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侯門毒妻 254 殘忍的真相
安遠侯本是揹着身體,正在安慰自己的夫人,卻不防身後傳來一聲:
“父親,你們方纔說的都是真的?”
這聲音裡包含着壓抑的怒火。
安遠侯夫婦大驚,雙雙回頭,果然就看見兒子雙目圓睜,直直的盯着他們。那目光之中帶着的質問和譴責,令得兩個人都有些汗顏。
安遠侯急忙沉聲呵斥:“放肆!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居然敢偷聽父母談話!”
“父親,你們方纔說的都是真的!?”
李學儒並不畏懼父親的責罵,反而是機械的重複自己的問題。
安遠侯夫人止住眼淚,低聲說道:“學儒……你……你別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我只想知道我的父母是不是爲了榮華富貴,就把我的妹妹往火坑裡推!”李學儒目眥欲裂,似乎不得到答案就誓不罷休!
本就心情抑鬱的安遠侯聽了兒子的話,更是怒從心頭起:“混賬!你這是說的什麼鬼話?你是瘋了不成!”說完,他大步邁過去,揚起手就要給李學儒一個耳光!
安遠侯夫人連忙衝過去攔住丈夫:“你別生氣!不能怪他!他從小就最疼靜兒!”她擋在丈夫的身前,同樣氣惱的說道:“難道他說錯了嗎?我們就是犧牲了自己的女兒,換取家族的利益!”
說到這裡,安遠侯夫人忍不住又是淚盈於睫,滾圓的淚珠順着白希的臉龐滑落,直燙的安遠侯的心都如同被火灼燒了一般的疼。
安遠侯慢慢放下自己的手臂,無力的走到一般,頹然的跌坐。
他捂着自己的臉孔:“我又能如何?”
李學儒看到父母如此的無奈悲傷,終是不忍心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
他扶着母親,慢慢走到一側坐下,又撩起衣襟,面向着安遠侯直直的跪倒:“父親!我雖然一向是個沒有大志向的,可是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就這樣平白被犧牲!咱們安遠侯府是這大順朝幾輩子的忠臣,難道最終就要落得如此一個下場?我不甘心!我不服氣!”
安遠侯擡起臉,彷彿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端詳自己的兒子:“你要做什麼?誠然如你所說,咱們幾輩子都是忠臣,我不想臨了了背上污名!”
“父親錯了!歷史都是由強者勝者書寫的!只要咱們贏了,咱們就是忠臣!若是如現在這般委屈,是不是忠臣又何妨?”李學儒一聲嗤笑。
“你到底什麼意思?”安遠侯隱約也明白了李學儒的暗示。
“良禽擇木而棲!”李學儒朗聲說道。
安遠侯擺手阻止了兒子繼續說下去:“你別說了!且容我好好想一想!”
李學儒也是點到即止。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一輩子是忠臣,父親的父親,乃至幾輩子的祖宗都是忠臣。讓他們背離皇上的選擇,對他們來說都是莫大的抉擇!
“父親!我只想問一句,爲了一個忠臣的虛名,葬送靜兒一輩子的幸福,到底值得不值得!”
李學儒的質問如同敲響的鐘磬一般,振聾發聵,震得安遠侯身體一僵。
“你也明白,太子心胸狹隘,又耽於美色,絕非明君!難道你我還能扶持這樣的君主?”安遠侯顯然是也動心了。
“不!父親,三皇子宅心仁厚、可堪大任!至於太子,他雖非明君,然而罪不至死,將來封王許他終身平安即可。這樣也可保靜兒一世無虞!”李學儒終是點明瞭自己的意圖。
安遠侯眉頭緊鎖。按理說,他和賢妃乃是正經的堂兄妹,並且是三服以內的族親,而三皇子是他正經的外甥,他支持三皇子正是理所當然。
可是……
事情會有李學儒說的這麼簡單嗎?
等到三皇子真的登上大寶,他又能放過前太子嗎?到時候靜兒的地位豈不是更加尷尬?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重大,他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李學儒見父親陷入了沉思,也不打擾,只慢慢起身,坐在了母親的身邊。
半晌,安遠侯方慢慢起身,說道:“亡羊補牢,不知道爲時是否已晚?”
李學儒長出了一口氣,急忙說道:“不晚!”
安遠侯瞪了他一眼:“你說!你是不是早就和三皇子暗地裡有來往了?”
李學儒一愣,忙諂媚的一笑,又恢復了幾分往日的紈絝之態:“我們本就是表兄弟,怎地還不能來往了?您想得太多了。”
安遠侯哪裡會相信兒子的辯解,他方要再提點幾句,卻聽見外面低聲傳來聲音:“啓稟侯爺,咱們的人回來了!”
“快傳!”安遠侯此刻也不避諱李學儒了,直接把安排在太子府附近的眼線給召了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長相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男子,他直接跪倒在安遠侯的面前說道:“啓稟侯爺。小人今日守在太子府門口,先是見到那安平侯府的馬車進入,隨後纔是咱們府裡的馬車來了。可是等到夫人的車走了,那安平侯府的馬車卻是一直沒有出來!”
安遠侯夫人失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去的時候,可能太子妃那裡已經有人了?”
“不錯!直到夫人離開許久,那馬車才姍姍離開!”那眼線低聲回答。
“你且下去吧!你做的很好!繼續留在那邊好好監視!”安遠侯一揮手,那眼線便悄無聲息的慢慢退了下去。
“安平侯府的馬車……那馬車裡,必然坐的是安然的媳婦兒!安平侯世子夫人!”李學儒立即說道。
“不錯!她與靜兒一向交好!只怕今日是她先到了,而後我纔到了!估計她是躲到了一旁的耳房中去,怪道我隱約覺得那裡有動靜,可是因爲心情鬱悶,便也沒有理會。”安遠侯夫人此時無比的慶幸,自己今日猶豫之下沒有按照丈夫的吩咐說出那些話來,否則豈不是有可能全都被莫卿卿聽了去?
“今日算是錯有錯着了!只不過……”安遠侯看了李學儒一眼,“此事只有你我三人知道,再不許說與第四人聽!”
李學儒剛要答應,卻又聽見父親強盜:“即便是安然也不可以!切不可讓他知曉我同意你歸順三皇子之事!”
李學儒有些愕然,可是隨即也只好無奈的點頭。他父親的謹慎,他是必須尊重的。
也正是因爲這一份謹慎,安遠侯的百年基業才能安安穩穩的存在到今天。
“另外,你還需找時間試探那安平侯世子夫人一番,看看她是否已經生疑,或者是從你母親的話語之中猜到了什麼!”
李學儒鄭重的點頭。
莫卿卿並不知道她曾偷聽太子妃母女談話之事已經被發現,此刻她已經是回到了安平侯府。
“世子夫人,今日夫人派人來問,說是給堂少爺的書房準備好了沒有?這春闈眼看着就到了,一定要給堂少爺安排一處僻靜之所。”紅綃一面給莫卿卿換衣裳,一面說道。
莫卿卿本來就心情煩亂,此刻聽了這話,忍不住譏諷道:“給他準備書房?他是那讀書的材料嗎?真是多此一舉。”
誰不知道那謝敬然屢試不第,前幾年考試每每名落孫山,最後弄得自己沒有顏面,再不肯提起“科舉”二字。所以才又揮霍了銀子,退而求其次,要去經商。
也不知道是哪根弦兒又搭錯了,居然舊事重提,眼看着還有不到一個月春闈了,非要鬧着複習功課!
莫卿卿對此實在是嗤之以鼻,可是卻也知道,這個時候若是自己真的置之不理,只怕陳氏又會有了藉口拿自己做筏子。
她可是不希望陳氏知道莫府發生的事情!
雖然,她也會疑心,莫亦風是不是被陳氏給擄劫了。可是卻也馬上就會罵自己太多心了。
陳氏雖然痛恨謝安然和自己,可是綁了莫亦風又能如何?難道還能用他的性命要挾謝安然放棄這世子的位置?
這不是兒戲嗎?
她說了兩句撒氣,到底還是吩咐紅綃:“罷了。既然他讓安排,你便找個地方安排吧!他要什麼,你就給什麼!”
紅綃點頭,隨即有些猶豫的看了莫卿卿一眼。
莫卿卿沒有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有話就說!我如今可是沒有什麼耐心和你打啞謎!”
紅綃連忙說道:“並不是奴婢故弄玄虛。只是這事情……秋彤……”
“她怎麼了?”莫卿卿問道。上次的事情之後,她並沒有處置秋彤,反而是把事情推給了陳氏。反正正秋彤本來就是陳氏弄來噁心自己的,如今卻是也大了她陳氏的臉,她又何苦幫着陳氏解決?
“聽說,夫人把她賣到煤窯去了!”紅綃解釋。
煤窯?
她只是聽說過這樣的地方。那裡暗無天日,就是沒日沒夜的幹活。
像秋彤這樣嬌滴滴的大姑娘到了那裡……?
只怕除了死路一條還要等待着無盡的屈辱和折磨。
那裡的男人……只怕都是許久沒有見過女色的!
沒想到陳氏居然使出這般狠辣的手段。
莫卿卿倒是覺得有些意外了。
“好像是因爲後來,秋彤又把素玲姑娘給扯了出來,又說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夫人惱了,便把她發賣了。”紅綃繼續說道。
莫卿卿沒有說話。
就算是秋彤什麼也沒說,陳氏也不會留着她。
這丫頭雖然是謝安然從南邊帶回來的。可是之後卻是在陳氏身邊呆了接近半年,美其名曰“學規矩”,隨後又送回到謝安然身邊的。
說起來,秋彤到底算是謝安然的人,還是陳氏的人都是未知之數。
“還有,那個……秋蓮該如何處置?”紅綃有些爲難的問道。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也不敢讓秋蓮上差事,只能讓她自己房裡閒着。時日短了倒也無所謂,可是天長日久,怎麼也是不像話。
“倒是把她忘了。你去叫她過來吧!”莫卿卿喝了一口茶。
紅綃點頭,匆忙出去。
不過是一會兒工夫,她就領着秋蓮進來了。
秋蓮一見到莫卿卿,就是滿臉的懊悔和畏懼,她慢慢跪下,低聲說道:“拜見世子夫人。奴婢有罪!”
莫卿卿打量着跪在地上秋蓮,見她這些日子似乎是清瘦了一些,神色也很是不安。
“你有何罪?”她似笑非笑的瞥了對方一眼。
秋蓮連忙回答:“奴婢不該豬油懵了心,聽信秋彤那賤婢的花言巧語,差點害了世子,也害了夫人。”
“嗯!你倒是個明白的!只是如今,你再明白,我也是不能把你留在身邊的!”莫卿卿的原則一向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即便是秋蓮深刻的認識到了錯誤,也難保下次發生同樣的事情,她就不會上當。
只因爲本性難改!
秋蓮似乎也是料到了這個下場,她咬着下脣說道:“奴婢自知對不起夫人,也不敢奢望還能留在夫人身邊。”
“嗯!既然如此,我今日就放你出去,自行婚配!”莫卿卿突然說道。
秋蓮大喜過望,她以爲自己犯了這樣的錯誤,肯定是要被髮放到洗衣房或者廚房這樣的地方當個粗使丫頭,幹粗活的。
沒想到,莫卿卿居然要提前放了自己出去。
“夫人!多謝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秋蓮“砰砰砰”就給莫卿卿磕了三個響頭!
“你別高興太早了!我可是要贖身銀子的!”莫卿卿故意板着臉說道。
秋蓮頓時小臉一綠,她以爲莫卿卿這是要故意爲難她了。
她入府這麼些年,也不過是攢下了二百兩銀子。若是世子夫人要個一千兩,她又該如何?
“當年你多少兩銀子賣/身進府的?”莫卿卿問道。
秋蓮一愣,急忙回答:“三十兩!”
“府裡也不能白養你這些年,就收你六十兩吧!”莫卿卿不以爲意的說道。
秋蓮先是一驚,復又一喜。
六十兩?
這實在是比她想得少太多了!
“你去收拾收拾,明日就讓你的父母去取了銀子,來把你領家去吧!”莫卿卿擺擺手,示意秋蓮下去準備。
秋蓮十分感激的又磕了幾個頭,這才歡歡喜喜的出去了。
紅綃不解的看着莫卿卿:“夫人,她是犯了錯的。您怎麼……”
“我太寬容了?”莫卿卿笑了笑。
“是啊。您這根本不是懲罰,而是獎賞啊?”紅綃感覺莫名其妙。
“我聽紅錦說過,秋蓮在外面已經有了婚約,似乎是咱們府裡的某個管事?”莫卿卿伸了一個懶腰。
紅綃趕忙過去,幫着莫卿卿揉着肩膀:“的確如此。這事情,只要打聽就知道的。那位好像是秋蓮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鄰居。”
“嗯……我還聽說,那位管事頗有些經商的頭腦,可是卻很受二管家的壓制?”莫卿卿又說道。
“夫人的意思是?”紅綃頭腦中似乎有靈光一閃,可是又有些說不清楚。
“沒什麼。只不過我嫁過來的時候陪嫁了幾間鋪子,如今卻是少一個管事管理。”莫卿卿輕描淡寫的說道。
紅綃眼睛一亮,終於明白了莫卿卿的意思。
如今莫卿卿施恩與秋蓮,爲的是拉攏她的未婚夫。
秋蓮如今受了莫卿卿的大恩,將來必然感恩戴德。她和她的未婚夫感情又好,到時候那位管事必然也是對莫卿卿大爲感謝。
屆時再託付鋪子管理的問題,真就是順理成章了!
“夫人果然想得長遠!”紅綃讚歎。
“長遠?若是真的想得長遠,我也不會讓亦風偷偷跑掉而不自知了!”莫卿卿想起莫亦風,心中又添了三分愁緒
這都已經過去兩天了,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
到底她的弟弟是否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