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坐下後,謝霆君揮手將廳中的下人遣退,秦天有所顧忌,堅持讓青柳陪着她。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隨意聊了幾句,互相詢問近況。秦天好奇地問起謝霆君如何會成爲總督。謝霆君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機緣巧合。見他不願意多說,秦天也就不再提起。
又問起謝婉君的近況。
自從莊信彥下定決心不惜傷害這個救命恩人也要阻止婚約後,謝婉君就被謝家送到北方,隨着謝家後來的銷聲匿跡,也沒有了她的消息。對於謝婉君,秦天和莊信彥一直都懷着心事,希望她能過得好。
沒想到謝霆君的答案更讓她心驚。
謝霆君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水後,閒閒地說:“婉君進宮了,現在已經被冊封爲婉妃。”
“婉妃?”秦天目瞪口呆。
“我知道你們擔心她……”謝霆君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盅,“你放心,有我這個大哥在,她絕不會差到哪裡去”
“還真是世事多變……”秦天不由感慨,“不過知道她現在過得好,我們也就放心了。”
“過得好?”謝霆君輕笑一聲,“只要我不倒,她總還是過得下去的。”
有些事情,他沒有和秦天說。自從被莊信彥拒絕後,謝婉君一度心灰意冷,想要削髮爲尼。後來謝太太帶着她遠離是非,去到北方老家靜養。想要爲謝婉君尋門親事,卻總是高不成低不就。
後來,謝霆君順利完成任務,得到三皇子的看重,將他調來京城。憑着過人的膽色和心狠手辣的性格,在短短的三年間又爲三皇子辦了不少大事,助三皇子登上皇位。期間,三皇子爲了籠絡他知道他還有個妹妹待嫁,便將謝婉君封爲側妃接進王府。等到登基後,便正式冊封爲婉妃。
只是,三皇子雖然英明神武,可是比謝婉君大了近三十歲,妃嬪無數,性格更談不上溫柔體貼。在謝婉君的心中,這個當今天子根本不能與俊美溫柔的莊信彥相比。所以對待這個幾乎可以當自己父親的皇上,謝婉君一直提不起熱情,冷冷淡淡。
剛開始皇上見她年輕貌美還有些新鮮,可日子久了,也乏味了,宮中多的是知情識趣溫柔體貼,熱情洋溢的美女,漸漸的,皇上對於這個冷美人也失去了興趣。只是看在她是謝霆君的妹妹的份上,一個月還是會去她那裡一次。
困在那重重宮殿中,面對着複雜詭譎的人心與糾紛,謝婉君只覺疲累和苦悶,身子一直都不好,他動身來穗州之前,聽說她小產了。
想到這裡,謝霆君低下頭,輕嘆口氣。當年,如果他拆穿司馬昌的陰謀,讓所有人避免那場匪禍,或許妹妹也不會到這個地步,她名聲不會受損,憑着她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個好人家,現在只怕是孩子的娘了……
可是他的思緒又飄到那個破舊的小帳篷裡,那幾天幾夜的朝夕相處,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只屬於他,雖然環境破舊骯髒,雖然只能吃乾糧肉乾,可是他覺得,這是他活到現在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沒有那次的匪禍,又哪有這難忘的快樂?
想着想着,謝霆君情難自已,不自禁地擡起頭來看向對面的秦天。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古靈精怪,巧笑嫣然,現在呢?
謝霆君仔細地端詳着她,目光變得很柔很柔
現在的她長大了……
她的面孔比之前飽滿水嫩,身段比之前更爲婀娜,只是那腰肢依然是那般不盈一握,他不由地回想起這三年經常會有的一個夢境,
他摟住她的腰,她貼住他的身子,他熱吻着她,她仰起頭,長髮如同瀑布一般旖旎而下,她雙頰酡紅,眼睛半睜半合,她輕聲呼喚他的名字:霆君,霆君……
他心頭一熱,看向秦天的目光更爲熾熱。
見他這個樣子,秦天心中警鈴大作,連忙站起身來想告辭,可剛一動,謝霆君忽然起身,大步走向她,神情中有種不顧一切的瘋狂。
秦天嚇住,連連後退,剛退兩步,他已經欺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瞬間將她籠罩,他盯着她,目光似火。
驚惶之下,秦天轉身就跑,可他的動作更快,他出手如電,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拉,她便跌入他的懷中。
他的雙手不斷地收緊,將她死死地箍住,像是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裡。
他閉着眼睛,用下巴不斷地摩挲着她的頭髮,長久以來的渴望在這一刻忽然得到滿足,他發出一聲又一聲饜足的嘆息。
“秦天,秦天……”
他壓低了聲音呼喚着她的名字,這個名字像是和他的靈魂結合在一起,每一次的呼喚都是來自靈魂的震盪。
而此時的秦天嚇呆了,等回過神來,立即死命地掙扎,“謝霆君,你在幹什麼,你放開我”
可謝霆君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點鬆懈的跡象都沒有。
“謝霆君,我當你是朋友我相信你,纔來單獨赴約,你怎能這樣對我放開我,被人看到了我該怎麼辦,你是想要我死嗎?”。秦天又氣又急,又叫青柳幫忙,可青柳剛靠近就被謝霆君一腳踹到地上。
“不,不,秦天,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謝霆君喃喃,他將她的臉捧起,低下頭看着她,如今,她就近在咫尺,那明亮的眼睛,和夢境中的結合在一起,他一陣意亂情迷,再也剋制不住,低下頭,就想去吻她的脣。
本來慌亂不已的秦天在這一刻卻忽然平靜下來,就像莊信彥只屬於她,她也只屬於信彥,她決不允許任何人來玷污她,
“你再敢胡爲,我一定不原諒你”她的聲音如冰刀一般,刺穿他的熱情。
他的嘴脣幾乎接近於她的嘴脣,可不知爲什麼,卻再也無法繼續。
趁着他愣怔的時候,她將他用力一推,掙脫他的控制。
“謝霆君,你堂堂封疆大吏,竟敢調戲良家婦”秦天怒不可遏。
旁邊青柳忍痛從地上爬起,走到秦天旁邊,兩人互相扶持,連連後退。想出去,去路卻被謝霆君堵住。
謝霆君只是看着她,一動也不動,雙眼似燃燒着火苗。
“三年了,無數人幫我做媒,甚至皇上都有意要爲我指婚,可是都被我用各種名目推掉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看着他如此專注而熱烈的神情,秦天有些害怕,冷汗直冒,哪裡敢接他的話。
謝霆君又伸出左手,玄鐵指套閃着冷光:“這又是爲了什麼,你當真不知?”
過去他一直在忍,因爲他以爲事情會有希望,他終會得到她。可是幾年過去了,他們一直那麼開心,而他在奔波忙碌之餘,卻飽受相思之苦。
如今,他貴爲封疆大吏,大權在握,隨着先帝的駕崩,宋太傅也完全失勢,他又將她弄到他所管轄的範圍中來,他爲何還要忍?爲何還要看着他們琴瑟和鳴,開心幸福,莊信彥不過是個廢人,怎配擁有他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女人
哪怕她恨他,也好過在一旁看着她和別的男人親親熱熱的好
“謝霆君,你發什麼神經你不要忘了,我已經嫁人,已經是孩子的母親了”秦天怒道。
“我知道……”謝霆君冷笑,“那又如何?”
他張開手臂,氣勢逼人:“總督夫人的位置一直爲你而留,秦天,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是總督夫人”
秦天氣得直髮抖,她拉了拉身邊的青柳,輕聲道:“我們走。”
青柳也被謝霆君一番話嚇住了,瑟瑟發抖,聽到秦天的低語,連忙點頭。
兩人小心地繞過謝霆君的身邊,謝霆君只是看着他們,似乎沒有阻攔的打算,兩人繞到門口,一口氣跑了出去。
謝霆君渾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秦天,我等你的答覆,別想着逃走,你們已經領了照貼,私自離開便是大罪,足夠讓莊信彥流放了”
秦天心中一驚,腳下卻不停,迅速離開了總督府。
回去的路上,兩主僕坐在馬車裡,皆是臉色發白。
“大少奶奶,現在該怎麼辦?”青柳聲音顫抖。
秦天哪裡知道該怎麼辦?她耳邊嗡嗡作響,心中亂成一團。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對於謝霆君的感情,雖然她心中有數,可是因着他從未表現出來,面對她時又是那麼的彬彬有禮,所以她從未在這件事上感受到威脅。他消失了那麼久,一出現就設下了一個陷阱,他隱匿在旁邊,眼睜睜地看着什麼都不知道的她跳了進去。
如今她深陷於陷阱中,她該怎樣才能爬上來?
忽然的,她握住了青柳的手,道:“青柳,回去的時候只當什麼事都未發生過,我們今天沒見過謝霆君,也沒有聽到他說出那番話”
青柳急了:“少奶奶是想瞞住大少爺嗎?可是不讓大少爺知道,你該怎麼辦?”
秦天煩惱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如今的謝霆君可不是過去無權無勢的地方商家,如果讓信彥知道,他一氣之下只怕難以控制自己,可是在這裡,誰又是謝總督的對手?我不想他有事。”
妻子被調戲,只要是個男人都難以冷靜,何況莊信彥平時看着雖平和,但是她卻知道,他是最容易激動發怒的人。聽謝霆君剛纔的口氣,似乎暫時還不會怎樣,她要趁着這個機會想出辦法應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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