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一片接着一片,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從零零星星,變成了鵝毛大雪。
隨着空氣越來越冷,更多的人朝着天空看去。
而就在此刻,被綁着的秦侯爺,看着天上下起的雪,不由跺了下腳,臉上悔恨不已!
景傲並沒有因爲下雪而感到高興,相反,他更加在意懷裡的人,他將自己披風蓋在了蘇錦溪的身上,將她裹得緊緊。
看着停止的暴亂,他不顧身邊有沒有人保護,抱着蘇錦溪就朝着人羣中走去,而三寶也連忙牽了匹馬到他的跟前,道:“皇上……”
三寶心疼的看着皇上,而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景傲看了眼三寶,便直接抱着蘇錦溪跨上了馬,將她護在懷中,拉了拉繮繩,便朝着皇宮的方向而去。
他們消失在大雪中,而這一場鬧劇,也在此刻,隨着反軍的猶豫投降而拉上了帷幕。
景安留在現場,開始處理最後的工作,運送傷員,清理現場,押送反軍,他站在雪中,擡頭望向了天空,不由道:“你終於……開眼了!”
說罷,他便笑了一笑,騎上了副將牽來的馬兒,帶着一隊人馬,便朝着皇宮而去。
景傲帶着蘇錦溪一路馳騁,回到宮裡以後直接就去了未央殿。
小太監接過了馬,而他就抱着蘇錦溪,在大雪中快速的跑着,一個一個臺階的上着,朝着殿裡而去。
“快!宣太醫!”
一進殿裡,他大聲的命令着,惹得宮女太監一陣忙亂,有的忙着準備熱水,有的忙着往爐子里加炭。
景傲將蘇錦溪放到了牀上,幫她蓋上了厚厚的被褥,看着她此刻緊蹙的眉頭,心中疼痛,愧疚,悔恨……
他的眼淚在不經意間落下,惹得來伺候的宮女都很是驚訝。
因爲在他們的印象裡,這麼多年來,可從來都不曾見過皇上流淚的。
宮女小心翼翼的遞來了手巾,景傲並沒有假手於人,而是自己拿着那手巾沾了沾水,便開始爲她擦拭臉頰。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公公上前來,拱着身子說道:“皇上,韓太傅在外面求見。”
景傲一聽,便知道她是聞訊趕來的,忙道:“快讓他進來!”
說罷,他便又開始爲她擦着臉上的污漬,一點一點,輕輕呵護。
他看着此刻已經昏迷的蘇錦溪,眸光閃動,就好像看着一件不捨得失去的珍寶一樣,很揪心,很心痛。
沈月白在小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內殿,看着躺在牀上的蘇錦溪,眉頭緊緊的擰着。
景傲看到她來,便馬上道:“沈姐姐,你看看!”
沈月白二話不說,就快步上前,掀開了被子,看着她那凌亂破碎的衣服,還有那深淺可見的斑駁傷口,眼眸如受重創,水光瞬間涌上。
她連忙將袖子捲起,雙手放在水裡洗了洗,卻是沒有來得及擦眼中的淚水。
她來到了牀邊,景傲連忙後退給她讓出的位置,而就在這個時候,太醫們揹着藥箱就來了。
沈月白這才說道:“藥箱留下,人都出去!”
她的聲音有些大,似是無法控制此刻的情緒。
是的,當她看到蘇錦溪偏體鱗傷的樣子時,她便開始恨自己,恨自己沒有早一點察覺京城的異動,只一心想着茹妃的事情,想着自己出宮的事情,而將她忽略,以至於她現在偏體鱗傷,而自己,除了爲她診治,卻什麼都無法改變什麼,更是不能減輕了她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