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姐姐……”陳燕雪喊了施雪竹一聲,喊到這裡突然又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看着施雪竹:“我……”
“怎麼了,雪兒?有話你就說吧。”施雪竹看出了她的猶豫,又連忙對她說道:“你跟姐姐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嗎?”
“雪竹姐姐,上次……上次我爹他……”
“你爹他認出我了嗎?”
“沒有沒有!”陳燕雪連忙搖頭,對施雪竹說道:“我爹他是覺得看你眼熟,他懷疑過,但是我跟他說了,你不是雪竹姐姐,你們兩個,沒有關係,只是長得像。”
“是這樣啊。”施雪竹聽了不禁又問道:“那你爹他信了嗎?”
“我爹他應該是信了。雪竹姐姐,我其實想跟你說的是……之前那樣,是我爹對不起你,但是我還是向請求你不要再責怪我爹了,雖然我自己也知道他很多事做得不對,可是他畢竟還是我爹,雪竹姐姐你又是我最親的人,我……”
“雪兒,你是希望我可以放下之前的事,不再去怪你爹,是嗎?”陳燕雪吞吞吐吐地沒有說完,卻被施雪竹猜出了她的心思。
“雪竹姐姐,還……還是你懂我。”說到這裡,陳燕雪不禁低下了頭。
“雪兒。”施雪竹看着陳燕雪,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也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她的父親陳平與自己的仇其實是殺害父母之仇。
施雪竹的家仇,不可不報,可陳燕雪是自己現在最親的姐妹,見她如此護父心切,她又不忍心拒絕了她。
“雪兒,你放心吧。”思索一番,施雪竹還是微笑着對陳燕雪回了道:
“雪兒,過去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揪着不放我自己也會很累。再說了,以前的施雪竹已經死了,我現在叫楊子期,不是嗎?你爹總不會因爲楊子期長得和施雪竹像就記恨我吧?”
“那雪竹姐姐,你這是答應雪兒了嗎?”聽了施雪竹這番話,陳燕雪已然變得喜悅起來:“你不會再恨我爹了嗎?”
施雪竹邊看着陳燕雪,邊笑着對她微微點了頭。
“雪竹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雪兒最愛你了!”陳燕雪欣喜一番,不由地擁抱住了施雪竹,激動之餘,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稍微重了些,邊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着。
施雪竹又怎會就這樣罷休,她假裝答應了陳燕雪,只是不想讓她難過,她沒有告訴她自己父母被她父親所害的事,也是爲了不讓她有負罪之感,更不想讓她們姐妹二人之間產生芥蒂。
但她的殺親之仇,她是不可能不報的。
她對陳平的恨,並不是從她在陳府受傷的那日纔有的,而是從她母親失望自盡的那天起,從她自小幸福的家庭遭到破壞的那天起,她就發誓,定有一日要殺了陳平爲自己的母親報仇。
而隨着施雪竹的父親也病重去世,她心中的仇恨更是加深了無數層。
要不然,她也不會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險混進陳府,去尋找陳平幹盡壞事的證據。
“雪竹姐姐,雪竹姐姐……你在想什麼呢?”
陳燕雪喊了施雪竹兩聲,見她未有反應,便輕輕推了她一下,施雪竹這纔回過神來。
“哦,雪兒,怎麼了。”
“雪竹姐姐,你剛剛有些魂不守舍的,你沒事吧?”陳燕雪不禁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的,雪兒。”施雪竹搖搖頭,又是微笑着向陳燕雪回道。
“那……雪竹姐姐,我可不可以問你個事啊?”
“你說吧,雪兒。”
“雪竹姐姐,之前……也就是你和司……你和皇上還在我家的時候,我爹爲何會派人追你們,你們到底幹什麼的被我爹發現了?”陳燕雪剛問完,隨後又忍不住補了道:
“雪竹姐姐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問,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說到這裡,陳燕雪不禁咬了咬嘴脣,睜大了眼睛看着施雪竹。
陳燕雪這樣一個問題,自然是扯到了施雪竹未曾告訴過陳燕雪的那個秘密的。
正如她想的那樣,儘管是因爲不得已的原因撒的謊,就要用新的謊言去掩蓋它。
“雪兒,關於這件事,你爹沒有告訴你事情的原委嗎?”施雪竹思索了一番,向陳燕雪問到。
聽到施雪竹如此問,陳燕雪又是一番無奈,她想了想,對施雪竹說到:“我爹他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情,而且,我爹……我爹他有時候是個顛倒黑白的人,就算他對我說了,我也沒法相信他說的話……”
陳燕雪這一番話,倒也是驗證了自己對陳平的看法。
且不談別人,連陳平自己的親身女兒都對他有這樣的看法,可見那陳平是多麼混賬的一個人了。
施雪竹思索了一番,又對陳燕雪說道:“雪兒,其實這件事情怪我,都是我自作自受,還差點連累了……差點連累了皇上。”
正如她適才所想的那樣,施雪竹只得再編一個謊言來告訴陳燕雪:“雪兒你知道的,我在去你家之前,我的父親剛去世,他是因爲生了病去世的。但是我爹他之前是個很健康的人,突然就生病了。”
“這是爲什麼?”陳燕雪又一次睜大了眼睛,滿是好奇地問道。
“我當時也感到很奇怪。”陳燕雪繼續說道:“但是我爹告訴我,那是一衆家族遺傳病,如果被遺傳了,說不準會在什麼年齡發病,而且,一旦生病,就無藥可治了。”
施雪竹邊說着,陳燕雪也邊聽着,彷彿跟真的一般:“雪竹姐姐……”
後來,我到了你家,見你爹的書房藏書甚多,就想去查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治這種病的方子。但是,你爹可能覺得我是外人,並不同意我進他的書房。
“是這樣啊,我爹怎麼就這麼小心眼,就幾本破書還不讓人看。”陳燕雪不禁說了陳平一番,隨後又對施雪竹說道:“雪竹姐姐,你怎麼就知道你一定會遺傳你爹的那種病呢?這種病一定會遺傳的嗎?”
“這……”施雪竹聽了,不禁猶豫了一番,說道:
“雖然我不確定我會不會遺傳我爹的那種病,可是萬事自有定數,就算我躲過了,以後我的孩子、子孫卻不一定躲得過,所以想從根本上除掉這個憂患,我還是有必要找到治癒這個病的方法。”
“原來這樣啊,那雪竹姐姐你上次也是因爲偷偷進了書房纔會被我爹發現的嗎?我爹也是爲了這個事才……”陳燕雪不禁問道。
“對,就是因爲這個。”施雪竹點頭對她說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是皇上他看我進了書房,便好奇地跟了進來,所以後來纔會發生那些事。”
“我爹是個疑心很重的人,他的書房平時連我不能一個人去,他見你們進了他的書房,肯定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到這裡,陳燕雪又不禁看着施雪竹,向她問道:“雪竹姐姐,那皇上他和你是不是也是在那個時候就……”
聽陳燕雪如此問,施雪竹不禁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而見到施雪竹這副神情,陳燕雪隨即又對她說道:“雪竹姐姐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用說的,我就是隨便問問。”
“雪兒,我呢,確實是在那個時候就喜歡他了,雖然不知道他是皇上的身份,但是雪兒,姐姐也想請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姐姐你說就是了。”
“雪兒,雖然皇上他當時是無心的,但是姐姐還是希望你不要讓別人知道司鏡就是皇上的事,尤其……是你爹。”
“雪竹姐姐,這個我懂的,我不會跟別人說的。”雖不是完全明白施雪竹的用意,陳燕雪卻也猜出了一二,便很是爽快地答應了施雪竹。
而聽着她這些話的施雪竹也藉着這個機會向陳燕雪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雪兒,謝謝你。我的命是你救的,你現在是我最親的人了,我真的很開心有你陪在我身邊。”
聽了施雪竹這番話,陳燕雪也立即握住了她的手,對她說道:“雪竹姐姐,你不要這樣說,是我應該謝謝你纔對,我從小沒有娘,是你教會了我很多,你是我除了我爹以外最親的人了。”
邊說着,陳燕雪也邊深情地看着施雪竹,緊握着她的雙手,接着又對她說道:“雪竹姐姐,我希望我們可就這樣每天待在一起,然後一起侍奉皇上,把那個王曉君,還有那些討厭的小賤人,都踢得遠遠的。”
陳燕雪這話,美好的構想裡夾雜着一絲的天真,逗得施雪竹和旁邊站着的兩個宮女忍不住笑了。
二人也正享受這這番喜悅,站在一旁的鸞兒忽然不禁插了句話:“娘娘,鸞兒聽鳳鳴宮的小宮女說,昨兒晚上個皇上去了鳳鳴宮,在貴妃娘娘那兒過了一夜。”
聽了這話,施雪竹和那陳燕雪不禁相互望了一眼。
在她們兩個眼裡甚至是在更多人眼裡,像王曉君那樣平日裡不受待見的人,忽然得到了獨孤翼的寵幸,也是讓她們兩個忍不住感到驚訝的。
“這個王曉君,平日裡囂張成那個樣子,這次被皇上提拔成貴妃,指不定又會得意成什麼樣子。”
現聽到鸞兒如此說,陳燕雪也更是壓制不住心裡對王曉君的那番厭惡了。
也正因陳燕雪這副反應,施雪竹思索了一番不禁向鸞兒問道:“鸞兒,你這些話是從哪兒聽來的?”
那鸞兒也毫不隱晦,隨即回了施雪竹道:“回皇后娘娘,鸞兒是今早聽鳳鳴宮路過的小宮女說的,那個小宮女我認識,聽她們那樣說,就因爲這事,那個喜兒得意了好久呢。”
“喜兒?喜兒得意什麼?”此時在一旁的阿秀聽了也忍不住問道。
“主子得意,奴才也想跟着出風頭唄,那個喜兒她當然……”
“鸞兒。”鸞兒還未說完便被施雪竹打住,對她說道:“以後再聽到別人說這樣的話,全當耳旁風,不管它是真是假,都不可以輕易相信,更不可以說出來傳給別人聽。”
“奴……奴婢知道了。”鸞兒與陳燕雪互相望了一眼,結結巴巴地應了道。
“可是雪竹姐姐,爲什麼不能聽呢?我也不明白。”同樣不懂施雪竹這番意思的陳燕雪也好奇地問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