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染見到柏小妍時眼中劃過驚喜,但在見到柏小妍身上的血跡他的神情變得暗沉下來,聲音低沉地問道:“這是誰幹的?”
“師兄,是——”青玉聽到塵染的問話,立即開口卻被柏小妍的話語截住。
“師兄,沒有誰幹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着了傷口。”
塵染的眸子變得越發喑暗,語氣十分了冷:“莫非是那日帶走你的人弄的?”
柏小妍一時愣住,沒有明白塵染的話:“誰?”
“師兄,不是那人,是另有其人,這傷是小姐與那人比試時受的。”青玉見柏小妍沒有明白,於是出聲解釋。
“青玉,你話有些多了。回房去好好反省,玄風看着別讓她出來。”柏小妍嚴肅地看向青玉,臉色有些差,吩咐玄風。
“是!”玄風拉着還欲說話的青玉進了院子門。
“你爲什麼拉着我,我做錯什麼了?我不過就是不想讓小姐白白受罪,小姐爲什麼罰我?”青玉被拉進房門對玄風不悅道。
“爲什麼?有些話不能說就莫說,既然小姐極力隱瞞,那就是小姐不願讓人知曉,你倒好直接給說了出來,破壞了小姐的計劃還想讓小姐不罰你?”玄風無語的看着悶氣的青玉,青玉平日腦子挺好使的,今日怎麼會做出這樣不思後果的話來!
青玉被玄風的話點醒,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一見小姐受傷腦子就發熱,只想教訓那傷了小姐的人,可是小姐不許我教訓,無法這才一時嘴快。”
“罷了,待小姐與師兄談完話後,這話你與小姐解釋清楚吧!”玄風本就不欲指責青玉,只怕青玉因爲這事與小姐生分,所以才藉機與青玉解釋一番。
“好嘛好嘛!我自會與小姐解釋的,你到時可得幫我在小姐面前說說好話!”青玉清楚是自己的不對,悻悻地認了錯。
“嗯!”
院子外,柏小妍面對着塵染,她帶着歉意輕聲道:“師兄,方纔的事讓你見笑了。”
“紫筠!”塵染靠近柏小妍,將柏小妍額前的碎髮撥開。
柏小妍對塵染的靠近一時不習慣退了兩步,見塵染神情不是很好,急忙道:“師兄,我不習慣有人靠得過近。”
也不知塵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越發不好,他一把拉住柏小妍的雙肩,緊盯着柏小妍的眼睛,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絲緊張,道:“紫筠,你是不是——討厭師兄了?”
柏小妍一愣,忘了推開正靠近的塵染,不自禁道:“怎麼會呢?師兄對紫筠很好,紫筠不可能討厭師兄!”
塵染聞言,眼神中的緊張變爲喜悅,將柏小妍攏入懷中,開心道:“師兄就知道,知道紫筠不會討厭師兄的。”
隨之放開柏小妍,瞧着柏小妍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紫筠,你的臉、是不是喬裝過?”
柏小妍聞言心中一緊,反問道:“師兄爲何這麼問?”
“因爲不久前在街上見到一女子身形與舉止與你一般無二,但容貌卻與你不同。師兄記得在幾年前你似乎長得不賴,可是這幾年你那傾色的容貌卻越發地顯得平凡,這看習慣了還好,但那女子突然出現師兄便想着會不會是你,紫筠,師兄的猜測可否準確?”塵染緊盯着柏小妍,不放過柏小妍臉上的一絲表情。
柏小妍鬆下一口氣,她還以爲塵染見了她的本貌:“原來是這件事!師兄說的那位女子我也見到過,確實長得不錯。”
柏小妍的半真半假的回答讓塵染找不出有錯的地方,塵染只好作罷。
“師兄,你怎麼來魏國了?”這問題柏小妍之前便想詢問,只是後面出現那件事這才放下,如今塵染上了門她也就有機會了解。
塵染放開柏小妍,沒有正面回答柏小妍的話,反而說道:“紫筠,師兄在門外站了許久了,難道不請師兄進門坐坐?”
柏小妍這纔想起兩人還在院門外,不好意思道:“抱歉,紫筠一時見到師兄過於驚訝,倒忘了這件事。師兄,快請進!”
塵染笑而不語,循着柏小妍向前的手進了院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坐下。
柏小妍在石桌的另一旁坐下,欲繼續之前的話題,但轉眼一想塵染都已迴避了這件事,若是追問只怕惹得塵染不快,於是便作罷避而不談。
柏小妍不出聲,而塵染也沒有出聲,他此時還在掙扎着可否將此事與柏小妍說。
氣氛一時凝結,兩人各想各的事。少頃,兩人同時出聲。
“師兄!”
“紫筠!”
兩人對視而笑,又一次異口同聲。
“紫筠,你先說!”
“師兄,你先!”
柏小妍‘撲哧’一聲笑了,道:“師兄,還是你先說吧!”
“那好,紫筠!其實師兄來魏國是爲私事,而且師兄不會再回無塵山了。”塵染思忖後方纔開了個頭。
“哦?師兄所爲何事?”柏小妍心中詫異,塵染一向冷淡的性子竟會爲塵世所困。
“師兄可否與你講過師兄的身世?”見柏小妍搖頭,塵染開始說起自己的身世,語氣變得飄渺,“其實我是魏國的七皇子,有個同胞妹妹現在魏宮,只因母親是既不起眼又無背景的宮女,因此在母親生下我與妹妹後便被人害死。我與妹妹都是由一位宮妃養大,那位宮妃有些本事護着我與妹妹多年無虞,這也讓我與妹妹一直認定她爲生母。”
柏小妍有些震驚塵染竟然是魏宮的皇子,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塵染。
見柏小妍地模樣,塵染頓了頓,隨之繼續道:“但是在我七歲那年,我從別人口中當得知她並不是我生母,我的生母被人害死,自那以後我便一心想着找出幕後殺手。也是因爲此事我在機緣巧合之下遇見師傅,師傅便將我帶上無塵山習武,許我在有一定的能力後回到魏國,這也是我爲何會出現在魏國的原因。”
柏小妍有些訝異,魏國不是隻有三位皇子?何時又有了這七皇子?可是師兄是魏國皇子,他們難道要成爲敵對的嗎?
思及此處,柏小妍神情變得複雜起來,沒有注意塵染後面的話。
在柏小妍走神的時候,塵染卻突然執起柏小妍的放在石桌上的手,柏小妍一驚,而塵染此時臉上的神情也是柏小妍從未見過的。
奈何塵染一臉的認真,絲毫看不出一絲玩笑,他定定地說道:“紫筠,我所言爲實。我本以爲我只是將你視爲自己的妹妹,但前不久見你在那位男子懷中我這心中始終不是滋味,在你被他帶走的這幾日裡我日夜思忖着這事,後來我想明白了,我想娶你爲妻。”
“這、這”柏小妍結結巴巴,不知該說些什麼,她頭一次遇見這種事不知道如何應對,若直接拒絕怕傷了兩人之間的情誼,而要將這一直以來的兄妹之情打破她又覺得不妥,因此思前想後她也難說出什麼話來,眼睛也就一直不敢與塵染對視。
塵染見柏小妍如是眼中拂過失望,不過沒多久他便將失望壓下,語氣從未有過的溫和對柏小妍道:“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無礙!我可以慢慢等,等到你能接受爲止。”
柏小妍自塵染說了那句話後一直心亂如麻,在聽到塵染的這番話瞬間就感覺輕鬆了:“是,師兄!”
塵染未說話,只是柔順地撫了撫柏小妍的鬢髮,而柏小妍卻僵着身子一動都不敢動。
清風徐來,柏小妍胸前的血跡已然幹了,但疼痛感卻依舊存在。放下心思的柏小妍感到胸口的疼痛愈甚,她不適的蹙了眉頭。
塵染見狀,忙起身走到柏小妍身旁,見柏小妍捂着胸口,輕聲道:“紫筠,你胸口傷勢如何?還是快進房去治療,都怪師兄讓你誤了醫治的時間。”塵染眼中有些急色與自責。
說罷,不等柏小妍回答,塵染便將柏小妍一把抱起,進了柏小妍的閨房。他本欲親自動手,可一想柏小妍是傷在胸口,又覺不妥便將青玉喚來與柏小妍查傷包紮,自己退至房門並將房門帶上遠遠避開了柏小妍的閨房。
柏小妍一見塵染退出房門便鬆下了一口氣,方纔她面對塵染一直心中都是緊張的,恐怕自己錯言了什麼讓塵染多心。
見青玉過來,柏小妍並未出言,晾着青玉,自己則是沉默地去取常備在房中的藥箱,青玉見狀趕在柏小妍之前取過藥箱。柏小妍任由她拿着藥箱,回到牀邊坐在牀頭將自己的衣服褪下,猩紅色的疤痕有一些裂開,暗紅的血跡凝在傷口四周結成淺淺的一層。
柏小妍取過藥箱中的棉布沾了清水輕輕擦拭傷口四周,清洗過後傷口周圍泛紅。柏小妍心想怕是發炎了,這麼長時間沒有處理傷口,傷口也該是有些症狀了。
“去取壺烈酒!”在青玉看得心驚時,柏小妍對青玉吩咐道。
青玉見此番景象也明白柏小妍是要用烈酒消炎,可是用烈酒消毒這其中的痛楚怕是錐心的,但青玉此時也不好出言,便默默退出房門對塵染說了一道,在塵染同意後纔去取烈酒。
在青玉將烈酒取來後,柏小妍狠下心將烈酒塗在傷口,一陣錐心的痛感直接侵入皮膚,柏小妍直感覺到一陣眩暈,在靜坐着緩了一陣子後。柏小妍將烈酒放在一旁,將傷口又清洗了一番,之後塗上自制的藥膏,並重新包紮了傷口讓一切看上去毫無異樣。
柏小妍將衣襟斂好,青玉連忙將藥箱收拾好,跟在柏小妍身邊一步不離。
柏小妍見狀,清楚了青玉的心思,她沒好氣道:“好了,我知道我方纔言語有些衝動讓你有些委屈了。可是有些事你得分清場合來說,若是你將她們二人說了出去,你讓我如何正名?”
“記住,我不僅是你們的公主,我還是一宮之主,我必須得握有實權,否則我將落到比姑姑還要慘的下場。你明白了嗎?”柏小妍在青玉耳邊輕聲嚴肅地說道。
青玉震驚地望着柏小妍,道:“小姐,長公主是老宮主?”
柏小妍頷首,青玉臉上露出疑惑:“小姐,既然長公主是老宮主,那爲何青羽宮中之人不助她一臂之力?又爲何會讓長公主死於謝煜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