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楚看到他這種表情,還不等想明白他想幹嘛,就聽姜致翰一揮手,就有人進門來矇住她的眼睛。
在蒙上眼睛之後,葉楚楚就被人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她不喜歡被別人觸碰,手臂用力的一甩,聲音透着幾分冷厲的抗拒:“我可以自己走,麻煩讓你的人不要碰我。”
姜致翰看她即便是蒙着眼睛,都一幅堅貞不屈的模樣,不由地笑了一聲:“好,不讓他們碰你。”
雖然姜致翰說了,不讓那些人碰她,可她現在蒙着眼睛,要往前走,還得被人指路。
可她寧願被指路,都不願意被這些陌生男人給觸碰。
姜致翰走到了葉楚楚的身邊,揮了一下手,讓旁邊的人退到走到前邊。
“我拿一條繩子給你,我牽着你走,要不然,葉小姐看不到待會撞上什麼受傷了,豈不是也要怨到我頭上來?”說到這,姜致翰煞有介事地笑了聲,輕飄飄的吹入葉楚楚的耳中,“我可沒想過要傷害葉小姐的。”
沒想過要傷害她?
葉楚楚聽在耳中,只覺得可笑。
怕不是因爲忌憚明遠,想拿一個完好無損的自己來做什麼交易吧。
葉楚楚心裡想着,目前爲止,除了剛纔姜致翰似乎一副差點要對自己做什麼的樣子,其餘時間,他確實很客氣,也不曾對自己動手,也沒讓別人對自己下手。
但葉楚楚卻不敢保證,這個人接下來還會不會繼續保持這樣。
葉楚楚沒吭聲,她猶豫了半晌,道:“給我繩子。”
之所以姜致翰要矇住她的眼睛,無非是怕她記住路線,她清楚這個原因,並沒有得寸進尺。
在這種時候,她知道該如何妥協。
姜致翰見此,嘴角勾勒出一絲極爲細微的笑容。
她抿着脣,一副不滿的模樣,乾裂的脣瓣,卻透着新鮮的生機,頭髮凌亂的披散着,手又扣得很緊,渾身緊繃,戒備萬分,彷彿隨時都會做出反擊。
這樣子……真是好玩又有趣。
當然,對她,姜致翰可不只有新鮮感而已……
她的身份很特殊。
她是他那位好大哥心裡最在意的人。
她沒有什麼身家背景,只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凡,就連他這種人,如果不是因爲她是姜明遠所重視的人,恐怕這一輩子都很難正眼看得上。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卻能夠吸引姜明遠,進而吸引他的目光。
她身上,有股很特別的氣質,很吸引類似於姜明遠那種,亦或者是他這種,具有徵服慾望的人。
姜致翰一邊想着,一邊將繩子替到葉楚楚的手裡頭。
葉楚楚拉住了繩子的一頭,挺起胸膛,也挺起了背脊,饒是蒙着眼睛,彷彿那雙眼睛也透過布條能夠直視他:“可以走了。”
“葉小姐看來也很習慣發號施令了。”姜致翰意有所指。
葉楚楚心道,她現在是階下囚,可言論自由的權利還有吧?
姜致翰可沒有縫上她的嘴巴。
“比起姜二少爺,我還是自愧不如。”葉楚楚以一種嘲諷的口氣說着。
他喜歡聽。
葉楚楚知道。
她知道他喜歡聽她這麼說話。
不太過分的,又能勾起他內心慾望的。
姜致翰果然笑了。
葉楚楚聽到了他的笑聲,又緊緊繃緊了嘴脣。
“葉小姐,那我們就走吧。”姜致翰這麼說着,就牽着葉楚楚往前。
饒是有一根繩子帶路,葉楚楚被矇住眼睛,看不清前路,難免會動作遲緩僵硬。
而姜致翰似乎對她很照顧,路上遇到障礙,會不由自主的放慢腳步。
這一路雖然磕磕絆絆,但好歹還是安全平穩的上了車。
上車後,布條還是遮蓋在眼睛上,不曾被摘下來。
但,姜致翰並沒有讓人把她給綁起來,就光是用布條遮住她的眼睛。
葉楚楚一路上都蠢蠢欲動,很想一把扯掉布條逃走。
她靠着車窗的位置,緊緊貼着,好似隨時都會伺機逃跑。
可姜致翰一句話,卻打消了她的打算。
“這裡都是荒山野嶺,葉小姐最好不要亂跑。你手裡沒通訊工具,也跑不出去,說不定,還會被這裡的野狼給吃掉,這不是得不償失了嗎?”
姜致翰知道,這野性難改的丫頭想跑路。
可他卻不是毫無準備之人。
他怎麼會提供機會給她跑路呢?
之所以不綁住她,是姜致翰覺得沒必要。
他要遷移的地方,這條道上,可是空無一人,絕對沒人會來的地方。
被稱爲鬼葬崗。
這裡還有狼,晚上夜出,她一個女人,到處亂走的話,可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
他把利害關係給她說清了,至少,在她這裡,她是安全的。
因爲,她相當於人質,在沒有達成交易之前,姜致翰不會對她做什麼。
葉楚楚知道這一點,因此,放棄了逃跑的想法。
她不認得路,不認識這裡是哪,一味逃出去,接下來該往哪裡走,卻一概不知。
況且,她身邊都是人,她也只有兩條腿,而姜致翰派了一堆訓練有素的人,還有車輛,燈光一照,她無所遁形。
她是跑不掉的。
與其浪費力氣逃跑,還不如保存體力和精神。
加上她一整天一滴水沒喝,什麼都沒吃,想要逃跑,連體力都沒有。
葉楚楚在姜致翰那麼說過之後,便閉上了眼睛,有些心灰意懶。
她沒精神開口說話了。
她想睡一會。
之前一個人待在密室裡的時候,四下安靜的連針掉落都聽得清,總覺得瘮得慌,睡都睡不着,肚子還餓,身體裡的力量在一點點流失。
饒是如今也維持着這種狀態,可精神頭是真的不太好了。
她靠着靠着,竟然無視坐在身邊的姜致翰,就那麼直接睡着了。
平穩的呼吸聲,和她剛纔緊繃的呼吸不同。
姜致翰注意到這一點,轉過頭去,看了一會,嘴角慢慢的勾起一絲笑,伸出手,在她肩膀上輕輕觸碰了一下。
沒反應。
這女人……睡着了。
居然在這種時候,還能睡得着。
真不知道是心大呢,還是因爲太相信自己是真不會對她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