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和掌櫃的大驚失色,沒有想到悠然竟然如此敏銳,只單單從幾句話之中就察覺出了不妥之處,這讓兩個人對視一眼,心底卻不敢再造次。
魏觀止看着兩個人被悠然的話語給嚇到,只不過覺得還不夠,手起手落之間,卻傳出掌櫃的殺豬般的叫嚷聲,只見一隻耳朵已經掉在了地上。
而對於剛剛的血腥行爲,他卻是毫無壓力,只見他眯眼,冷冽的道:
“若是再不說實話,下次要的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那沒有受傷的店小二顯然是被嚇壞了,不顧掌櫃的捂着耳朵叫疼,卻還不忘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亂上的眼神暗示,嚷嚷道: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那個村子裡住的也是我們主子的人,爲了避免被發現異樣,纔不讓外人入住的,只不過他們去住卻是可以的。”
魏觀止和悠然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發現,這讓魏觀止不由多想一分,只聽他問道:
“拍賣行是不是也是你們主子的?”
“拍賣行?”店小二一愣,不過表情卻顯然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有想到到他會突然會提到拍賣行而已。
只不過沒等店小二說起來,那掌櫃的卻不顧疼痛嚷嚷道:“不是,這位爺,他只不過是要給小二而已,什麼都不知道,至於您所說的拍賣行,我們都不知道。”
“哼。”魏觀止冷哼,道:“看來你還不知道什麼叫老實。”
說來,掌櫃的如此叫嚷,可是這客棧裡卻安靜一片,卻原來是如今這家客棧全在魏觀止的掌控之中了。
魏觀止命令侍衛長確保醫聖師徒的安全,卻也命令侍衛長安排人手,快速把這家客棧裡的人拿下,不讓任何一個人離開。
而至於那些客人,掌櫃的和店小二沒有敢對客人下藥,不過侍衛長從悠然手裡拿了一樣小東西,卻不介意讓客棧裡的客人多睡一會兒。
因爲之前不確定是不是有什麼人隱藏在客人之中,所以爲了以防萬一,確保醫聖師徒被救出的消息不至於走漏,自然是要先把整個客棧裡的人都控制起來。
而如今掌櫃的不老實,魏觀止話裡就透漏出了不再留他的意思。
那掌櫃的見如此大的動靜,卻沒有引來半個人影,也知道大勢已去,只見他倒也機靈,在魏觀止動手之前,嚷嚷道:
“爺,您還有用到小人帶路的時候,那些人只有見到小人才能夠讓進村子,您不能殺了小人。”
“是麼?”魏觀止譏笑,轉而看着店小二,道:“那麼看來你似乎沒有用了。”
“不,不不。”店小二大驚失色,連連搖頭,不顧那掌櫃的能夠吃人的眼神,趕緊的道:“那個村子裡的人也是認識小的的,小的也曾經去跟那個村子裡的人接頭過,而且爺所說的有關於拍賣行的事情,小的也知道一些的,那似乎也是我們主子的產業。”
在與自己的小命不保的危險面前,店小二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自然是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嚷嚷出來,儘管他知道的不多,可是卻覺得此事能多說一句,就足夠保全他自己。
掌櫃的閉上眼,一副大勢已去的悲痛模樣,不斷地搖頭,喃喃自語道:
“完了,一切都完了。”
也許店小二還不知道他們的主子魏傳勳的厲害,可是掌櫃的卻是從那些人口中聽說過,對待手下不忠的懲罰,那簡直是比下十八層地獄還要恐怖。
如今店小二都說了出來,儘管說的還不算多,可是對於掌櫃的來說,卻也是如同天塌下來一般嚴重。
不過他見事情如今已經到了這般情況,向來善於審時度勢的他,趕緊的積極配合道:
“爺,雖然他說的不假,可是這個時候,貿然去村子裡,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只有小人帶路,再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從能夠打消他們的疑慮,說不定小人還能夠不用爺分吹灰之力便能夠把解藥拿到手呢。”
至於他所說到底是不是真的,而到時候到了那個村子會不會配合,恐怕只有他心裡知道。
然而很可惜的事,他說很誠懇,表情也很到位,只不過那雙精明的眼睛卻透漏出一股不老實來,讓悠然與魏觀止對視一眼,隨即譏諷一笑,擡手用手指輕輕地一彈,有一個褐色的藥丸準確無誤的進了掌櫃的嘴裡。
“啊--”那掌櫃的發現不對勁,想要張口把藥丸吐出來,可是卻驚恐的發現,那藥丸竟然入口即化,並且順着進入了他的喉嚨裡,不等他反應已經整個都吞下了肚子裡去了。
這下子他整個都嚇傻了,呆滯的看着悠然,喃喃自語道:“你給我吃的是什麼?”爲什麼吐不出來。
悠然冷然的看着他,沒有一絲溫度的道:“你只有一息的時間來交代遺言。”
顯然這是毒藥,而悠然也沒有打算琢磨他太久。其實主要是還要急着去找解藥,若不然她是不會如此的便宜了這個掌櫃的,之前那個大漢的慘狀,她可是都看在眼底的。
店小二臉色大變,嚇到渾身哆嗦,有心想要靠近那掌櫃的一點,可是卻被那掌櫃的眼中的狠戾所震懾住。
掌櫃的聽到悠然如同死神一樣的宣判,眯眼狠戾的道:“爲什麼?”
悠然一笑,倒也善心的給他解惑,道:“因爲你不會老實的配合。”
魏觀止從頭到尾沒有出聲阻攔,不過在掌櫃的看悠然狠戾的眼神時,他微微皺眉,不悅的站在了悠然的身邊,保護的意味很明顯。
悠然感受到了,衝他微微一笑,本來不需要保護,可是她不會如此掃興的說出來。
身爲女人,不管有多麼的厲害,甚至是強大到沒有任何的對手。可是一旦喜歡了身邊的男人,那麼不妨適當的表現出自己的依靠,因爲男人喜歡女人的依賴。
一息的時間只不過是轉瞬間的事,那掌櫃的能夠感覺到心肺在被一種劇毒吞噬,滿身蔓延着無法忍受的痛苦,只不過他卻拼命的壓抑着,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看着魏觀止同悠然,突然哈哈哈仰天大笑,最後吐出一口血,卻自得道:
“沒有我,你們想得到解藥,門都沒有,而他,你們想從他嘴裡得到再多的信息卻是不可能,因爲他只不過是一個廢物而已。”最後一句話自然是指店小二。
店小二察覺出他這是臨時之前也要拉他做墊背,本來心有不忍,如今也變得狠戾起來,只見他咬牙切齒道:
“死到臨頭了,你竟然還想作怪,可惡。”說着就要想要起東西再給快些的送他一程。
然而掌櫃的卻眯眼,冷厲的道:“蠢東西,老子這是在救你,難道你不顧自己的家人了。”
店小二猶豫了瞬間,與自己的小命比起來,他卻狠下心腸來道:
“老子管那麼多呢,若是老子小命都沒有的話,難道還要管他們死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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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店小二在家裡不是唯一的孩子,自然受到父母的關注也就不多,甚至是如同放養的孩子一樣,對他很少過問。餓了、渴了、冷了,還是熱了,從來就沒有聽到過父母對他關心過。
然而當他頑強的長大了之後,他的父母卻不顧他的意願,竟然一意孤行的把他送到了客棧當店小二,又讓他陷入了不得不認主的局面。
本來有奶便是娘,在客棧裡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能夠吃的飽,穿的暖,還能夠有個零花錢,他也就沒有過多的埋怨,儘管他每個月的月銀卻被父母拿去貼補了那些沒用的兄弟。
然而此刻面對生命威脅的時候,以前刻意忽略的那些往事,如今瞬間襲上心頭,對於如今的狀況,他甚至是都算到了家裡人的頭上。
而掌櫃的拿他家人威脅,他又豈能真的在乎,甚至是有一種恨不得都死絕了纔好的衝動。
人都是有善也有惡兩面性的,善人只不過是把惡的一面隱藏而已,然而此刻店小二惡的一面在生死的關頭突然間甦醒了。
掌櫃的瞪大眼,半天才喃喃道:“沒有想到,我以爲我是最狠戾的,可是如今看來,與你小子比起來,我算是很善良的了,呵呵,真是可惜啊,可惜。”說着他便要閉上眼睛。
只不過心裡卻突然有一種想法,即便是今天不死在面前兩個人的手裡,哪一天也會被他自己從來不認爲有什麼氣候的小子給害死。
如今這般的死去,對於那掌櫃的而言,還竟然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畢竟對於他來說,也算是對那店小二有知遇之恩,倘若死在自己曾經帶過的手下的手裡,那還真是毀了他一世英名,枉費他自認爲自己很聰明瞭。
不過現在對於掌櫃的而言,還算是不錯,最起碼他抱住瞭解藥的秘密,相信面前的兩個人被他混交視聽,萬萬不會想到解藥如今就在他的身上。
然而老天似乎連他最後一絲自得也要摧毀,當他要閉上眼神,卻聽到那道很好聽,卻又帶着殘忍的清冷的聲音道:
“我可不希望翻找死人的身體,看來這個時候得動手了。”
動手?動什麼手?如今還要對他什麼手?
難道是打算一點點凌遲他嗎?
哈哈哈,如今他痛的已經全身麻木了,來把,凌遲他也不怕,二十年之後,他照樣又是一條英雄好漢。
倘若掌櫃的這個時候還有力氣的話,肯定會像英雄一樣的豪言壯志一番,以此來體現他英勇的一面。
其實卻不然,他卻沒有想到,僅僅憑他這些年在客棧裡做下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下十八層地獄已經不能夠來抵消他的罪孽了。
這也大概是老天存心要懲罰,所以纔會讓他遇到了魏觀止同悠然。
只見悠然突然蹲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