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悠然的話,魏觀止呆愣了一下,隨即又是一陣大笑出聲,不過卻並沒有解釋什麼。
悠然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安靜的被他擁抱在懷中,體會這出發之前最好的寧靜。
至於魏觀止同魏傳勳這對兄弟之間的問題,其實即便是身爲悠然,卻是也不能越雷池去追問魏觀止前前後後的一切事情的。
有些傷痛,即便是最親近的人,哪怕是要陪伴一生的愛人,卻也不能去問詢的。
悠然知道這一點,就如同她內心的一些傷痛永遠不會對魏觀止說出來一般,對於魏觀止,她給與了全然的尊重。
過往的一切,對於他們兩個被傷害的人來說不重要,重要的卻是未來有彼此的相伴,幸福的走完今生。
而對於魏觀止來說,魏傳勳這個庶出的兄弟,他的感情是複雜的,小時候的一段兄弟之間友好的相處,時常讓他心中懷念。可是面對殺母的仇恨,卻讓他無時無刻不曾忘記。
雖然親手殺瞭如夫人,可是對於魏傳勳這個同樣的兇手,他一日不殺了魏傳勳,就覺得自己沒用,並沒有替自己的母妃報仇雪恨。
一天一夜的換馬行程,終於在傍晚時刻來到了一個小鎮上,一行人不至於夜宿在外頭。
魏觀止和悠然等人早就已經是風塵僕僕,面帶倦容,本來一塵不染的衣裳,更是沾滿了灰塵,讓人一看就是急匆匆趕路之人。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魏觀止對懷裡的悠然柔聲道。
原本兩個人一開始各自騎着馬,到了下午,魏觀止看到悠然面帶倦容,不容她拒絕的就把她帶到了自己的馬上。
雖然這樣的做法讓行程變得慢了一些,悠然也在抗議,畢竟身後還有侍衛跟着,可是魏觀止做出了決定,是不會輕易的改變,無法之前,悠然也只能任由他了。
不過這樣的做法,倒是讓她靠在他的懷裡,得以休息片刻。
而這一路疾行,路上雖然有停下吃法,可是到底是在外面,不但沒有沒有了可口的飯食,而且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供熱一熱,只能隨便的簡單的吃了一個餅子。
悠然還好一些,有魏觀止精心帶的糕點,不過在外邊,悠然也沒有吃多少。
所以,魏觀止在來到這座小鎮上時,第一個先詢問悠然要不要吃點東西。
悠然看着路兩邊擺着的吃食小攤,帶着倦意的雙眼鎖定了一家麪食小攤。
此時大概正是吃飯的時間,麪食攤位已經有了不少的人,而那家麪食小攤的老闆是一對夫妻,看着還挺利索。
魏觀止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用她說,便道:“要不要吃點面。”
悠然聽到,本來想拒絕,卻看到一個侍衛眼睛一亮,顯然是想要吃。只是若是她說不要,魏觀止肯定會帶着她找住宿的客棧,這樣一來,反倒是這些侍衛不能再留下吃東西。
侍衛的反應讓悠然改變了主意,於是點頭道:“也好。”
一行人因爲悠然的話,便直接下馬走去那家麪食小攤。
小攤的老闆看到了,男的趕緊的過來招呼,女的便已經快速的騰出了地方,並且含笑請他們坐下。
侍衛自然是不敢同魏觀止和悠然做在一起,他們便去了另外兩個桌子邊坐下,不過卻時刻的警覺四周的情況,注意着魏觀止和悠然兩個的安全。
正中的大骨熬湯的小面,很快悠然等這行人面前一人擺放了一碗。
“各位客官請慢用。”男的看到面都上齊了,客氣的道。
那些侍衛聽到這話,卻看向魏觀止和悠然,顯然是不見兩個人吃麪,卻是不敢動筷的。
那男的看到這一幕,早就以爲認識太多人而增長了見識,意識到了魏觀止同悠然的身份應該不一般,嚇的立馬閃到了一邊,不敢再多說話。
魏觀止卻一臉的清冷表情,顯然沒有受到硬性。至於悠然,卻不想出門太過特例而引起別人的注意,便用眼神示意魏觀止吃麪。
這樣粗糙的麪食,對於魏觀止這個世子來說,本來不會吃纔對。不過早就體會過人間冷暖,在操練那些手裡的兵將之時,對於飯食就沒有了什麼要求,看到悠然的眼神,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手下都在等着他,於是也便就拿起筷子開始吃麪。
那些侍衛卻沒有動,直到看到悠然也動筷了,纔開始吃起來。
悠然注意到了這個小細節,看了魏觀止一眼,心底劃過一絲暖意。
有的時候,一個小小的舉動,往往能看出裡面所代表的意思。侍衛等同魏觀止一樣的對待她,顯然是魏觀止事先已經言明,她的地位等同於他。
不過這面雖然看着很粗糙,味道卻還可以,悠然吃了半碗便覺得解了一身的乏力,於是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魏觀止看到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覺得這麪食還不錯。
當要一行人要吃完起身時,卻遇到了幾個閒散之人在藉故尋找小攤主的麻煩。
侍衛已經很有眼力見的看到魏觀止和悠然用的麪食還比較滿意,於是毫不吝嗇的掏了一兩銀子給了那個小攤主。
小攤主一愣,隨即同妻子遠遠的衝着魏觀止和悠然道謝。
悠然回以一笑,正要同魏觀止站起身走人,卻聽到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
“啊呸呸呸,格老子的,這到底是什麼,豬食嗎?!”一個看着流裡流氣的男人突然吐了口中的面,衝着小攤主嚷嚷道。
隨後他身邊的四個人也跟着罵罵咧咧起來,總之就是面不好吃,是坑人的。
怕事的平頭老百姓已經放下碗筷,連面都沒有吃完便遠遠的躲開了,顯然是怕被波及。
而好事的,覺得自己還有分地位的,卻做在那裡冷眼旁觀。
魏觀止微微皺眉,看了侍衛一眼,起身便要拉着悠然走人。
至於那一眼是個什麼意思,自然是讓那侍衛留下來,見機行事,若是那幾個人不開眼的惹是生非,自然是要收拾了。
其實也該是這幾個人倒黴,恰巧讓魏觀止等人遇到了此事,畢竟這南朝是姓魏,魏觀止身爲洛王府世子爺,自然是不會見到這樣事情而置之不理。
不過即便是要處理這類的小事,魏觀止自然不會出面,吩咐身邊的侍衛處理就好。
偏偏奈何有人不做死就不知道怎麼死纔好,那個人當看到魏觀止拉着悠然站起身要走時,不懷好意的眼神一轉動,伸手就要攔住魏觀止和悠然,嘴裡還道:
“這位兄弟,剛纔看見你的家奴竟然遞給了他一兩銀子,我就納悶了,如此難吃的東西,你的家奴竟然還給了他這麼多錢?你家是有錢燒的吧。”說着他轉頭看着另外幾個人,轉而哈哈大笑起來。
因爲他們一行人是暗中找出醫聖師徒的下落,並且救出醫聖師徒,所以雖然衣裳整潔,卻只是平常的衣料,外人一看,也只不過是主子帶着家奴出行而已。
“大膽!”侍衛臉色一變,立馬就要上前。
魏觀止猛然一擡手,本來因爲不想暴露行蹤,他刻意收斂身上的氣息,讓他看起來不至於太過引人注意。
然而面前這個不開眼的三流小混混竟然攔在了他的面前,那雙懷着惡意的眼神竟然還屢次瞄向悠然,這讓他瞬間釋放了周身的冷清,像看死人一樣的看着那個小混混,冷然道:
“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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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混也不算是白當小混混的,一眼便知道也許惹了不該惹的人,立馬乖覺起來,瞬間從大爺變成了孫子,點頭哈腰的道:
“哎呦,這位爺,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擋了大爺您的道,這可真是該死,小人沒有被的意思,只是關心的問問而已,只是問問而已,嘿嘿。”
魏觀止眯眼,冷冷地道:“只是問問?”
“對,只是問問,嘿嘿,只是問問。”小混混一邊說着一邊往後退,最後是同身邊的四個人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個麪食小攤。不過走前,卻狠狠地瞪了小攤主一眼,顯然還有再來找茬之意。
小攤主夫婦兩個嚇的面無血色,卻也知道是魏觀止等人替他們夫婦擋了一次,夫婦兩個趕緊的來道謝,並且要把那一兩銀子還回去,麪食就算是他們答謝之意。
魏觀止對於這樣的小事自然不會過問,倒是悠然衝他們笑了笑,輕柔道:
“那幾個人看着不懷好意,你們以後還是注意一些的好。”
這對夫婦兩自然是點頭稱是,只不過是面帶愁容,顯然是還是擔心不已。
悠然有心想要告訴他們,暫時不用擔心,她已經暗中給了那個人好看,算作是教訓了他們。不過想到這對夫婦不見得會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想節外生枝,也便跟着魏觀止走了。
只不過在上馬之後,魏觀止含笑看了她一眼,挑眉道:“動作可真夠快的。”
悠然也不隱瞞,自然更加不會覺得能瞞的住他,索性含笑道:“比起我們的爺您來說,好像小女子的這點小把戲,還不如爺您的方法來的更直接一些。”
此次出行,他們是以夫妻之名,而名頭便是商人行商之意。悠然自然要稱呼魏觀止爲爺。
“哦,說來聽聽。”魏觀止含笑感興趣的道,手臂擁抱住她,催動身下的馬往前走,準備尋找今晚住宿的客棧。
悠然咬着脣,忍着笑道:“爺上馬之前使的那個眼色,我可是看到了。”
一句話逗的魏觀止笑出了聲,不由的用手臂緊緊的扣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在她耳邊用感性的話語道:
“原來我竟然不知道,你對我感情如此之深,竟然時刻的注意着我的一舉一動,這,很好。”
悠然的臉色一紅,嗔視的瞪了他一眼,含羞帶澀的道:“有人看着呢。”
魏觀止挑眉,不再逗她,注意着旁邊的人,催促身下的馬快一些。
悠然微微含笑,眼神似乎不經意般的往那些扮作家奴的侍衛處看了一眼。
原來跟着他們的侍衛,此時若是有心人仔細看的話,卻已經少了一個人。
至於那個人去了哪裡,正是魏觀止用眼神示意其要去做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