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京城最大酒樓,聽說是由一個外來人開的,因爲酒樓裡菜色極佳,再加上那動聽的琴聲,吸引了無數世胄子弟來此處喝酒聊天。其實,這酒樓不過是個幌子罷了,酒樓的老闆正是南凌國的三皇子南宮弈。
酒樓後院,一穿着素衣的男子斜倚在涼椅上,墨色長髮隨意的散落,他側着身子,微微一笑,竟分不出性別,秀氣似女子般的柳葉眉之下是一雙勾人魂魄的丹鳳眼,上挑的眼角,讓人一時移不開眼,這人正是南凌國的三世子,相傳其母妃的姿色更是讓人叫絕,如今這三世子的相貌大半是遺傳了他母妃,那陰柔的相貌,就是女子站在他面前也要遜色幾分。
“主子。”一個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跪在南宮弈身邊。
南宮弈懶懶的擡眼,看着這個跟在他身邊已有幾年的男子,輕啓薄脣,“回來了,可查清楚了爲何最近總收不到六弟的消息?”
南凌國的六皇子南宮徹去了大齊的軍營,趁機竊取軍機,可是最近卻忽然沒了消息,所以南宮弈纔派人去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宮弈的話雖然很輕,可是卻似千金重般壓的墨三喘不過氣來,“墨三無用,沒能打探到任何消息。”
南宮弈輕哼一聲,而後邪魅的一笑,眼波流轉,“墨三,是不是最近我對你太好了,到讓你忘了自己的本領了。”
墨三身子抖了抖,人人都道這三皇子溫潤,卻不知這三皇子的手段毒辣,他認命的低着頭,“主子,墨三願意受罰。”
南宮弈看着墨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輕笑一聲,“墨三,從前你可都會爲自己求饒的,怎麼現在就這樣乖乖的認罰呢?”
墨三忍不住腹誹了句,他求饒時候,主子哪次放過了他,而且每次都加重責罰。
“怎麼,不說話了?”南宮弈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是乖巧的過分了,他伸出手挑起墨三的下巴,嘴角緩緩上揚。
墨三看着南宮弈那絕美的笑容,一時也沒有回過神來,忽而又想起了什麼一般,他低下頭,輕聲說道,“主子,墨三有錯應當受罰。”
“呵,你可想好了?”南宮弈瞧着墨三迷戀的望着自己,嘴角的笑意更甚,他早就知道墨三喜歡自己,而他自己也覺得有趣才和墨三玩玩的,誰知那個傻子竟信以爲真,前幾次居然有恃無恐的和自己叫板,當真是愚蠢。
“是。”墨三又想起前幾次受罰的經歷,眼底閃過一絲悲傷。
南宮弈瞧着墨三這副模樣,也失了戲弄人的興趣,“罷了,這次就饒過你,下次若是在帶不回什麼消息,就休怪我無情了。”
墨三錯愕的擡起頭,隨後又恢復一貫的冷淡,“謝主子,墨三定不辜負主子的期望。”
“嗯,下去吧。”
“老闆,外面有一個叫歐陽文的人想要見你。”這時招呼客人的小廝走了進來。
“哦,歐陽文,讓他進來。”南宮弈玄身就從椅上起來,而後緩緩走到石桌前。
小廝領着歐陽文走到後院,歐陽文一眼便看到了坐着的南宮弈,不管看多少次,這個三皇子總能給人驚豔的感覺,他總感覺這三皇子絕不像表面那般溫潤如玉,若不是這位世子無意於那君王之位,只怕,那南凌國儲君的位置便是眼前的世子了。
等小廝離開後,歐陽文才上前行禮,“三皇子。”
南宮弈放下手中的杯子,斜眼看着歐陽文,“坐吧。”
“今日找我所爲何事呢?”
“三皇子,我今日來主要來告訴您爲何軍營那邊總是沒有消息。”
南宮弈挑眉看着歐陽文,邪魅的一笑,“哦?這件事你也知道了?看來皇兄有事也會越過我與你聯繫啊。”
歐陽文聽罷,心頭一陣,身上更是冒着冷汗,大皇子前些日子沒有收到消息,想着莫不是眼前的三皇子攔了消息,就讓他來詢問,誰知道這三皇子如此敏銳,竟能捕捉到自己一直與大皇子聯繫這一消息,他瞄了眼南宮弈,卻見他氣定神閒的品着茶,更加覺得這三皇子深不可測。
他訕笑道,“三皇子說的哪裡話,大皇子與我聯繫應是爲了能夠最快獲得消息,畢竟我在朝中圍觀,有些消息就知道的更快,不是嗎?”
南宮弈看着歐陽文,眼底浮現一絲冷意,皇兄何必如此呢,他早就說過無意於皇位了,隨後他又斂起情緒,笑的如沐春風,“確實,那你今日來可帶來了什麼有用的消息?”
“今日我聽軍中認識的一位將軍說軍營中的訓練方法完全改變了,而且前些日子軍中還進行了一次大的排查。”歐陽文訕笑着說道。
“哦?”南宮弈依舊不緊不慢的說着。
歐陽文覺得這三皇子陳府怕是要比大皇子還要深,自家兄弟不知有沒有遇險,他依舊不緊不慢,想到這裡,歐陽文微微抖動了一下,而後試探的問道,“三皇子難道不擔心六皇子會暴露嘛?”
南宮弈輕笑一聲,“歐陽文,既然你來和我說這消息,就一定確認過我六弟無礙,再說,我六弟的本事我還是知道的,所以他絕對不可能出事的。”
“是,三皇子英名。”
“那現在你可還有什麼事?”南宮弈斜眼看着歐陽文,這老頭太礙眼了,還是他的墨三好看。
歐陽文聽出了南宮弈話裡的意思,便起身說道,“無事了,屬下這就離開了。”
“嗯。”南宮弈起身回到椅上躺着。
歐陽文剛從後院走出來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納蘭德,他怔了下,隨後又笑着走上前。
“歐陽大人,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
“是啊,納蘭大人。”
“不過歐陽大人怎麼從後院走出來了呢?”納蘭德覺得有些奇怪。
歐陽文笑了笑,“說出來也不怕納蘭大人笑話,我夫人喜歡這望月樓的一道菜,我便腆着臉找老闆要做菜的方子。”
“哈哈,歐陽大人對尊夫人真是太好了。”納蘭德大笑道。
“哎,可惜啊,老闆說那方子不能傳人的,我終究是白忙活了。”歐陽文惋惜的說道。
納蘭德拍着歐陽文的肩膀說道,“歐陽大人,實在不行你就每日都在這裡買了在帶回家。”
“如今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歐陽大人,現在忙嗎,不如我們喝一杯怎麼樣?”
歐陽文見不能推脫,便笑道,“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二,開間雅間。”納蘭德對着小廝說道。
“得咧,客官這邊請。”
雅間落在酒樓二層的最角落,輕紗沿着門檐放下,輕緩的樂聲從隔間傳來。
“這裡到真的清幽。”納蘭德滿意的看着雅間。
“是啊,這望月樓最得意的就是這雅間了。”歐陽文開口說道。
兩人走到雅間坐下,歐陽文輕笑一聲,“納蘭大人,今兒個怎麼想着出來吃了,可是府上的飯菜不合胃口了?”
納蘭德怔了會兒,笑道,“確實,我聽說這望月樓的飯菜不錯,就慕名而來了。”
很快,小廝便將飯菜端了上來,外界所傳果然不假,單看這菜色,便讓人忍不住了。
“客官請慢用。”
歐陽文拿着酒壺給納蘭德滿上,“納蘭大人,你不知道,這望月樓的酒也是一絕啊,絲毫不亞於宮中的桃花釀。”
“是嘛,那我可得嚐嚐。”納蘭德執起酒杯,“果然是好酒。”
兩人相對無言,喝了半晌,納蘭德才開口說道,“唉,今日也不知皇上去了哪裡,我去他那兒都沒有找到。”
歐陽文放下酒杯,隨意的笑道,“還能去哪兒呢,皇上不在宮中,就一定在秦府,你也不是不知道皇上對那常慧娘娘可是上心的很呢。”
納蘭德皺了皺眉,若是真如歐陽文所說,那皇上也太不知數了,堂堂君王怎麼可以隨便離宮呢?
歐陽文喝着小酒,眼神卻一直停在納蘭德身上,“納蘭大人也不必這般苦着臉,爲今之計,我們應該要加快速度讓皇上納妃了。”
“歐陽大人,我也知道應該如此,可是你看看,我們呈上去的奏摺,完全沒有迴音,想來多半是被皇上扔到一邊了。”納蘭德無奈的說道,他和歐陽文不知呈了多少奏摺,結果皇上都無動於衷。
歐陽文早已想好了對策,他輕笑一聲,“納蘭大人,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兩在呈奏摺,這樣的力度是完全不夠的。”
“那依歐陽大人之見,我們應該怎麼辦呢?”納蘭德見歐陽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急忙問道。
“納蘭大人,你說如果我們將這朝中的重臣都拉過來,你說皇上能不答應嘛?”
“你是說,將那些能夠限制皇上人都拉到我們的陣營是嘛?”
“對,我已經想到了兩個人,一個就是尚書大人,一個就是靖安侯。”
“尚書大人望女成鳳,一定會加入我們的,只是那靖安侯恐怕就不見得了,再說了,靖安侯自從四殿下那件事就一直深居家中,再未出來過。”納蘭德皺眉說道。
歐陽文笑了笑,心中早已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