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兒也不想要這麼個心思齷蹉的側妃,日後死無葬身之地。母妃,趕緊叫她出宮。”
寧王不耐地道。
宋明婉蠱惑李貴妃,先是坑死了李家的李忠,令李家長房斷絕孫。
然後她再出手,坑死了李貴妃。
只單單今日之事,寧王就知道李貴妃的名聲算是完了。
還想把皇后拉下馬自己去做皇后?
若當真乾元帝這麼幹了,那李貴妃奸妃的帽是永遠都別想摘下去了。
心裡陰鬱厭惡,看着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無辜模樣兒的宋明婉,寧王只覺得噁心透頂。
他什麼都不想了,擺手冷淡地道,“母妃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只是母親,兒不想再聽到有關她的任何事。”
“表哥!”宋明婉絕望地喚了一聲。
寧王連糾正她稱呼的心都淡了。
“還有,日後若本王知道你仗着母妃與本王的名聲在外胡作非爲,本王就親手處置了你”別以爲他不知道宋明婉曾經都做過些什麼,曾經不願理睬,不過是可有可無,無所謂,可是如今寧王卻不能容忍。
“表哥,她和那麼多男人都有往來,也未必清白乾淨,爲什麼你還執着不放?”
寧王這樣無情,在宋明婉的眼裡都是爲了宋明嵐。
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捂着劇痛發熱的臉頰,宋明婉就哽咽了一聲。
“你什麼?”寧王的聲音冰冷得彷彿從地獄而出。
“她以爲自己隱瞞得那麼好,仗着大哥的軍功粉飾太平。可是這京中誰不知道,她在邊關被玉寧國皇擄走?表哥,她生得那樣美麗,難道你以爲那些皇不會對她做什麼嗎?”
見寧王壓抑地看着自己,宋明婉就哭着道,“我再不好,可也是乾淨的。可是她不知被多少男人沾過了,她!”
她纔到這裡,就只感到喉嚨處,一隻修長冰冷的手,用力地扣在自己纖細的脖上。
“你敢侮辱她!”
“你這是在做什麼?”見寧王的眼底生出殺意,李貴妃驚了,急忙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爲了一個那麼不清不楚的女人,你要殺了你表妹不成?”
“就是因京中有你們這些長舌婦,才叫京中大亂。”早年,寧王完全不在意京中有任何人的流言蜚語,反而覺得是調劑自己心情的樂。
看着那些勳貴的名聲在這一個個流言之中被污染,他反倒覺得有趣。
可是如今……
只有宋明嵐不行。
“明嵐之事,你又知道多少?她爲人清傲,因此也爲別人尊重,一向禮遇有加,只有你這樣的人,纔會只當做一個女落在皇的手中,就只配做皇的玩物。卻不知道有那麼一種女,哪怕是在權貴面前,哪怕沒有身份來歷,卻依舊被人不願怠慢。”
大皇對宋明嵐的庇護,令寧王心裡都生出波瀾來。
他冷冷地看着在自己手中如同折翅的鳥一般掙扎的宋明婉。
“不過是個人。”他用力將宋明婉甩在了面前。
宋明婉哭着往後退去,不敢再和寧王親近。
“日後,母妃,你再想將這樣一個女人塞給兒,兒就送她去死。”見李貴妃駭然地點頭,寧王就頓了頓,方纔冷冷地道,“不過是一個臣之女,有什麼身份住在宮中?母親,叫她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我知道了。”李貴妃叫寧王那雙美得妖異的眼睛看了一眼,都覺得心生惶恐。
“兒走了。最近宮中萬萬不可再有紛爭。”寧王只覺得喉嚨之中淡淡的血腥味兒滿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地道,“若是宮中最近再鬧出什麼,無論母妃對錯,都會將母妃牽扯其中。”
他叫晉王給刺了一劍,到如今還沒有恢復元氣,實在沒有心思和李貴妃再些別的。
“知道了。”李貴妃就越發膽怯
寧王這才點了點頭,冷冷地看了宋明婉一眼走了。
他出宮的消息,宋明嵐就在皇后跟前知道了。
“寧王是個聰明人,最近京中都會很太平。”宋明嵐就笑吟吟地對皇后道,“您也歇歇神兒。我與飛羽離京這樣任性,您在京中維繫安穩,也很費神的。”趙王妃已經哭得出宮去了,她就撇了撇嘴角。
誰叫趙王妃竟然傳播自己的流言蜚語。
起來,宋明嵐心裡完全不惱怒,那是騙人的。
“趁着這太平的時候,你也想想你和飛羽的事。”
“可是陛下處?”
“所謂一年之約,不過是陛下在拖延你和飛羽的婚事。他那個人,一向不擇手段,想要成功的事情就一定要達成。”皇后目光復雜地看着宋明嵐道,“不要被他給騙了。你且等等,回頭我會和陛下提及此事。”
“您萬萬不要爲了我與飛羽,再和陛下衝突了。”宋明嵐不安地道。
皇后就看着宋明嵐笑了。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兒。真是個實心眼兒的孩。”
宋明嵐不知道皇后與乾元帝之間到底是怎麼了。
可是她多少能夠感覺到。
乾元帝竟然是在深深地仇恨皇后。
到底曾經經歷了什麼,纔會令乾元帝有那樣的心情,甚至髮妻嫡,都令他懷着這樣深沉的恨意?
她有些忐忑。
皇后卻只是笑了笑,垂下了眼睛。
“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當次的凶信從邊關傳到京中,當她看到那個男人的臉上沒有半分失去兒的悲痛,反而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要對付她的另一個兒,哪怕無論曾經有多什麼樣的情分,還有什麼樣的期待,她都覺得不重要了。
君王無情,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那就多謝娘娘。”宋明嵐就急忙笑着道。
她只當做自己沒有看見皇后那雙帶着幾分晶瑩與複雜的眼睛。
晉王沉默地坐在宋明嵐的身後,將自己心愛的女孩攬進自己的懷裡。
“你們好好兒的就是。”皇后就笑了。
宋明嵐得了皇后的承諾,這纔出宮去了。
忠靖候府正處在歡騰的時間。
乾元帝終於下旨,封賞宋明河與趙同。
長做了侯爵,一個表妹夫也做了侯爵,忠靖候幾乎是喜笑顏開。
彈冠相慶。
滿府的喜悅與熱鬧之中,只有宋明河本人的態度十分冷淡。
他手中握着聖旨,看着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快活笑容的人們。
他們永遠都不知道,這份封爵的旨意,是用什麼換來的。
是他幽禁沁園之中漫長的等待。
是他的妹妹不顧生死地前往玉寧國的坎坷。
那樣的一切之後,若是他還能笑得出來,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因此,當看見忠靖候府上下,無論是主還是奴才都在歡笑,卻從未問一問他這份豐厚的軍功到底從何而來,宋明河只覺得滿心的厭倦與厭煩。
他哼笑了一聲,想到今日宋明嵐匆匆入宮,這旨意就來了,哪裡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得到了侯爵之位。
隨意地將聖旨丟在了一旁,宋明河漫不經心地往府外走。
“大哥兒?老太太設宴,是要給你慶功。”
既然乾元帝已經認可了宋明河的軍功,那麼忠靖候府此刻再歡騰起來,就是理所當然。
當然要大宴賓客。
“不了。”宋明河寡淡地道。
他回頭就見宋二老爺不安地看着自己。
“好不容易家裡熱鬧些,大哥兒啊,你……”
“二叔,你該回去了。”
“可是府里正給你籌備宴席。”
“不必了,自己樂呵去吧。”宋明河擡腳就要走,卻見宋明嵐與晉王正從外回來,一頓方纔收住腳帶着幾分笑意走到了宋明嵐的面前。姿容絕色的少女仰頭看着自己的大哥,再看看後院兒的那些歡歡喜喜的人們,就冷笑了一聲。
“大哥若是不耐煩,也不必理會。陛下已經賜你侯爵府,往後你可以住在自己的府裡頭。”
“那你呢?”宋明河就溫聲問道。
“我都要嫁人了,在哪個府裡都住不長久。”宋明嵐就格外理直氣壯地道,“大哥不必在意我。不過起來,你也該趕緊給我娶回來個嫂,好能叫我安心。”
宋明嵐此刻才覺得,他們兄妹的好日總算是有了可以期待的地方。
“好。”宋明河就微微點頭。
他與宋明嵐相視一笑,這才忍耐着心中的不耐願意陪着妹妹回到了那個熱熱鬧鬧的後院兒去。
滿府歡騰,然而就在忠靖候府衆人都在歡喜慶祝,展望宋家那越發光明的前程的時候,卻有一人已經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
忠靖候如今最得寵的妾室柳姨娘,一隻消瘦的手壓在了高高隆起的腹上,許久之後,眼裡露出驚恐的表情。
她沒有想到,她得忠靖候寵愛有孕,甚至連主母李氏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滿心以爲自己肚裡的孩,會成爲忠靖候府的繼承人,令自己母以貴,從此榮華富貴,萬般榮寵,如今卻漏算了一件事。
宋明河真的沒死!
他不僅回來了,還這樣顯赫,強勢地迴歸了忠靖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