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 2

“盛睿。”

他在幹什麼?盛睿笑了, 他竟有一種想吻她的衝動。

他退出危險距離,回到原本的位置,確保蘇淼能站穩後, 鬆開自己的手, 看了看周圍說:“這裡年久失修, 的確很不安全。”

他們走到樓下, 蘇淼匆匆撂下幾句話, 客氣寒暄後,像是要擺脫什麼似地轉身。

“等等,”盛睿喊住她腳下的步子。

她繃直了身體一動不動。

“明天要是一個人忙不過來, 讓鄭浩過來幫忙。”

“……”

頓了幾秒。

她並沒有回答,直接朝樓梯上走去。

他的話總是給蘇淼帶來無形的壓力, 她並沒有做好以‘夫妻’的名義出現在公衆的視線裡。如果不是爲了樂樂, 也許, 她最想的就是此生不再相見吧。

最近,盛琪總是半夜三更回家, 雖然,表面上,盛睿不聞不問,但他怎麼可能不管這個妹妹,只是可憐了鄭浩, 沒有下班時間。

酒吧裡, DJ站在舞臺的最中央, 手裡摸着打碟機, 音樂聲散發着每個人的酒精, 向辰把車停在路旁,把手裡的鑰匙交給門口的侍者。

他一踏進大門, 全場似乎都沸騰了起來,所有雌性動物的眼睛像找到獵物似地看着他。

一個穿着黑色包臀長裙的女人貼上來,勾着向辰的手臂說:“向少,好就沒見你來了,上次說要請人家吃宵夜的,你不記得了?怎麼都不打電話給人家呀,你不會把我忘了吧?”

向辰看着她,愣了老半天,其實,他真的想不起來她是誰了,長得倒挺漂亮的。他勾着那黑裙美女的肩往卡座走去,臉上帶着笑容,一臉他記得的樣子說:“怎麼會忘了呢?這不是太忙了嘛。”

他們走向卡座,美女蜂擁到向辰的身邊,倒酒的,點菸的,還有動不動就往他身上靠的。

沒多久,平時和他一起花天酒地的酒肉朋友也都來了。

那些女孩子喜歡向辰也不是沒有道理,除了他本人是個優質股之外,他身邊的朋友也非富即貴,金牌律師、旅遊小開、地產新貴,最差,也是個主治醫生。

一個穿着體面,光靠眼神就能電死一羣女人的男人舉起酒杯對着向辰說:“好久沒見你來玩了。”

向辰舉起酒杯附和:“太忙了。”

“忙?”一個穿着金色窄裙的美女靠上來,偷笑:“是忙那個單親媽媽吧,把我們這些未婚少艾都忘記了。”

“怎麼會呢?”向辰摟着她的肩膀,順勢把酒遞了上去:“她只是我店裡的員工而已。”

“只是員工?”窄裙美女一臉不相信。

其實就是那麼簡單,向辰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口,他笑笑,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遠處傳來一陣鬨鬧聲,大家紛紛往那邊看去,這種喝多了鬧事的事常有,向辰懶得理,只顧自己喝酒。

喝着喝着,一陣尖叫,他擡起眉角,看了一眼,場面十分混亂,有人嘴裡喊着:“有人流血了。”

人來人往的罅隙中,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他只看到有個女人拿着一個酒瓶站在那邊搖晃,那女人齊耳短髮,倒是引起了向辰的好奇。他轉過身,繼續看,噗嗤笑出聲,一個女人居然用酒瓶砸暈了一男人,也太厲害了,這種場合,敢這樣?什麼來頭?

砸暈人的罪魁禍首還站在原地搖搖晃晃時,忽然來了兩個人,看那樣子就不是什麼善類,外頭斜眼。

“是誰敢打老子的兄弟?”一個穿黑色T恤,滿肚子肥膘,脖子上還掛着一條金項鍊的男人問。

周圍沒人應聲,他叫龍彪是這裡的地頭蛇,連老闆也要禮讓三分。

躲在龍彪後頭的小弟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就是這個小妮子,老大。”

一個女人,敢打她的兄弟,龍彪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說:“讓我來看看是什麼女人,敢打老子的兄弟。”

還沒靠近,就被肇事者一巴掌拍回去,所有人都懵了,包括龍彪本人,出來混那麼久,他還沒被女人打過巴掌。

“臭/婊/子。”龍彪氣急敗壞想要還手,這手還沒下去,就被制止在半空中。

他剛要回頭想罵髒話,一看清對方的臉,什麼話都吞回肚子裡去了。

“向哥。”

龍彪看到是向辰出手管這事,不敢說什麼,誰讓他欠向辰人情,道上混的,很難有不着道的。

這些年,向辰別的沒學會,花天酒地,結交狐朋狗友的本事學會不少。老爹還在的時候,不把錢當錢花,整天請朋友胡吃海喝,就這樣認識了很多所謂的社會精英。

和龍彪也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過幾次酒,那次龍彪出事被抓到所裡,還好向辰也在場,邊上有個大律師,錢加人,就這樣把他保了出來。

江湖上的人,總是大恩不言謝,說是,他日有恩必報。

向辰仔細看了看對面的人,是她,盛琪。

他一笑,沒想到救了自己最討厭人的妹妹,算是冤家路窄,既然管了這事,總要把人帶走。

“龍彪,今天我向你討個人情,這個女人我帶走,你兄弟的醫藥費我付了。”說罷,向辰從皮夾裡拿出一疊厚厚的鈔票放在桌子上。

龍彪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人,沒必要爲了一個手下和向辰過不去,還有一筆補償費也算他賺了,出來混不是一要面子二要錢,放了這女的,對他來說也算還了向辰的人情,何樂而不爲?

“行,向哥你開口,我龍彪自然賣這個面子。”說着,龍彪就將桌上的錢拿起給邊上的小弟說:“這錢帶兄弟去醫院,其他的,請兄弟們喝酒,就說是向哥請的。”

英雄救美,不知道羨慕多少周圍的姑娘們,向辰拉着盛琪走出酒吧,她搖搖晃晃地估計都沒弄明白自己得罪了誰。

剛踏出酒吧門,盛琪像是吸完最後一口氣似地靠在路燈杆上一陣吐。

“喂,你沒事吧?”向辰站在一旁,拿出紙巾地給她。

盛琪接過紙巾,來不及說話,又是一陣吐。

吐完了,她就坐在路上哭,也不管路人的眼光。

這會,向辰也有點找不到北,不知拿她怎麼辦纔好,看樣子,小妮子是失戀了,才喝那麼多。

“喂,你別哭了,不就是少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又不會死。”

忽然,盛琪站起來,不知道向辰的話讓她受了什麼刺激,她竟對他傻笑起來,嘴裡還說着他聽不懂的酒話。

她一路走,向辰就一路跟在她後面,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欠了盛家人的,幫人家照顧老婆孩子,現在連妹妹都照顧了。

氣候已經慢慢入冬,夜裡寒風凜冽,盛琪穿着短裙,沒有外套,他立馬脫下自己的衣服掛在她的肩上。

盛琪卻不識好人心地把衣服扯了下來,說:“你別管我!你就知道管我,你就是這樣。”

“哎,危險!”向辰沒來得及撿衣服就看到盛琪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跑到路中間,來回車輛的喇叭聲響過天際,她卻沒有一絲要讓人的意思。

他一把拉回站在路中間的盛琪,“大小姐,你以爲這馬路是你們家的?”

這是的盛琪酒精已經揮發極致,連站都站不穩,向辰只好抱着她往停車場走去。

沒想到,剛走到車邊想打電話給代駕司機,冷不丁地背後就上來一拳打中他的側臉,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一回頭,手裡的盛琪已經被對方搶走。

“你是誰?怎麼打人呢?”向辰一臉莫名其妙。

他在仔細一看對方,這不是時常跟在盛睿身邊的那小子嘛?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鄭特助。怎麼,你家主子讓你過來的?”

“你嘴巴放乾淨點。”鄭浩指着他,毫不客氣:“大晚上的,想拐帶良家婦女阿?”

拐帶良家婦女,這個詞用得還正部恰當,向辰笑了:“一,她不是婦女,二,大晚上的在這裡,你覺得有什麼良家嘛?”

“你……”

“人要帶走,請自便。”

說完,向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打開車門上車。

盛琪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鄭浩也不想和他多費口舌,他抱起盛琪往車的方向走去。

把盛琪放進車裡後,鄭浩調整了最舒服的位子讓她躺平,然後小心翼翼地扣上安全帶。

一路上,她嘴裡呢喃着一些碎語,鄭浩能明白盛琪的痛苦,這樣的感情,也許,怎麼理也理不清吧。

就像幾年前,他問過盛睿,其實盛琪也是好女孩。

從來沒見他那樣的表情,是一個極致的淡然。

“她是我妹妹,永遠都是。”

鄭浩收回目光,嘴角彎起一絲苦笑,繼續開車。

車一停下,盛琪不舒服地翻動了幾下身體,她眉頭緊皺,嘴裡呢喃:“你爲什麼看不到我……”說着,眼眶裡溼潤的眼淚滑過臉頰時,臉上還透着酒氣的緋紅。

鄭浩一臉無奈,想要抱她下車,反倒被盛琪纏住脖子。

她滾燙的臉蹭在他的脖間,讓他全身僵硬,不知所措。

…… ……

盛維的新聞函還沒發出,公司的股東們又安奈不住騷動了,他們打的什麼主意,盛睿怎麼會不知道。

過去盛維只是一個人不見經傳的小公司,這些股東個個避而遠之,現在能壟斷半個市場,誰不想把他收入囊中。

他坐在總裁位上,看着這些退股協議,一點也不意外,看來是時候把盛維收回來了。

“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簡單明瞭。

這樣的收局也符合盛睿的性情,他沒生氣,只是照着股東們的意思辦。

但鄭浩急了,一下子撤資,公司的資金鍊不就斷了?最近股市不理想,公司的股票一再虧損,沒了這些支持,他不敢想。

會議結束後,鄭浩拿着那些文件到盛睿辦公室。

“你不再想想?”

盛睿淡淡一笑:“鄭浩,你知道那麼多年,我看重你什麼嘛?”

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了?他看了一眼盛睿臉上詭異的表情說:“不知道。”

“嗯。”盛睿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背對着他:“我看重你的執行裡非常強,但又不會獨攬大權。”

那麼露/骨的回答,是誇他嚴格要求自己呢,還是對未來沒追求?鄭浩一笑,是在損他呢。

“這件事就這樣辦吧。”盛睿雙手交叉環胸轉過身。

“這樣辦?”鄭浩還想堅持:“你們大可以……”

“大可以?什麼?”盛睿眉毛微挑,看着他,等待他的下半句。

“離婚。”他在挑戰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