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侯府派了一衆人等找遍了整個無憂鎮,都未曾尋到秦流素的影子。安文勳夫婦不由地擔心起來。
“唉,可憐這孩子上次離開的時候還摔傷了,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安夫人長嘆了一口氣。
“夫人你不要着急,我們一定會找到秦流素兒的,這孩子跟我們有緣。”安文勳安慰她道。
“昭兒啊,你說這可怎麼辦?”安夫人把希望寄託在了安文昭身上,“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尋到秦流素兒。”
“我?”安文昭指了指自己,撓了撓頭腦,繼而讓一個丫鬟去喚了負責找人的小斯過來,問他道:
“我問你,是不是整個無憂鎮都翻遍了?”
“是的,少爺。”
“那你再想想看,還有什麼地方沒去過的?”安文昭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
“還有……除了知縣府,就剩下……就剩下水仙樓沒有去找過了。”安文勳夫婦驚訝地互相望了望,小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好了,”安文昭響亮地拍了下手,“這下該知道去哪兒找了。”
京城的繁華與皇宮的氣派相比又是另一番不同的盛景。車水馬龍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羣。
在這富商雲集,達官顯貴遍佈的繁華之地,模樣裡透着一股不尋常的獨孤翼也並未引來異樣的目光。
獨孤翼與他的暗衛靜坐在京城這家最大的茶樓裡,邊邊靜觀着周圍的一切。
望着這有些似曾相識的京城,他竟記不起他曾經是否來過。努力想從回憶裡去捕捉些什麼,可總覺着有段記憶被塵封了一樣。
“哎,我說,你幫我去打聽打聽誰家還有些漂亮姑娘的,我得讓我爹再給我納幾房妾。”鄰桌一個大聲講話的少爺引起了獨孤翼的注意。
“少爺,您……又要納妾了?”那小廝不解地問他。
“管我爹同不同意!”那少爺啐了小廝一口:“我告訴你,這皇帝突然找這麼多姑娘擴充後宮,我要是不趕緊多買幾個漂亮妞兒,這馬上秋後一選,那麼多美女都要被皇帝給佔去了。我爹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少爺您小聲點兒,我這就去幫您打聽。”那小廝說完就躬者腰走了。
聽罷這話,獨孤翼冷笑了兩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卻又見一小廝急匆匆跑到那少年身旁,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好!好!好極了!我這就去看看!”那少年滿面得意地離了座位,帶着衆小廝下了茶樓。
獨孤翼向其暗衛使了個眼色,便也帶着暗衛跟了出去。
安文昭大概猜測出秦流素有可能是流落到了水仙樓,但這又給安文勳夫婦出了個難題。
他安陽侯府的名聲在整個無憂鎮是無人不曉的,這次需得去青樓尋人,正大光明的去搜,怕壞了秦流素的貞潔名譽,背地裡去尋,又怕個別小人亂傳他安陽侯府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人言可畏,安文勳不知該如何下手,一家人在正廳靜坐了許久不敢說話。
“就算在青樓也要去找!”安文勳發話了:“這孩子既然與我們有緣,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去救回來。”
“老爺說得對,得趕緊去,晚了還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安夫人焦急地勸着安文勳。
“好了好了!”安文昭沒有耐心地打斷了他們:“我帶幾個小廝過去吧,那水仙樓的人精得很,不是你們要人他就給的,爲了您倆的‘寶貝’女兒,我的‘寶貝’妹妹,我這個要當哥的就犧牲自己,鬥智鬥勇,把她給您倆帶回來……”
“胡鬧!”卻見安老夫人在們外嚴厲地呵斥一聲,然後便拄着柺杖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我早勸過你們,就爲了個野丫頭,現在要讓昭兒鬧到青樓去,你讓我我安家的臉以後往哪兒放!”安老夫人一字一句都在顫抖:“在青樓待過得女子,你們就算給帶回來了,我也不認!”
安文勳夫婦不知該如何反駁,只給安文昭使了眼神兒。
安文昭會意忙笑着對安老夫人道:“嘻嘻,奶奶,您消消氣兒,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邊說着,安文昭便風一樣地溜了。
秦流素怕被人冒犯,將自己反鎖在房裡已經兩天,一口飯未吃,滴水未進,欲將自己餓死。
“我說小姑娘,你想清楚了沒有啊。”年輕女人敲了兩下秦流素的房門,“你就好好聽了我的勸吧,何必餓着自己呢,這樣下去可別怪我來硬的了!”
話音剛落,便有下人匆匆跑來向年輕女人報了幾句話。
“這位是……”年輕女人笑道。
“早就聽說水仙樓美女雲集,今天一見還真是不賴,就連老闆娘都這麼漂亮。”安文昭假不正經地調戲着她
“小兄弟真會說話,我是這兒的媽媽,就叫水仙。”水仙得意地湊到了安文昭面前:“小兄弟帶着這麼多人,若是來光顧我這兒的生意的話,我自然歡迎得不得了。”
安文昭笑了笑,把水仙拉到一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
“你怎麼知道……”水仙一臉驚訝。
“姐姐甭管我是誰,今天把這人交給我了,咱們也算是交個朋友了”
水仙沒有說話,轉身便上了樓,再一次扣響了秦流素的門。
“秦流素姑娘,你面子不小,有貴人話大價錢贖你,你收拾收拾準備走吧。”
秦流素緊張萬分,只覺外面有豺狼虎豹埋伏。
她不甘認命,就算是死,也要死的乾淨。秦流素打開房間的窗戶,從二樓到地面約十尺高的距離可比安陽侯府的後院牆要高得多。
憑她一個弱女子,從這裡跳下去非死即傷。
秦流素聽見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她爬上窗臺,閉上了眼睛,一躍而下。生還是死,全由天命。
水仙覺情況不對,立即喊了人來,撞開房門。
“不好了,秦流素兒姑娘跳樓了!這傻丫頭!”
聽了這話的安文昭立即帶着人去了外面。
秦流素平靜的躺在水仙樓外的地上,許久的飢餓與摔下時的恐懼和衝力已經使她昏睡了過去。
這是安文昭第二次見到秦流素,與第一次不同的是,她沒有逞強這從他面前逃跑。
秦流素的臉色白的沒有血色,細瘦的手腕似乎一捏就碎。一絲心疼竟滑過安文昭的心頭。
他又想起了已故的妹妹,那天真無邪的笑臉,在他的腦海中若隱若現。
安文昭沒有讓下人碰她,而是親自將秦流素扶起揹回了府上。
獨孤翼帶暗衛跟着那紈絝少爺一行人來到了街邊集市,滿是好奇地想要看看他要玩什麼樣的把戲。
只見那少爺快步走進了擁擠的人羣,一路經過之處人們紛紛避讓。最終他停在了兩個年輕小姐面前。
“喲!這是哪家的姑娘啊!外地來的嗎,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那紈絝少爺只一邊樂着一邊露出猥瑣的的笑容。
“休得放肆!我家小姐可是當朝大丞相陳老爺的千金,豈是你能冒犯的!”那兩個小姐身後的丫鬟立即擋到前面來。
“大丞相?”那少爺望了一眼他的下屬,笑着說到:“我好怕怕呀,哈哈哈!”伸手就要去摸那其中一個小姐的臉。
“啪”那小姐反應不及,伸出手就扇在了那惡霸少爺的臉上。
“嘿!你還不識相!”惡霸少爺啐了一口,正與還手,卻被獨孤翼一把抓住,一下子掰脫了他的胳膊,一招便將他打趴在地。
“我告訴你,我表哥可是當今劉王端木磊!你給我等着!”說着便狼狽地爬起來捂着胳膊帶着一行人逃走了。
那兩個小姐滿懷感激地向獨孤翼道謝:“小女感謝公子幫忙解圍,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獨孤翼冷語道:“寡……我叫司鏡,與中兄弟來京城做生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用客氣。”
“公子……”獨孤翼的不苟言笑使得那小姐有些不解,心想竟有人不爲她陳燕雪的美貌所動。
“小女名叫陳燕雪,這是我的遠房表姐施雪竹,今日難得帶表姐出來散心,不想遇上惡霸,多虧公子出手相救。以表謝意,還請公子到府上一坐,好讓小女對父親有個交代。”
聽到“陳燕雪”三個字,獨孤翼無法再淡然,想到陳平這個自父皇景帝在世以來就開始攏拉惡勢力的奸臣,獨孤翼便答應了陳燕雪的請求。
秦流素被安文昭帶回安府的那一刻,安文勳夫婦見到她那副情景都已經心疼得不行。
“那麼好的一個小姑娘,無依無靠,她這麼些天在外面都是怎麼過來的,我想都不敢想啊,老爺……”安夫人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哭道。
安文勳則一遍摟過安夫人一遍輕拍着她的背安排她,遂命雲碧蓮守到秦流素的牀前好好地伺候着她。
三日過去了,秦流素終於在碧蓮的悉心照料下醒了過來。
眼睛微微睜開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淡青色的簾帳,這是安陽侯府纔有的……
“我到底是死了還是在做夢,竟然又回到了安陽侯府,呵呵。”秦流素不覺地自言自語到。
“小姐!你終於醒了!”端着藥碗進來的雲碧蓮驚喜地喊到。
“碧蓮,真的是你嗎?”秦流素忍者全身的劇痛掙扎着坐起,驚訝的望着端藥走來的碧蓮。
“小姐,你別亂動!”碧蓮放下藥,急忙走過來坐到牀邊,扶着秦流素坐好。
“真的是我,小姐。秦流素兒,你真的昏迷了好久……”一句話沒說完,雲碧蓮忍不住摟着秦流素哭了。
“好了好了我的碧蓮,我不是好好的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怎麼會在這裡?”秦流素滿是疑問與好奇:“我記得我好像是在……”
“小姐你先彆着急,你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碧蓮慢慢跟你說,你好好歇着就是了。”碧蓮欣慰地說。
“發生了什麼,安老爺安夫人都還好嗎。”秦流素首先想到的就是安文勳夫婦過得怎麼樣。
“老爺夫人他們都好,是少爺。”碧蓮一提到“少爺”二字便面露喜色。
“少爺?”秦流素回憶起了水仙樓,回想起了水仙在她面前提到的安陽後夫婦的那個兒子。
“秦流素兒小姐,是少爺回來了,最重要的是,是少爺說服了老夫人同意老爺夫人收你爲閨女,也是少爺這次把你從水……從那個地方給救回來的。少爺他是個好人,他以後就是你的哥哥了……”雲碧蓮向秦流素講述着安文昭這個人,臉上盡是喜悅的笑容,並一五一十告訴了她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