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不認識睿王的人當然不多,但是知道他和含光關係的人就沒幾個了,看到睿王來,多數人都有些詫異,不過這都及不上含光現在的尷尬,要不是爲了怕被韋鳳飛注意到不對,她都想看看現在的于思平會是個什麼表情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本人極爲看不上睿王,這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問題吧,這一點自信于思平應該還是有的,不然他也不會放她和許雲深歐洲各地地四處亂跑。
看看韋鳳飛,含光又多了點信心: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怕別人議論啊,有些事你自己不害臊,別人也不會說什麼,自己在意,別人反而會在背地裡八卦。
“今天可真是熱鬧啊。”她說,“我都不知道許大哥原來還認識睿王殿下呢。”
“身份到這個地步了,不認識也得認識。”韋鳳飛看來顯然也是認識睿王的,她見怪不怪地聳了聳肩,“怎麼說許家也是平國公麼,在貴族中算是意見領袖了。睿王想要正位東宮,肯定得和許家打好關係。”
她這個隨口放料的習慣真是有好有壞,連含光的好奇心在百忙間都被勾動了,“什麼,他果然是要正位東宮了?”
“以後再和你說吧,這裡不合適……”韋鳳飛輕聲說了一句,便露出了很模式化的應酬笑意,站起來輕輕地和睿王碰了碰杯子,“殿下,好久不見了。”
“韋姑娘還是這麼美麗大方。”睿王眼含笑意,風度翩翩地評論了一句,又把目光轉向了同桌人,含光看他裝得和沒事人似的,自己也就不說穿,而是伸手握住睿王,問候道,“學長好。”
“我們都是外語系的學生,也算是師兄妹了。”睿王非常多此一舉地對衆人解釋,目前在場的幾位,唯一不知道她過去的大概也就是許雲深了,這一位來回看了看互動,都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顯然是發現了兩人的關係並不單純。
韋鳳飛之前在閒聊中已經聽說了這件事,她略帶擔憂地看了含光一眼,見她神色自若,才笑着又說,“含光可是優秀得不得了呢,她和幾個朋友創辦的悠遊,剛被評爲今年最值得注意的十個網站之一——要不是我下手的早,先把悠遊網絡買下來,含光現在可就是別人的人了。”
這話裡的含義,含光和睿王都是清楚,以韋家在政界的影響力,睿王都不得不對她十分和氣,他和含光淺淺握了手,含笑道,“韋姑娘還是如此未雨綢繆呀。”
睿王要做太子,和她的距離肯定進一步拉遠,尤其現在含光知道自己身世有貓膩以後,怎麼可能還去粘這樣的公衆人物——如今她都是儘量避免出現在媒體上,大多數專訪都安排桂思陽去做。韋鳳飛示意睿王不要再來招惹她,可說是及時雨般的保護,含光又焉能不感激?她衝韋鳳飛嫣然一笑,出言緩頰,“就是,其實我們悠遊也沒多好,也不是每個人都感興趣的。”
韋鳳飛笑而不語,睿王眼中多了一絲暖意,對含光道,“你可也要注意休息,上回在走廊裡看到你,累得好像和幾天沒睡覺似的,都把我嚇了一跳。”
這話就有點小曖昧了,雖然說看到個很疲倦的路人妹子也有可能嚇一跳,但這種曾經曖昧的特殊關係,還說這話……
含光現在也不去想那麼多猜心來猜心去的事,是啦,兩人間的那種互相吸引力還是隱約存在,但她也不是那個生澀的妹子了好嗎,她完全可以控制得比睿王更得體。
“多謝學長關心。”她報以感激的一笑,便不再說話,而是和德瑜低語了幾句,笑着呷了一口酒。
睿王見此,眼底興味更濃,但卻沒有留下,對她們一舉杯,又走開去和別人打起了招呼。德瑜在含光身邊呼了一口氣,低聲道,“哇,火花四射啊。”
“有嗎?”含光失笑道,“我覺得你實在想太多啦。”
她回頭看了看和權寅坐在一處的于思平,看着這沉默對望,偶然說兩句話,連喝個酒都要注視着對方的‘兩兄弟’,悄悄地抹了一把冷汗,“那邊才叫做火花四射吧……”
韋鳳飛回眸瞥了一眼,美目波光流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纔是哼地一聲,自言自語般道,“算了,今晚姑且不過去趕他。”
這話裡蘊含的信息量也夠大的了,德瑜免不得又是一番打趣,過了一會兒,蛋糕被捧了上來,衆人便過去唱生日歌,生日會的主題就算是完成了。
含光還以爲睿王也就是露個臉就走,沒想到他根本沒有提早告辭的意思,非但如此,他還活躍得很,又是說笑話,又是組織玩遊戲,不一會兒,氣氛就被搞得很活潑,大家又是飲酒又是唱歌,還玩許多消耗酒精的遊戲——在酒精的催化下,也是飛快地熟絡了起來,不到半小時,就沒人把他當藩王看待了。
睿王的交際能力,也真不是吹的啊。含光心底也是暗暗感慨,不過今晚到現在還沒出現什麼狗血戲碼,于思平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權寅身上,這也是她始料未及、喜出望外的。心情放鬆下來,又喝了幾杯酒,她也沒那麼緊張了,咯咯笑着,和誰都是放鬆能搭話的態度,還好心裡還有一線清明,于思平坐得也很遠,所以還不至於做出什麼不恰當的事情。
大家玩了幾輪遊戲,也不知道誰提議的,又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了,一開始是許雲深被轉到,他選了真心話,便有個損友惡作劇問道,“上次diy是什麼時候。”
許雲深居然很認真地想了一下,纔回答道,“半個月以前吧。”
“和尚啊!”
“清心寡慾呀!”
衆人紛紛吐槽,完了以後我轉到桂思陽,桂思陽先問了大冒險,得知是要裸奔一圈,不由叫道,“尺度太大了吧——真心話好了!”
許雲深想了一下,問,“去年賺了多少錢?”
這問題比較八卦了,因爲桂思陽現在還是很有名氣的,韋鳳飛嗔道,“喂!業界機密啊!”
桂思陽也喝了不少,聽了這問題,他哈哈大笑,接在韋鳳飛後頭說,“五億!”
結果大家都以爲是開玩笑,雖然不滿,卻也沒多介意什麼,吐槽幾句就放過他了。桂思陽隨手一轉酒杯,轉到了許雲丹。許雲丹選了大冒險,不過桂思陽對他手下留情,只讓他把鞋子頂在頭上繞場跑了一圈。
許雲丹毫無形象的樣子快把含光都笑死了,全場也是一起笑翻,許雲丹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伸手一轉,居然轉到權寅,權寅笑道,“大冒險是什麼?”
許雲丹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得意地說,“絕對的大冒險啊——全場恐怕只有你敢,你當衆熱吻鳳飛一記給我看吧!”
韋鳳飛怒道,“喂,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許雲丹和她明顯是損友,他壞笑說,“別說我不幫你啊,那,該怎麼說服你,就是權寅的事嘍。”
這似乎是個勒索的好機會,韋鳳飛的眉頭就挑了起來,正是得意地去看權寅時,不提防權寅隔了個德瑜,直接把她拉過來結結實實地親了十多秒,期間狼叫口哨聲無數,而後,他雲淡風輕地又坐了回去,還聳了聳肩,大意是不覺得這有多難。
“這個冒險太有針對性了,”他說,“還是在轉到之前先說冒險吧,問題倒是可以因人而異。”
大家一致通過,權寅提的大冒險是拿二十秒大頂,結果轉到的是個女孩,只好選了真心話。——就這樣一輪輪玩下來,大家越玩越瘋,含光也終於被轉到了。
這一輪的冒險是:親吻全場最可愛的女孩。含光聳了聳肩,看看一起對她拋媚眼的鳳飛和德瑜,笑道,“好難選啊。”
德瑜本來只是玩笑,現在往後一縮,搖手道,“我不玩,你親鳳飛姐吧。”
含光湊過去和韋鳳飛碰了碰脣,哈哈笑道,“這有什麼,又沒說要舌吻,不就是歐洲那邊的見面禮嗎。”
她自恃自己應該不會被轉到,便順勢提到,“那下一個的大冒險就是要親吻全場最可愛的男孩嘍。”
說着,拿起酒杯一轉……就看着那酒杯滴溜溜地,又轉到了她才停了下來。
這也太巧了吧!含光整個都傻眼了,在全場歡呼中,她擡起頭望着許雲深權寅于思平桂思陽睿王……這幾個她最熟悉的男生。
這已經不是誰最可愛的問題了……媽蛋,這問題是選誰最安全,最不會被于思平幹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