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陵北的賜婚的話不是兒戲,悠然聽到了,心裡發緊,不由看向魏觀止。
魏觀止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回頭安撫的看了她一眼,轉頭看着魏陵北,道:
“賜婚的事以後再說吧,如今臣還沒有讓她答應嫁給臣。”
“哦,竟然還有這回事?”魏陵北皺眉,看着悠然,指着她,大概是想要直呼她的名字,可是卻突然想到她沒有向自己介紹她,不由皺眉,道:
“爲何不嫁給我堂弟?”
被一國之君,如此帶着威嚴的不悅詢問,悠然應該害怕纔對,不過因爲魏陵北對魏觀止的親切,又我啊我的自稱,讓悠然知道這個南朝的皇帝是一個很和睦的人,倒是不緊張,反倒是對投來擔憂目光的魏觀止一笑,當下她直視着魏陵北,道:
“民女並不曾被世子爺求婚,所以自然不會答應嫁給他。”
男婚女嫁人之大倫,這本來說起來,悠然該在魏陵北提到賜婚的時候羞澀的躲到別處去。不過因爲魏陵北是皇上,她即便是想要躲,皇上也不肯,也只能想話應對。
魏觀止眼底一閃,給了她一個危險的眼神,似乎在說讓竟然把問題又拋給了他,讓她等着,待會兒一定會收拾她。
悠然看到了,卻裝作沒有看到的把頭轉到了一邊,反正對於她來說,他的懲罰也無非就是那麼幾樣。
不過想到那幾樣懲罰,悠然卻還是忍不住的又一次紅了臉。
魏觀止看着,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滿意的笑了。
魏陵北自然把兩個人的互動看在了眼底,他理會看了兩個人一會兒,之後衝魏觀止笑道:
“看來你是踢到了一片鐵板,人家姑娘嫁不嫁給你,可是要看你的了。”
想想能看到一直在他面前都板着一張臉,衝深沉的堂弟被心愛女子折騰,他身爲堂哥,卻還是很樂意看到的。
前提是隻要這個女子不會傷害到魏觀止。
魏陵北看着悠然的眼神,閃過一抹冷冽的光芒,只不過很快又掩飾住了。
魏觀止不把魏陵北看好戲的模樣放在心上,反倒是淡淡的道:
“到時候皇上不要忘記許諾的賜婚就行了。”說着他轉身,盯着悠然,斬釘截鐵的道:“至於她,以後定然會是臣的王妃。”
說來洛王爺沒有死,而魏觀止卻一口一個王妃的,顯然有些大逆不道了。要知道只有在洛王爺死了,或者是自動提出讓出洛王爺的頭銜,魏觀止纔有資格晉升爲洛王府的王爺。
而如今洛王爺還老當益壯,又沒有要讓出王爺位置的意思,魏觀止的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然而,魏陵北像是沒有注意到,或者是即便是注意到卻也不深究不般,竟然還認同了魏觀止的話,可見將來洛王府的王爺在魏陵北心裡,只能是魏觀止的。
悠然自然把這都看在眼底,以前她不知道,魏陵北這個皇帝竟然同魏觀止如此親近,如今知道了,不由的爲了她前世殺了魏觀止的事而更加內疚。
先不說魏觀止只是對外裝病,就單單南朝皇上的這番維護,相信魏傳勳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別想奪了魏觀止在洛王府的位置吧。
而偏偏,她前生把魏觀止給殺了。
這份內疚深深的抓住了悠然的心,瞬間讓她覺得心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給握住一樣,內心的疼痛和內疚,讓她的臉色不由變了。
好在悠然是低着頭,蒼白的臉色並沒有被魏陵北看到,若不然肯定會引起魏陵北的懷疑。
說來皇家無情是不假,可是對於只有堂兄弟魏觀止的魏陵北來說,卻不存在這樣的可能,所以魏陵北是真的很關心魏觀止的事情。
“呵呵,放心吧,我這個皇帝哥哥隨時聽候你的差遣,你說什麼時候下旨賜婚,我這個皇帝哥哥就什麼時候下旨成了吧。”說着他看了悠然一眼,含笑調侃道:“只不過可別讓皇帝哥哥久等纔好。”
“臣不敢。”魏觀止很嚴肅的道,轉而看了悠然一眼,同悠然一起謝魏陵北的許諾。
說來魏觀止成親,確實得有魏陵北的賜婚,不過悠然是一個民女的身份,嫁給魏觀止又不受非議的話,還真的就得魏陵北的賜婚才行。
而魏陵北能緊緊聽魏觀止的話,不去問悠然的身世就許諾,可見是對魏觀止的信任和真的疼愛,纔會這樣沒有任何追問的就許諾了賜婚這件事。
只不過魏陵北許諾之後,卻一改剛纔笑嘻嘻的模樣,嚴肅的看着魏觀止,道:
“既然將來時明媒正娶的王妃,你讓人家姑娘住在這裡,豈不是要被非議,總得有個名分才行吧。”
魏陵北這話也很對,如今悠然住在這裡確實有不妥。
悠然聽到了,也想知道魏觀止會如何回答。
被兩雙眼睛盯着,只見魏觀止卻並不慌亂,反倒是很嚴肅的道:
“現在她只是臣的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鬟,等將來嫁給臣,自然就是臣的王妃。”
也這樣的嗎?
那規矩什麼的又算什麼--
魏陵北被他的話震驚到了,指着他輕斥道:“剛剛纔說你墨守成規,如今竟然視作規矩爲無物,你可讓我說你什麼好。”
悠然也是沒有想到,魏觀止竟然會這樣答對,而她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魏觀止貼身的丫鬟,這真是讓她有些哭笑不得,知道是他在故意爲止,算是她剛纔把問題重新推給他的懲罰。
這人真是的,不知道讓她說什麼纔好了。
魏觀止知道魏陵北在同他開玩笑,一點不慌亂的道:“臣也是沒有辦法,把她一個人放在外面,臣不放心。”
說話間,不語早就帶着丫鬟把茶點都擺上了,隨後又退到了一邊,和不言一左一右的守在花園內。
魏觀止對魏陵北做了一個恭敬的動作,在魏陵北坐下之後,他親自倒了茶,示意悠然過來,又在魏陵北的示意下,同悠然一起坐了下來。
而魏陵北卻從魏觀止的話中,誤會了悠然只是一個孤女,其實說起來,悠然也算是孤女,畢竟她已經遠離了過往的一切。不過若是嚴格來說的話,悠然卻還真的無法脫離以前的過往,尤其是遠在江南的親人。
而魏陵北因爲悠然孤女的身份,微微皺眉,卻也豁達的很快想通了,甚至是還笑着道:
“若不然皇帝哥哥賜給你一處別院,沒有成親之前總在一起住着,容易惹人逅病。”
悠然一聽,趕緊站起身,感激的道:“民女多謝皇上。”她正擔心魏觀止如今越來越明目張膽的對待她的行爲,如今聽到皇上的話,真覺得是正要瞌睡,卻有人送來枕頭一樣的妥帖。
瞬間,魏陵北這個皇上,在悠然的心目中的形象更加親切起來。
“不行。”魏觀止轉頭瞪了悠然一眼,如何轉過頭來,對着魏陵北含着看好戲的眼神,直截了當的道:“她不能離開我身邊,我身邊不能少了她。”
這樣的話有些讓人要多想幾分了,悠然瞬間羞紅了臉,不由暗中瞪了他一眼,不過在對上他的目光時,無奈低頭認輸。
悠然的無奈,卻又順從的眼神,自然是被魏陵北盡收眼底,只見他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心底的惡趣味升騰,對魏觀止道:
“我說弟弟,若是你實在是身邊缺少人伺候的話,我可以給你從皇宮裡派幾個人伺候,總不能讓你未來的王妃如今就受累伺候你吧。”
“我身邊不缺人伺候。”魏觀止皺眉臉色不好看的道。
魏陵北含笑,戲謔道:“那你剛纔還說人家姑娘是你身邊的貼身丫鬟?”
魏觀止算是明白了,這是典型的要看他笑話,他乾脆也就直接說了:
“那只是藉口而已。”
“撲哧。”魏陵北笑了,指着魏觀止道:“你還真夠直接的,這就承認了其實只是藉口,爲的就是把人家留在身邊。”
魏觀止臉都黑了,看了漸漸地不自然的悠然一眼,知道在繼續這個話題的話,悠然肯定會坐不住,他立刻轉移話題,嚴肅的道:
“皇上身體最近如何?”
悠然心裡一陣緊張,不敢有半點異樣,可是心裡卻害怕魏觀止忘記剛纔對她的保證,再忍不住提醒了皇上。不過接受到魏觀止的眼神暗示,她放下心來了,安靜的聽着他們兩個人接下里的對話。
魏陵北收斂笑容,深深的看了魏觀止一眼,低頭喝了一口茶,才道:
“正要對你說這件事。”只是他還沒有說完,身邊伺候的太監劉公公卻突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皇上,您……您怎麼到洛王府來了,害的奴才好找啊。”
說起來這劉公公倒是人不錯,打從魏陵北出生以來就伺候在身邊,如今魏陵北登基成了皇上,他自然也就成了皇宮裡的大內總管,掌管着魏陵北的衣食住行,包括魏陵北去哪裡。
而劉公公別看已經是六十多歲的年紀,可是卻身體矯健,有武功底子的人一看,必定能發現劉公公其實會武功。
說來能做魏陵北身邊的公公,沒點武功,是不行的,要知道魏陵北身邊也不是最安全的,潛伏的危險也不是沒有。而一旦遇到危險的時候,身邊伺候的人也就是顯本事的時候了。
魏陵北對魏觀止無奈一笑,不去理會劉公公,反倒是搖頭道:
“觀止,你看到沒有,皇帝哥哥只要出來一會兒,這刁奴必定會跟着過來,這也不讓,那也不讓,忒是煩人,皇帝哥哥煩他,能不能把他放到你這裡。”
誰都知道這只是魏陵北的玩笑話,要知道劉公公之與他可是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魏觀止卻沉着臉,故作認真的考慮了一番,道:“不行,臣想了一下,沒有地方放劉公公這尊大佛。”
至於皇上一聲聲皇帝哥哥自稱,魏觀止一開始嘴角抽抽,顯然是十分受不了,不過卻也並沒有開口糾正,畢竟他是臣,魏陵北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