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城中的風雅間倒是一掃往日的熱鬧,變得異常冷清,秦流素到現在才知道這風雅間居然也是南宮弈的,那她當初來這裡豈不是把銀兩又還給那人了。
她坐在風雅間的上間,細細的品嚐着這裡最好的茶水,既然上次沒有坑到南宮弈,這次自然要好好的坑上一頓,反正他錢多,也坑不窮。
南宮弈辦完事,回到這處,便瞧見秦流素優哉遊哉的坐在上間吃着點心,喝着茶水,他無奈的扶額,感情這人又要坑自己了。
“回來了?”秦流素視線一晃,便瞧見站在門口的南宮弈,他笑眯眯的說道。
“南宮弈,你這處的點心實在不行,還沒當初望月樓裡的一半好呢!”秦流素搖了搖頭,頗爲嫌棄的看了看擺在面前的點心。
南宮弈掃了眼秦流素,淡淡的說道,“這裡不是齊國,口味自然是有差異的。”
秦流素撇了撇嘴,慢條斯理的擺弄着眼前的點心,而後笑眯眯的提議道,“南宮弈,要不這樣,日後啊你就在各處都開一家店,專做些適合我口味的,這樣我遊玩之時,也可以吃到美食,豈不樂哉。”
南宮弈白了眼秦流素,嘴角忍不住抽搐,“入鄉隨俗的道理你還是聽過的吧,我就是有再多的錢也不是這麼折騰的啊。”
“切。”秦流素努了努鼻子,隨後小聲的說道,“還不是因爲小氣。”
南宮弈無奈的搖了搖腦袋,並在心底暗示不要生氣,隨後他才揚起笑看着秦流素,“那些日後再說,我們還是先處理好當前的事吧,據我對我那皇兄的瞭解,明日的事可不會太順利。”
秦流素頓了下,隨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南宮弈你能不能說些別的?若是不太順利你還能悠閒的坐在此處和我說話?”
南宮弈看着秦流素那無所謂的樣子,隨即淡然一笑,“我該說你是太聰明瞭,還是你太瞭解我了呢?”
“別介,我可不想了解你。”秦流素說着抖了抖身子,似乎要甩去身上的不適感,而後她又不等南宮弈說話,便急忙補充道,“我不管明天的事到底怎麼發展,但是我可不希望你們傷到我師妹。”
“放心吧,丫頭,既然我皇兄把你那師妹帶回南凌國了,就一定不會傷到他的。”
秦流素皺起眉頭,不解的看着南宮弈,“你何以見得,那個南宮凌可不是什麼好人!”
南宮弈看着秦流素的模樣,笑了笑,隨後又搖着頭說道,“丫頭,我看啊,你人倒是聰明伶俐,不過對於感情一事還是太遲鈍了,也不知道楚絕塵是怎麼哄得你表明心意的。”說完他還感慨的嘖了一聲。
秦流素知道自己對於感情一事的遲鈍,可是一向驕傲的她,被人這麼說,當即就不樂意了,她眯着一雙眼,不滿的看着南宮弈,眼裡都迸發着要教訓南宮弈一頓的意味。
南宮弈看着秦流素似乎處在了發火邊緣,也不着急,他滿了一杯茶,遞到秦流素面前,笑着說道,“來,丫頭,火氣別這麼大,喝杯茶,消消火。”
秦流素狠狠的瞪着南宮弈,隨後迅速的執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丫頭啊,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那皇兄是喜歡那個小丫頭的嘛?”南宮弈笑眯眯的說道,在看到秦流素那吃驚的樣子時,他還嫌說的不夠,便又加了句,“要知道我們南陵皇室除非是遇上了那個對的人,不然是不會將外來的女子帶進來的。”
“?”秦流素詫異的看着南宮弈,好一陣子也沒緩過勁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南宮凌看上了師妹所以將她帶了進來,那南宮弈呢?
南宮弈看着秦流素臉色變了又變,便知道她又想歪了,當即執着扇子敲了下她的腦袋,而後沒好氣的說道,“別想了,丫頭你覺得可能嘛?”
秦流素頓了下,隨後茫然的看着南宮弈,而後堅決的搖了搖頭,確實不可能。
“好了,丫頭,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可有一場仗要打呢。”南宮弈說着便起身往外走。
“南宮弈!”秦流素忽的叫住了南宮弈,隨後又低下頭,糾結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南宮弈看着秦流素那樣子,輕笑了聲,隨後甚是愉快的說道,“那傢伙沒事。”
他就知道這丫頭會忍不住要問得,他就是要看看這丫頭到底是不是真的對楚絕塵死了心,可是如今看來,確實還沒死心呢,他看着秦流素如釋重負的樣子,搖着扇子轉身走出了屋子,不過嘴角卻是帶着一抹微笑,眼底更是帶着幾分揶揄,楚絕塵,你可要好好謝謝我呢。
秦流素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還要問南宮弈,她分明知道二哥的實力,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那個住在她心尖的人,或許,或許她對二哥還是有感情的吧,可是她們之間橫着大哥那件事,她始終無法釋懷。
“罷了,現在還是不要想這些事吧。”秦流素嘆了口氣,隨即將手上的杯子擲出,隨着杯子落地的聲音,那半開的門也關上了,她搖了搖頭,便又挪到一旁的椅榻上休息去了。
有時候,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呢,轉眼間,當秦流素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睡了這麼長時間了,她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而後用茶水溼了溼臉,讓自己清醒了會兒。
“丫頭,時候不早了。”這時屋外傳來了南宮弈的聲音。
“來了。”
門一開,南宮弈就瞧見頭髮有些凌亂,臉上還有些印子的秦流素,笑出了聲,“丫頭,你昨晚是經歷了什麼?”
秦流素睜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南宮弈,“怎麼了?”
“咳咳,你還是去洗把臉,看一看吧。”南宮弈實在不忍在看秦流素的這副面容,乾咳了一聲便往樓下走去。
秦流素對着南宮弈的背影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才迅速的往屋子裡跑去,當她看見印在水面的自己那凌亂的樣子時,她的整個臉都黑了下來,她終於知道南宮弈爲什麼要笑自己了,這副樣子實在是有傷大雅啊!
於是秦流素便一路黑着臉和南宮弈趕往皇宮。
“丫頭,火氣別這麼大,就算我們隱藏了,你這麼大的怨氣也會被人察覺的。”南宮弈目視前方,嘴角卻緩緩勾起,帶着一抹詭異的弧度。
秦流素咬牙切齒的瞪了眼南宮弈,才輕哼一聲,而後懶懶的說道,“這樣不正好,等會兒也省得你躲了不是嗎?”
“丫頭,雖然你相信我得實力很好,可是我們不是還要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嘛!”
“哼!秦流素白了眼眼前這道貌岸然的人,隨後便自顧自的朝着前方走去,她當然知道不要輕易暴露,可是她就是看不慣南宮弈如此神氣的樣子,若不是那個南宮凌太可惡了,她倒是可以和他合起夥來整一整南宮弈呢,唉,想到這裡,她不由的嘆了口氣,還真是可惜了呢。
議事閣內,南宮凌淡淡的看着手上的奏摺,隨後緩緩問道,“暗一,怎麼樣了?”
“皇上,五皇子他快要到這裡了。”
“呵,看來老五等不急了呢!”南宮凌輕哼了聲,隨後冷冷吩咐道,“記得把那處佈置的漂亮些,畢竟是他母妃曾經住過的地方。”
“是。”
“好了,你下去吧。”
那黑衣人應聲便閃身退了下去。
南宮凌見人走了,便靠在椅背上,手指不急不緩的敲着桌面,忽而,他的視線變得凌厲,“李勝!”
“老奴在!”李勝聽到君王的聲音,迅速的跑了進來。
“那蔘湯谷姑娘可喝下去了?”
李勝頓了下,隨即點了點頭,“奴才送過去以後,親眼瞧了姑娘喝下去才走的。”
李勝就不明白了,既然皇上要給谷姑娘送東西吃,爲何還要規定谷姑娘當時吃完呢?而且現在想來,谷姑娘當時的神情也是怪極了。
南宮凌聽罷,才真的鬆了口氣,他擺了擺手,示意李勝退下。
等到人出去了,他才勾起嘴角,苦笑了聲,他到底是不想傷害那人啊,現在這樣就好。
其實他給谷若雨的蔘湯裡放了些東西,足夠讓她睡到接下來的這件事結束,他了解那傻丫頭,她心思單純,是段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人的,所以接下來她必定會左右爲難,倒不如讓她好好睡一覺,等她睡醒了,一切便都結束了。
南陵國的後宮一處荒涼了許久的地方如今卻熱鬧非凡,一羣宮人忙進忙出,不停的打掃了這處,更有些人將新的瓷器搬了過來。
暗一這次退下一身的黑衣,換上普通的白衣,而後站在一邊敦促着衆人。
約莫兩個時辰,這座荒廢已久的宮殿便又恢復了原樣,或者說要比原來更加的氣派。
暗一看着現在這樣,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都下去吧。”
“是。”衆人忙了許久,現在終於可以休息了,都鬆了口氣。
“記住了,你下去之後,告訴所有人都莫要靠近這宮殿。”
“是,大人。”
暗一再次掃了眼四周,眼底劃過一抹深思,這下應該可以向主子覆命了。
南宮弈吩咐了衆人潛入皇宮後,自己便堂而皇之的朝着宮門走去。
秦流素看了眼南宮弈,隨後伸手將人拉住,不解的問道,“南宮弈,你這是做什麼?”
南宮弈掃了眼秦流素,隨後笑了笑,緩緩說道,“丫頭,你以爲我回來了皇兄會不知道?”
“他知道又如何?你現在在做什麼?”秦流素拉着南宮弈的衣袖,眉頭緊緊的皺着,就算南宮凌知道了,這個二貨也不該這麼明目張膽的在人家的領地晃動啊!
“丫頭,你還不明白?”南宮弈白了眼秦流素,隨後緩緩解釋道,“既然他這麼多天都沒動靜,肯定是知曉了我的行動,我如今在藏着捏着做什麼?”
“怎麼會,這計劃不是隻有…”秦流素忽然停了下來,她詫異的看着南宮弈。
南宮弈抽回衣袖,淡然一笑,“既然我能在他身邊安排我的人,他又何嘗不可呢?”
“好了,丫頭,別多想了,我還是先進去吧,莫要讓我的好皇兄等太久了。”南宮弈嘴角含笑,慢悠悠的往前走去,似乎絲毫不爲自己這邊出了內鬼而懊惱。
秦流素瞧着南宮弈那氣定神閒的樣子,聳了聳肩,既然正主都不擔心,她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