也是政務系統控制地方的必要手段。
那守門人也沒有怠慢,直接告訴他說:“負責新任縣令堪合的,是徵北郡吏務司,既然張縣令有政務院的文書,吏務司自然已經得到消息,想來一應手續已經早已經辦好,張縣令可自行去吏務司辦理相關手續,我還有職責在身,不便相送。”
這守門人遞給張默一枚玉簡,精神沉入其中,除了那些標明禁地的地方是一片空白之外,張默就將整個郡守府的佈局看個清楚,很快就找到了吏務司的所在,告別守門人,就進入到郡守府所在。
衆人剛剛將腳步落到郡守府之中,臉色就是一變,在外面那種無處不在的壓迫感,突然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們好像轉換時空,重新回到了天運帝國所在,脫離了徵北郡的地界,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重新回到了身上。
不曾失去就不知道珍惜,只有再次體會大這種感覺,將身上的壓迫驅除,他們才知道,平時自己渾不在意的東西,到底有多麼寶貴!
看着張默一行人消失在拐角處,那個守門人對旁邊的同伴說道:“又是一個倒黴蛋,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得罪什麼人,竟然被髮配到徵北郡這種地方,你猜他在下面能呆多長時間?!”
“你怎麼就知道人家是犯了錯、得罪人了呢?沒聽說嗎,如果有那沒根沒底的人立了功的,也會被送到徵北郡當縣令!”
那個守門人大笑道:“哈哈哈,我當然知道,還接待過幾個那種人呢,那可是更倒黴的,立了功被放到徵北郡,還不如不立功!不過,你看這張默修爲如此低,不過是個武者,想要立下那麼大的功勞可不容易,弄不好是原來某家的公子,因爲失勢所以被髮配到徵北郡來的!要我說呀,這個張默在潛武縣帶不了半個月,就得去靈焚洲的州府所在,以後少不得要疏通關係,進入大郡守府裡面!”
那個同伴注視着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羣,似乎每一個人都有要攻擊他的嫌疑,嘴上說道:“那還用說?現在還有幾個縣令在縣衙呆着?戰神殿的天子可不是好惹的,聽說這次天子的主要目的,就是在徵北郡加強戰神殿的影響力,縣令去上任,不是找不自在嗎?!”
兩個人在這裡嘰嘰喳喳,用聊天來排解寂寞,本以爲張默已經離開不會聽到,卻沒有想到修煉鎮獄霸體的張默,身體各方面機能遠超一般修士,竟然將他們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一時間心中不由得更加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