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劍鋒最終如願以償,發下毒誓,一輩子效忠魏觀止,而獲得了悠然的救治。
而當他們一行人回到客棧,還沒有等魏觀止和悠然向醫聖弄清楚一些事情,卻接到飛鴿傳書——南朝皇帝魏陵北已經死了的消息。
而更加不可思議的卻是,南朝皇帝魏陵北下的詔書,竟然是讓魏傳勳做上南朝皇帝的皇位。
這是多麼匪夷所思,讓人無法相信的事情啊,自然的魏觀止和悠然是不相信的。而具體這裡面又有多少真實性可言,魏觀止和悠然知道,只不過人在離京城千里之外,卻是鞭長莫及。
--碰--
魏觀止控制不住的用手生生的捶向了身邊的桌子,而結果是桌子變成了粉末堆積在地上。
相信這個時候魏傳勳若是在這裡的話,魏觀止會像對待這張桌子一般的對待他。
醫聖看到了,用力吞嚥了口水,才小心翼翼的道:“藥雖然是他們逼迫我配製的,不過因爲生命之本被悠然換下了,所以藥效自然不會有那麼厲害,說不定……說不定南朝皇帝有救也說不定。”
所指的南朝皇帝,自然是魏陵北,而並非是現在坐上皇位的魏傳勳。
魏觀止冰冷的看向他,一字一句咬牙道:“說清楚一些。”
他的字典裡不需要這樣不明確的答案,若不是看在醫聖是悠然的救命恩人,又兼師父的份上,其實醫聖提供毒藥讓魏傳勳來對付魏陵北,他早就親手殺了醫聖了。
醫聖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更知道他所配置的藥被利用在南朝皇帝身上所代表着什麼,因此纔會有些害怕魏觀止。若不然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這輩子還真沒有幾個能夠讓他害怕的人。
“你嚇到我師父了。”悠然心底嘆了口氣,不得不出聲道。
魏觀止看了她一眼,極力隱忍着道:“你應該知道,他該慶幸是你師父,若不然在他給魏傳勳配製毒藥的時候,他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醫聖一聽,知道有悠然撐腰,據理力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這是要害皇上啊,若不然他們那些人拿我徒兒的性命威脅,我哪裡會乖乖的配製毒藥給他們。”
想到被威脅,其實沒有人比醫聖更加的懊惱的了,此刻還要面對魏觀止的怒火,他就更加的心裡覺得委屈。
“師父,別說了。”被救回來,身體還很虛弱的季錳也在場,他眼神複雜的看了魏觀止一眼,又眼含癡情的看了看悠然,垂下眼簾道:“本來這事就怪我們,不能怪世子爺遷怒的。”
看似很明事理的一句話,可是若是心軟之人聽到了,必然會覺得魏觀止太過不講道理,不明事理的亂衝人發脾氣。
魏觀止眯眼,如何聽不出季錳話裡的暗譏之意,他嘴裡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卻是不理會。
對於季錳對悠然眼中的愛戀,身爲男人的魏觀止,更何況還是悠然將來丈夫的他,如何看不出來,只不過他很自信與悠然不會對季錳有什麼男女之情,纔不把季錳放在眼底。
只不過知道有個男子喜歡自己的女人,其實這種感覺也是令人覺得很糟糕的,因此魏觀止本來不打算給季錳有什麼交手,可是在面對季錳惡意的詆譭時,他冷然一笑,道:
“是,你們的確該死,與皇上比起來,你們的命不足以承擔南朝文武百官還有成千上萬百姓的性命!”
的確,與魏傳勳已經坐上皇位而一起傳來的消息,還有關於不贊同魏傳勳當皇上的那些官員,如今已經被魏傳勳滿門抄斬。
而一些老百姓,卻因爲魏傳勳手下的放縱,已經生活在了水深火熱之中,甚至是還的百姓連同魏氏都一同詛咒起來。
如今加上魏傳勳剛剛坐上皇位,竟然不是大赦天下、減免稅收,反倒是加劇稅收的徵收,對一些反對的聲音,更是使用了殘酷的手段。
現在各地所在的牢房裡人滿爲患,全部是一些提出質疑之聲的老百姓。
更有南朝狼煙四起的起義軍,打着扳倒魏氏統治天下,讓南朝百姓過上好日子的口號的名頭,大肆的煽動民衆,以抵抗朝廷的官兵。
這是多麼愚蠢的行爲,老百姓對抗朝廷的官兵,無異於是以卵擊石,最後的結局自然是不言而喻。
單單就這幾天一來,南朝就有上萬之多的百姓死在了朝廷官兵的手裡。
多麼的殘酷,這無異於是在自相殘殺。讓人看着沉重,聽着更是無比的壓抑。
魏觀止就差點被這些消息給擊垮,若不是他一直堅信派在魏陵北身邊的人,定然不會讓魏陵北真的被魏傳勳害死,這會兒他依然會直取京城,與魏傳勳一決高下。
不斷的部署,一天有無數的命令下達,可是即便是這麼做了,魏觀止還是不能夠安心,一日得不到魏陵北明確的消息,他就一日無法的讓自己冷靜的去思考。
如今季錳竟然還自作聰明的在悠然面前給他上眼藥,這如何讓他不爲之憤怒。
悠然感受到了他壓抑在爆發邊緣的怒火,不想看到他同季錳或者師父之間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於是代爲他對醫聖道:
“師父,你剛纔說那藥不見得會有最終的效果,是不是就意味着即便是皇上服下了你配製的毒藥,卻也不會在一時半會之中有性命之憂。”
“正是。”醫聖點頭,這時面對悠然,他有自信多了,不由的道:“若是皇上只是中了我所配製的毒藥的毒的話,我推斷皇上尚且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活命。”
三個月?
這無異於對魏觀止來說是一個好的消息,但是前提是要找到魏陵北。
雖然一些消息傳來,都指向魏陵北在宮中,但是魏觀止卻斷定此刻魏陵北定然被他的人救離了皇宮。
而至於如今還沒有同他聯繫,一很快又可能他們還沒有出京城,不敢聯繫,以免暴漏了行蹤。
二來則是最不好的消息,那就是魏陵北身體實在是不宜有什麼大的顛簸,只能夠先找地方安置。
這兩種,不管是哪一種,都十分的嚴峻,這也是讓魏觀止心情煩躁的原因之一。
如今醫聖說的如此肯定,他皺眉,卻是在想如何利用這端着的三個月,哦,不對,很有可能還沒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供他部署,他必須要在一個月內找到皇上不可。
悠然知道他在思考,有些話她就只能代替他問醫聖了,只聽她繼續問道:
“既然皇上暫時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那麼若是把師父送到皇上身邊的話,是不是能夠解了皇上所中的毒?”
這個時候把醫聖送到皇上身邊,是最不明智,也是最危險的事情,畢竟皇上身邊是最不安全的,醫聖若是過去,必定也會有生命危險。
而悠然之所以會這樣提出,卻是希望醫聖能夠將功補過,若不然等一切都平復了,她擔心魏觀止兄弟兩個會對醫聖師徒秋後算賬。
魏觀止猛然擡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看向醫聖,眯眼道:
“最好你想好了再回答,畢竟你的命不重要,可是皇上的命卻代表着南朝千千萬萬的百姓的命運。”
醫聖如何不知道,他知道一旦同意,那就是把生命都賣了出去。可是同樣的他也感知到了悠然爲何要他這麼做,而且他也想補救他的無心之過,自然的他慎重其事的考慮的一刻鐘,才堅定的道:
“倘若真如你們所假設的,皇上如今還算安全,那麼把我送到皇上身邊是最妥當不過的事情,不管如何,皇上若真是中毒,我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壓制皇上身上的毒,儘量的拖延時間。”
“壓制?”魏觀止對這個字眼很不滿意。突然找到皇上,把醫聖送過去,他希望醫聖是把皇上治癒,不是什麼該死的壓制病情。
醫聖這次沒有害怕,反倒是看向悠然,如同考學生一樣的道:“悠然,以前我讓你看的那本孤本之中有提到這世上最頂尖之毒的配方和解藥,如今你說與我聽聽。”
魏觀止微微皺眉,有些不滿醫聖這個時候,竟然還拷問悠然。不過他卻也沒有插話,反倒是看向悠然。
“師父是說?”悠然有些不確定,當看到醫聖點頭,她明白了,卻也因爲事情的棘手而皺眉,並沒有背誦那孤本之上所記載,而是轉頭對魏觀止嚴肅的道:
“這次恐怕會有些麻煩,本身用生命之本配製的毒藥,解藥卻是需要與之生命之本相剋的一味人間至毒的一株藥草,而那株藥草卻是世間很少出現,需找起來,卻是有一種說法,有緣人得知。”
單單她最後一句話,就足夠知道這草藥的難尋之處。有緣人得知,這是多麼籠統的事情,倘若早到就是有緣,而若是找不到,即便是歷盡千辛,卻是無緣得到。
魏觀止再次皺眉,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帶着很霸氣的自信,只聽他道:
“去哪裡尋?我親自去。”
不管如何費勁千辛萬苦,他卻是要親自走一遭了,即便是如今南朝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爲了魏陵北的生命着想,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對於魏觀止的決定,悠然並沒有多少驚訝,她直接道:“需要到邊境的一處懸崖處所尋找。”
魏觀止聽了,雖然爲了趕往邊境所浪費的時間而皺眉,卻當下做出決定,直截了當的道:
“那好,三個時辰之後,立即出發。”
悠然點頭,欲要對醫聖再交代幾句,卻聽季錳掙扎道:“我也要去,不管如何,這事情畢竟是因爲我們師徒而起,我總也得要盡一份心力。”說着話間,他眼神緊緊的看着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