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聽着,不覺眼前晃了一下。
再看着面前還跪着的茹妃,眼中卻是猶豫。
罷了,還是自己老了,所以想事情也是不如過去一般果斷,不如年輕的孩子們,雖然看着魯莽,但也不全是如此。
因爲剛剛茹妃的話不就是一句提醒嗎?
這孩子,的確是想的更細。
只是不能這麼貿貿然就去了,必須要讓事情更加的清晰才行。
有時候過分的謹慎是猶豫,可是不謹慎也是萬萬不行的。
她擡眼看去一邊的公公,眉頭鎖着,低沉說道:“去,把徐美人給叫來。”
這公公是建章宮的總管太監左衛,在太后的身邊算是資格最老,被人成爲左公公,以前伺候太后的那些貼身的宮女們都打發嫁了人,所以現在太后的身邊,唯一可以無所顧忌的去信任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
似乎是絕對的默契還有了解,只太后這一句話,他便知道這事情應該怎麼辦了。
把徐美人叫來,而並非傳喚,那就是說,這事情不能明着來,得暗地裡叫。
說罷,這左公公對着太后一福身子,行了禮,告退就出去了。
而這個茹妃,也被太后施恩,坐在了一側。
這茹妃本就是太后兄長家的女兒,有此關係,也是特別的親厚,所以也總是能夠在太后的面前隨意一些,而且不會受了責罰。
因爲在太后看來,她就是自家的人,不管她做了什麼,都是可以被容忍的。
“哀家知道你心裡有恨,可是若你還是這般的放不下,她日必然是會害了你的。”特別是,今日的上官錦溪,也變得聰明瞭許多。
雖然不願相信她脫胎換骨,可是那些安穩的算計還是有的,不然當初她也做不了皇后,不然她也不能封上了那些人的嘴巴!
茹妃低着頭,神情閃爍顯然是並沒有把話給聽進去。
她的手緊緊的攥着絲帕,一心,只想着今日要如何置那女人於死地!
太后也不至於糊塗,自然知道自己的這番話是白說了,也就不再白費力氣,只是心裡卻不由嘆了口氣。
左公公手腳麻利,辦事情也是一把好手,雖然上了年紀,可是卻更加的精明瞭。
他來到了徽儀宮,只帶了兩名宮女,在見到徐美人後,則是說太后要見她,讓她換了身宮女的打扮,然後便隨着一起走。
而徐美人,從一開始就是她故意布的局,現在自然是樂於上太后這艘船,絲毫沒有猶豫,便換了裝,隨着左公公一起去了建章宮。
就這樣,左公公不聲不響的就把徐美人給帶來了,只見她一身宮女的打扮也是嬌俏的很,恭謹有禮的朝着太后還有茹妃福了福身子,然後便站直的身子,等着太后問話。
此刻的她已經褪去了早上的那般狼狽,雖着一身宮女的衣服,卻冷豔的像那冬日裡的紅梅,傲然的矗立在這裡。
而她之所以敢在太后跟茹妃面前如此的不懂規矩,完全是因爲她知道,此刻,自己是有這樣的價值的。
太后看着她,眼睛眯着,不覺,嘴角便上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