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堂,歡喜被帶去了別處休息,昭月幫蘇錦溪褪去那一身綵衣,讓她的整個背部都露了出來。
燭光跳躍,昭月看着娘娘那還未曾消失的淺淺紅印,彷彿看到了她捱打時的情景,豆大的眼淚珠子,瞬間就衝出了眼窩,順着臉頰往下落,一滴接着一滴。
蘇錦溪背對着昭月坐在了即榻上,並不知道她已經哭了,而是努力的忍着身上的疼痛,好讓她在爲自己上藥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壓力。
昭月看着娘娘不吭一聲,便馬上擦了眼淚,拿着藥瓶子,用紅色棉布做的瓶塞沾着藥水,幫她一點一點的擦着,輕輕的,還時不時的吹一下,生怕弄疼了她。
“娘娘,那些人真可惡,竟是這麼狠心!”昭月一邊幫她擦着藥,一邊哭着說道。
蘇錦溪卻只是微微笑了笑,道:“不是有人說過,人生來本就是受苦受難的,既是這樣,我得痛就不算什麼。”
她的聲音悠悠然的傳入到了景傲的耳中,他慢慢的推開了門,然後緩緩的進去,走去他們的身邊,伸手拿過了昭月手裡的藥,然後對着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讓開。
昭月本擔心,可是聖命不可違,便對着他福了福身子就悄悄的讓開了位置,並一步三回頭的朝着外面走去,最終不捨的關上了門。
昭月走後,景傲拿着藥坐在了蘇錦溪的背後,可能是太過疼痛了,讓她根本就無法分出心來察覺這屋子裡的變化。
雖然她背上的傷還不至於皮開肉綻,可是雪白的膚上,這密密麻麻紅色交錯的印記也是令人震撼的。
他可以想象的出,那些棍子是怎麼落在她的身上的,心頭就好像是滲出了血一般,眼中盤旋着光芒。
他努力的輕輕去擦,生怕自己下手重了,因爲此刻的他是已經容不得她有半點的疼痛了,自己的疏忽已經造就了她的傷痛,才第一次跟自己出宮,就遭遇如此劫難,這讓景傲覺得自己沒用,因爲他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還算什麼男人?
深深自責,一番心傷卻無法言語,唯有儘量彌補,爲她做些事情。
他輕輕的爲她上着藥,可是他也是清楚的,哪怕只是些紅印子,哪怕再輕,碰一下也是極痛的。
可是如此的痛,若非是個男人,不然是萬萬忍不住的。
所以此刻,她越是不吭一聲,他就越是心疼。
他多想張口問問:“疼嗎?”
就好像這話問出來了以後,她的疼痛可以減輕一樣,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可笑,卻還是忍不住,幾度張口,卻都是欲言又止,唯獨一個口型,對着她的背影。握着藥瓶的手有些發顫,卻是因爲他握的太過用力。
心中隱忍,唯有自己努力的壓制,可是對她,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陪着,雖然他知道外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可是此刻,他就是想要陪着她,幫她上藥,哄她入睡,方能安心。
終於,背上的藥上完了,蘇錦溪起身要去拿自己圓桌子上的外衣,卻是一轉身就看到了景傲,而她此刻上身卻是隻穿着一件薄薄的裹胸,可謂是春光乍泄。
她驚慌的看着景傲,眼中皆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