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琛把花憶朵放在大腿上的筆記本電腦拿開,放到了茶几上。
然後正對着花憶朵坐着,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頭直視着她的雙眸,認真地說道,“朵兒,他去做了親子鑑定,鑑定結果和我讓人做的那個結果,是一模一樣的。”
親子鑑定。
鑑定結果。
一模一樣。
這些字眼,不停地在花憶朵的腦海裡漂浮,她只覺得此刻的大腦是懵懵的,怎麼會這樣?
花憶朵不可思議地擡起頭,盯着左琛看了好久,“他去做了親子鑑定?”
“嗯。”左琛點頭。
“你的人不是已經把餐具都攔截了嗎?”
左琛點頭,“艾尼維亞得到了你的頭髮。”
用頭髮去做親子鑑定,比餐具上面的那些脣紋指印之類的,又要精確許多。
花憶朵低頭,仔細回想,突然嘴角扯了扯,無力地冷笑道,“原來,前天晚上她那樣做,都是爲了趁我放鬆警惕地時候,更方便的得到我的頭髮。原來,沒有那個鑑定報告,他們還是其實也沒法確認,我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女兒和妹妹。而我,竟然會是知道鑑定結果之後不相信,反而是踏進了奧爾丁頓家,才相信了。真是諷刺。”
她不相信那些所謂的科學證據。
哪怕曾經的她作爲一名醫生,十分相信這種科學數據帶來的說服力。
而在得知鑑定結果那一刻,她打心裡不相信。
卻在見到了勞倫斯的妻子的畫像的那一刻,她才相信了。
她相信畫上那個溫柔嫺靜的女人,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他們會做這個結果,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只有這樣,才能夠更有說服力,來告訴你,你是他的女兒。”左琛把花憶朵抱在懷裡,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後背,低聲安慰道。
花憶朵輕輕地搖頭,“不是這樣的……他還說了什麼?”
此時花憶朵的內心,除了生氣,失望,還有無盡的彷徨。
她感覺自己此時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該往左還是往右,或者一直向前。
不說難聽的,她覺得自己當初在糾結要不要跟左琛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這樣難受過。
左琛從來沒有給她出過什麼難題,總是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涉及到她,左琛都會處理得妥妥貼貼的。
從來不用花憶朵來糾結和操心。
當然,除了之前周輕語那封信,純屬花憶朵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
“他當然是想讓我來勸你,希望你們能夠父女相認。不過他也說了,如果你實在是不願意和他相認,他也不強求,畢竟這二十多年,是他對不起你。這些話,是他的原話。”左琛摟着花憶朵,一字不差地複述着勞倫斯的話。
他想到今天在咖啡廳,那個第一次相見時,明明如此意氣風華的英國紳士,今天再見時,才發現,原來花憶朵那天晚上的那句話真的說對了。
他的精神看上去真的不大好。
左琛猶豫了片刻,繼續說道,“他的精神不大好,我不知道是不是手術後遺症,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