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麼美好的夜晚,終究還是會有人會夜不能寐。
京城裡,這個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街上是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微風吹來,掛在屋檐上的燈籠隨風飄動,滿是蕭瑟的景象。
此時的獨孤翼根本就沒有一點睡意,整個書房裡都是燈火透明,桌子上的奏摺堆的高高的。
現在的獨孤翼的心情十分差,可是自從自己被選上了走上君皇的路,再苦再累也是要自己扛着,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哪怕是受盡委屈,也只能在這深夜之中,慢慢的恢復,然後,第二天,再精神滿滿的面對朝堂上的所有人。
獨孤翼低下頭,空出一隻手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稍稍的閉眼,迷眼小憩了一會兒。
燭火在噼裡啪啦的燃燒着,書房裡靜悄悄的。
過了一會兒,蠟燭都已經快要燃完了,有點忽明忽暗的感覺,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會熄滅掉。
因爲先前獨孤翼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一會,所以就把所有的宮女和太監們都撤了下去。
不過獨孤翼的隨身太監高公公卻是一直守在門口,生怕獨孤翼有什麼吩咐,好待會馬上進來。
可是高公公在門口等了好久,耳朵一直都是貼着房門。
可是突然之間高公公就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心裡覺得皇上肯定是睡着了,連翻書的聲音都沒有了。
於是,就躡手躡腳的輕輕的推開了們,走了進去,就看到獨孤翼正在用手撐着頭,在休息。
可是房間裡的燭火忽明忽暗的,高公公在猶豫要不要在添些蠟燭,正好這個時候,獨孤翼卻醒來了。
自從獨孤翼登上皇位之後,警惕心比以往都要嚴重,稍稍有什麼腳步聲,憑藉着自己敏銳的聽覺,一下子就會醒過來。
並且這幾年來,獨孤翼又私下裡秘密的拜了一位師傅學武,到現在,身體秦流素質還是不錯的。
獨孤翼一醒來就看到高公公一個人站在書房中,眉頭緊鎖,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此時的高公公還沒有發現皇上獨孤翼已經醒了過來,。
於是獨孤翼就先發制人,毫無感情的出聲問道:“高公公,有什麼事嗎?”
正在想事情想的入迷的高公公,突然之間就聽到坐在上面獨孤翼的聲音。
連忙受驚嚇的回過神來,跪下來,說道:“皇上,奴才該死,奴才方纔看見書房裡的燭火已經快要熄滅了。”
“就在想,奴才是不是應該再添些燭火,可是又怕打擾皇上休息,所以一時之間,就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了,還請皇上贖罪。”
說完,高公公的頭埋得低低的,生怕皇上獨孤翼會怪罪下來。
因爲畢竟自己還是擾亂了獨孤翼休息,要是按照律法來看,是有罪的。
獨孤翼聽完高公公的解釋之後,心頭瞬間就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自己想多了。
這個高公公以前是獨孤翼的父皇,也就是先皇景帝身邊伺候的老公公了,年過半百還在宮裡當差。
從小就是在宮裡當差,做事一直都是井井有序,有時候,自己還是挺放心的。
獨孤翼放下了自己心中的顧慮,很是不以爲然的揮了揮手,說道:“好了,高公公,你起來吧。”
“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朕休息過了,還要再看一下奏摺,你去多點些燭火吧。”
高公公一聽到獨孤翼非但沒有怪罪自己,還叫自己再去添些燭火來,就這樣休息了一會。
高公公有些心疼的看了看獨孤翼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就被獨孤翼看到了。
獨孤翼看到高公公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很是疑惑的問道:“高公公,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高公公刷的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說道:“皇上,你還是要注意一下身體呀,現在已經又快要天亮了,你還是多休息一下吧。”
獨孤翼聽完了高公公的話之後,臉上瞬間就帶了怒氣,很是生氣的看着高公公,沒有說話。
獨孤翼生氣的是因爲高公公有點越過了那條線,說了自己不該說的話。
雖然這樣的話語看起來是爲自己好,但是寧願不要這樣的話語,也絕不允許有人越過那天心中的線,做自己不該做的事情,說自己不該說的話。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的殘酷,在做什麼事情之前,說什麼話之前,一定要想清楚,說出來的話的後果你能不能夠承受。
高公公說完這些話之後,發現書房裡現在是靜悄悄的,氣氛很壓抑,有一種壓的人透不過來的氣息。
高公公額頭上的汗不停的冒出來,腿腳在不停的顫抖,心裡還是很害怕的。
因爲畢竟自己是冒了大不韙之罪,有可能下一秒自己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過高公公後來又想了想,自己這樣做,是盡了自己的責任。
先帝在世的時候就仔仔細細的交代了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的照顧獨孤翼。
並且在有的時候要敢於直諫,這是高公公大型過先帝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今天看到獨孤翼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再這樣下去,身體肯定是會吃虧的,就算事情在重要,自己的身體還是最重要的。
都說有了身體纔是本錢,沒了身體什麼事情就做不了了。
高公公把背挺得直直的,絲毫不害怕獨孤翼會下旨砍了他的頭。
房間裡的氣息還是沒有散去,反而有一種愈來愈濃的感覺。
房間裡的燭火馬上就要熄滅了,現在燭火就開始跳躍起來了,房間裡忽明忽暗的。
高公公實在是看不清坐在上面的獨孤翼的表情,自己也不敢再去看獨孤翼的表情。
今晚是他自己太過於衝動了。
不過要是獨孤翼下旨砍了自己的腦袋,那自己也是對先帝有所交代,到了地底下,也有臉去見先帝。
不知道過了許久,獨孤翼看着低下還一直再跪着的高公公,心裡卻是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誰人都知道,剛纔高公公說的話是爲自己好的。
也許還是因爲自己這幾天太過於焦慮,爲了後宮秋選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獨孤翼心裡狠狠的嘆了一口氣。
獨孤翼身上的氣息一點一點的給收了回了。
看着低下年邁的高公公說道:“高公公,你起來吧,剛剛是朕魯莽了,好了,今晚就先休息吧。”
高公公一聽到獨孤翼這樣說話,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緩緩地站了起來,身體有點顫顫巍巍的,畢竟年紀大了,跪了這麼久,身體還是有點吃不消。
高公公扶手說道:“謝皇上恩典,奴才這就給皇上整理一下牀鋪。”
說完,高公公馬不停蹄的就跑到了寢宮,幫皇上整理好牀鋪。
獨孤翼看着高公公跑出去的方向,心裡不知道是有些什麼滋味。
在這個偌大的皇宮裡,除了自己,獨孤翼不知道自己還能再相信什麼人,想起自己的母妃,獨孤翼又是心裡一陣煩心。
自從自己登基以來,自己的母妃就沒有出過宮門一步,更不用說在朝廷上會幫助到自己什麼。
一切都是自己在獨當一面,所有人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話,唯獨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理想總是美好的,但是現實確實殘酷的。
獨孤翼修長的手指“噠啦噠啦”有序的敲打着桌面,腦袋裡卻是迅速的想着自己應該是時候去拜訪一下自己母后了。
現在離天亮,就已經還有兩個時辰了,獨孤翼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哈欠,心裡想着,看來自己還是得好好休息一番了。
很快兩個時辰還快就過去了,遠邊的天空已經泛出了白光,昨日裡的不快也都已經消散而去,獨孤翼很早就起來了。
接着高公公就推門而入,伺候獨孤翼洗漱好之後,又端來了早飯,都是一些清淡的小米粥加一些可口的糕點。
整理好一切之後,獨孤翼看着外面的好天氣,認爲自己應該好好去看看母后。
可是看着這個時辰,好像又有點早,不好這麼早去叨擾自己的母后。
於是,就決定先練兵場鍛鍊一下身體再去。
說這時那時快,獨孤翼一行人就來到了練兵場。
練兵場沒有想象中那樣的安靜,戰士們都拿着長槍再不斷的訓練着,吶喊的聲音簡直就是震耳欲聾。
讓人聽了心情澎湃,也忍不住想要參與到其中。
“霍,哈,霍,哈”
戰士們很有節奏的自己喊着節奏,都是光着膀子,身上的汗珠如雨而下,每個人看起來都是精神抖擻。
那一個個堅硬的臉龐,這正是這大天朝國最大的希望,獨孤翼打心眼裡爲他們感到自豪。
正是有了這些英雄好漢,大天朝國,纔能有這麼多年的國泰民安,處在邊疆的小胡人不敢隨便亂來。
領着戰士們訓練的帶頭人是楚風,是一名鐵錚錚的男子漢,也是個十分驍勇善戰的勇士,與胡人多次交戰,每次都是凱旋而歸。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一百處,說到楚風,大天朝的老百姓都是讚不絕口,更是稱楚風爲大天朝國的戰神,是勝利的象徵。
經過前些年的交戰,胡人是一聽到楚風的名字就害怕,可以說是聞風喪膽,不容小噓。
更重要的是楚風這個人不畏權貴,一心熱衷於戰場,是個十足十的忠於國家,忠於君主的人。
楚風一看到獨孤翼來到了練兵場,馬上停下手中的活,並吩咐自己的部下:“你們先好好練着,待會我再來驗收成果。”
說完,楚風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獨孤翼,身杆子挺得直直的,然後雙手抱拳,說道:“末將見過皇上。”
獨孤翼馬上手快的就扶起了楚風,笑着說道:“楚將軍,快快請起,朕只是閒來無事,走着走着就來到了楚將軍的地盤。”
楚風一聽到獨孤翼這樣說,頓時就馬上說道:“哪裡哪裡,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這樣說,實在是折煞了末將。”
楚風一臉認真的說着,渾身都繃得緊緊的,沒有一絲的再開玩笑。
獨孤翼看着楚風的樣子,打心眼裡是十分欣賞楚風的。
覺的楚風這個人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忠心之人,自己剛剛只不過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根本就沒有別的意思。
獨孤翼看着楚風的樣子,有點忍俊不禁,不過作爲君皇,不能如此的隨便。
於是獨孤翼正了正自己的神色,說道:“楚將軍,不必如此,你可是我大天朝國的功臣,朕還真是沒有看錯你,這大天朝的老百姓可是尊封你爲戰神呢。”
楚風其實就是一根筋,他不懂的如何去迎合別人,也不知道如何去拍別人的馬屁。
只知道一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這就足夠了,不管會發生什麼,只要利國利民,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