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達,你先別多想了,也許再過幾天,別家也一樣了。”
“不會的,錦偉……”蘇遠達苦笑兩聲。
而這時,祖錦偉忽地問道:“好幾天沒看到你女婿了,不知道,你女婿和你女兒最近相處的還怎麼樣,兩個人結婚也有半年之久了吧,該要一個孩子了。你這年紀,也得趕緊抱一個孫子了啊……”
祖錦偉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爲,祖思菲那邊和彭炎已經努力懷上了一個。
都三個月了。
祖錦偉得知消息後高興得很,還親自送了一份大禮過去。
雖然祖思菲還是一副不怎麼愛搭理他的樣子,但祖錦偉還是樂呵呵的,半點不受影響。
祖錦偉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蘇遠達這邊卻是慘了。
蘇遠達聽說祖錦偉這邊的情況後,心情越發壓抑,他兩個女兒,一個都不在身邊,而今最喜歡的一個慘死,另一個不知所蹤,外孫?
哪裡有外孫能夠抱?
他老了。
這種感覺,在蘇纓死後,是如此得強烈。
“遠達……遠達?”
祖錦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叫了幾聲後,蘇遠達像是後知後覺一般的反應過來。
他驀然轉頭。
而祖錦偉見他一副精神不對的樣子,眼底裡劃過一絲懷疑:“遠達,是不是……你家裡邊出事了?”
“我……我……”
蘇遠達遲遲不回答。
而祖錦偉見他一直這樣,臉色也板正起來:“遠達,就不說一起做生意,就從做兄弟開始,我們也快要二十多年的關係吧,你要真出了什麼事,你就和我直說,這會就別再吞吞吐吐的了。”
蘇遠達見祖錦偉很是關心,他考慮了好一會,最終還是鬆口了。
他朝祖錦偉道出了實情。
“我女兒……纓纓她……死了。”
“死了?”
祖錦偉被震驚到了。
怎麼一下子人就沒了?
“這怎麼一回事啊,遠達,你說清楚一點。”
“是這樣的……”蘇遠達講述了蘇纓的死因,說完之後,長長嘆了一口氣,眼神格外抑鬱,“現在姜家那邊連之前和我們合作的那幾筆訂單都徹底取消,這是要斷我的後路啊……纓纓帶着葉楚楚一起跳下山崖,等於是親手害死了葉楚楚。你也清楚的,葉楚楚對明遠那孩子有多重要……這一回,明遠肯定會把責任全怪在我們蘇家頭頂上,必定會搞死我們蘇家……”
這些天蘇遠達就是在愁這些事。
蘇纓的下葬儀式都完成了。
而蘇遠達還要繼續生活,繼續守護好蘇家的產業。
這是他親手締造的帝國,怎能輕易被人給毀滅?
蘇遠達心裡一直擔驚受怕,怕姜明遠接下來會對付他來發泄蘇纓害死葉楚楚的仇恨。
而祖錦偉在聽到蘇遠達所說的話後,沉下了臉來,他想了許久,才道:“這些話都是致翰那孩子和你說的?”
“是……”
祖錦偉想了想,姜致翰那小子可知道他們不少的秘密啊。
祖錦偉可心裡面一直不怎麼相信那成天微笑着,看起來不懷好意的小子。
一看到他,祖錦偉就會想起他那母親來。
當初他和遠達幫助那女人給天龍下藥,她得逞後,終於懷上了子嗣,而後來,她冒出頭,製造新聞輿論,破壞了天龍和葉如虹的關係,讓他們離婚,使得姜家終於家破。
其實,當時事情發展到最後,他也好,遠達也好,都是天龍好些年的老友,心裡還是有些不忍的。
但,比起這點兄弟友情,利益纔是至上。
還有,兩人都對葉如虹有着不一樣的心思。
本以爲和姜天龍離婚後,如虹會選擇他們其中一個人,可是……如虹沒有,她搬走了,離開了國內,住在了很遠的國外,就這麼隱藏了起來。
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如今想起來,都曾經後悔過那麼做。
但是,做了都做了,姜天龍都死了,往事就隨之掩埋在土壤裡,想來,應該再也不會被誰給發現,給掀起來。
可姜致翰在一天,看着他這張和母親何其相似的臉,看着他笑起來時,就像是那女人一樣,平靜微笑的眼神裡透着一絲誰都看不透的癲狂之色,祖錦偉偶爾午夜夢迴時,總會禁不住心裡一顫。
這個人,很危險。
那個女人生下的孩子,如今攜裹着邪惡往事的力量席捲而來,將他們兩家給重新拉扯進去。
是,也是祖錦偉和蘇遠達貪心。
然而,蘇纓死了,這給祖錦偉提了一個醒。
“遠達……你不覺得,我們是該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了嗎?”
“錦偉,你這是……什麼意思?”蘇遠達看着老友的面孔,在這灰暗的燈光底下,透着一曾灰濛濛的,說不清的淡涼之色。
“你真的相信致翰說的話嗎?說是蘇纓害了葉楚楚?”祖錦偉說到這,他看了眼蘇遠達的臉色,見蘇遠達眼底裡生出一絲不解,祖錦偉便繼續說下去,“我倒是覺得,姜致翰這小子說的話裡面……漏洞百出呢。比方說,他說,原本是他和姜明遠約定好去鬼葬崗談判。談判?談什麼?而蘇纓爲何會突然跟蹤姜致翰前往鬼葬崗,而葉楚楚又怎麼會一起去?姜明遠那麼在意葉楚楚,那種危險的地方,姜明遠肯定是不會把她帶去的,就算帶去,也該保護的很好吧?怎麼會讓蘇纓一個弱流女子輕易得逞?”
蘇遠達聽着祖錦偉的分析,他突然覺得,好像這件事裡面,的確存在了很多令人感到懷疑的蹊蹺點。
“錦偉,你是說,致翰他對我有所隱瞞?”
“那小子跟他母親一樣,可都是狡猾的狐狸,心機深着呢,你覺得,他會把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說出來給你聽嗎?”祖錦偉這麼說着。
蘇遠達聽了,心裡忽地升起一絲寒意。
“錦偉,難道說……纓纓……是被姜致翰給害死的?”
祖錦偉搖搖頭:“這件事裡,有真有假。據我分析,什麼特意到鬼葬崗去和姜明遠談判這種鬼話,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如果是談判的話,哪裡都可以,爲什麼偏偏要選擇這麼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