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一怔,旋即笑道:“我道是什麼,原來是這個,你是我二弟,我這做大哥的,當然得幫着你。”說着,他嘆了口氣,“以前都怪大哥不好,爲了一點事情鑽牛角尖,連自己的親弟弟也要害,所幸沒有釀成大禍,否則就算我懊惱一輩子也沒用了。”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我誰都別提了。”面對李世民的言語,李建成道:“那我們以後……還是兄弟嗎?”
李世民微微一笑,“大哥這話問得好生奇怪,我們何時不是兄弟過?”
這句話令李建成甚爲激動,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道:“說得不錯,我們從來都是兄弟!”停頓片刻,他笑道:“有沒有回過沐華軒?”
李世民搖頭道:“尚不曾,怎麼了?”
李建成笑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這唐王府發生了一件事情,至於是什麼事,你回沐華軒就知道了。”
李世民好笑地道:“大哥你什麼時候喜歡賣起關子來?”
“不是我愛賣關子,而是這件事應該由更適合的人來告訴你。”說着,他拍一拍李世民的背道:“好了,快去吧。”
李世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又問了一遍,見他執意不肯說,只得往沐華軒走去,李建成在他身後露出一抹幽涼的笑容。
好戲……就快要開始了!
長安城剛剛下過雪,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雪,足有兩寸厚,府中到處都是雪,再加上剛剛纔雪停,下人還未來得及清掃,鹿皮靴子每次踩過雪地,都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不過這樣的情況,在快到沐華軒時,有了變化。
在離着沐華軒還有十來步的時候,便看到初一領着一羣下人,正在賣力地掃着沐華軒地上的積雪,初一還一邊掃一邊說,“你們都仔細着啊,一點雪都不許留在地上,否則這太陽一出來化了水,就最最溼滑不過,要是傷了二少夫人,咱們都吃罪不起,一個個都都動作麻俐一些,從門口到二十步遠的地方,都必須掃得半點雪都沒有。”
李世民走過去道:“初一,爲何將所有沐華軒的下人都領來掃雪,不用做其他事情嗎?”
看到李世民,初一又驚又喜,“二公子您可終於回來了,小的一直都盼着您呢。”說着,他急急道:“小的這就去告訴二少夫人與公主。”
李世民驚訝地道:“公主也來了?”
初一抿着嘴笑道:“公主最近天天往咱們沐華軒跑,幫着照顧二少夫人呢。”
李世民一驚,連忙道:“照顧?可是無垢生了什麼病?”
一旁正在掃雪的下人湊過來道:“二公子您剛回來還不知道,二少夫人她沒生病,只是……”
初一一掌拍在那人頭上,將他後面的話生生給拍了回去,低斥道:“不許多嘴。”說着,他朝李世民笑道:“這件事小的們不便多說,二公子還是自己問二少夫人更好一些,總之是好事。”
他這樣子令李世民想到剛纔的李建成,搖頭道:“今兒個是怎麼了,一個個都古里古怪的。”
初一笑着撓頭,“總之二公子您進去就知道了。”說着,他一溜煙的進去稟報,李世民亦隨後走了進去。
屋中長孫氏半躺在牀上,一口一口喝着韞儀遞到脣邊的湯藥,待得喝完最後一點湯藥後,她不安地道:“要公主親自喂無垢喝藥,無垢實在過意不去,其實……”
韞儀一邊將藥碗遞給秀珠,一邊接過話,“其實讓秀珠喂就行了,從剛纔到現在,你已經說了不下十次,你沒說膩我都聽膩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有什麼好過意不去的。”
“話雖如此,但公主始終是金枝玉葉,無垢何德何能……”不等她說下去,韞儀已是道:“好了,喂都已經餵了,除非你還打算吐出來還我,否則就別說了。”
長孫氏被她說得語塞,心裡明白韞儀是真心將她當成姐妹看待,不願彼此見外,逐笑道:“那好吧,我不說就是了。”
這個時候,初一滿面笑意地走了進來,“啓稟二少夫人、公主,二公子他回來了!”
聽得此話,二女皆是一陣欣喜,尚未來得及說話,便看到一道她們朝思暮想的頎長身影在明亮耀目的陽光下走了進來,令這屋子一下子亮了起來。
“相公!”長孫氏驚喜地喚着,匆忙就要下地,李世民見狀連忙走過來,按住她道:“你躺着就是了。”說話間,他看到秀珠拿在手裡的藥碗,緊張地道:“我去之時不是還好好的嗎,何以這會兒竟會臥病在牀,大夫怎麼說,嚴不嚴重?”
長孫氏臉上浮起一抹珊瑚般的紅色,“妾身沒病,相公不必擔心。”
李世民擰眉道:“沒病怎麼會喝藥,大夫都說了什麼?”
聽得這話,屋中的人皆抿脣笑了起來,韞儀忍着笑道:“二公子放心,二少夫人真的沒病,就是身子重了一些。”
“那還不是病了。”聽着李世民的話,衆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吉祥嘴快地道:“二公子平日那樣英明神武,怎得在這件事上糊塗起來,二少夫人不是有病,而是有喜了。”
李世民怔怔地望着她,待得緩過神來後,他緊緊握住長孫氏的手,難以言喻的歡喜道:“無垢,真的嗎?”
長孫氏羞得垂低了頭,聲如蚊訥,“相公走後不久,妾身便不時感覺胸口煩悶欲嘔,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說是喜脈。”
“好!好!”李世民喜不自勝,他與長孫氏成親兩年有餘,一直盼着有個孩子,無奈後者遲遲沒有動靜,只能將這個念頭壓在心底,想不到這次歸來,長孫氏卻給了他一個驚喜。
韞儀含笑道:“大夫說二少夫人的胎氣有些許不穩,所以在滿四個月之前,都要多加註意,少走動,多臥牀歇息。”
長孫氏笑道:“但大夫也說了,才一個多月的胎氣,不穩是正常的,是公主你太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