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中有些變態,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掌權的歷史要是心態有些問題,想要怎麼怎麼個宮女,倒也不是什麼問題,甚至,宮中那些資深的力士和姑姑們,常常配成對食,和普通夫婦一樣,出雙入對。
但小力士褻玩失寵罪妃,還真是有些過分了,尤其是威逼利誘,甚至動強?這對於堂堂一國之君來說,簡直稱得上是褻瀆和侮辱。
陳青璇這麼一想,突然有着一種想要笑的衝動,這宮中,還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有。
想想,那個顧貴妃的愛好,就有些與衆不同,她就喜歡和一些容貌姣好的嬪妃相互愛撫,還喜歡動動竹板子什麼的。
這宮中有着一堆的女人,還有一堆不男不女的太監,正經來說,男人卻纔只有一個人,所以,有些陰陽失調,陳青璇完全能夠理解。
“就算出去了,長了幾分姿色,爲奴作婢的,也免不了受辱於人”陳青璇淡淡的說道。
“姐姐,我們怎麼辦?”林悅華忍不住又要哭了,那眼淚珠子一下子再次滑了下來。
“這宮中就是這樣子啊”陳青璇嘆道,“不說這宮中,就算是我們沒有進宮,而是嫁人了,誰能夠保得住自己的男人在外面不沾花惹草,妻妾成羣?人心隔肚子,誰又知道誰是好的?”
林悅華聞言,頓時想起自己母女在家的時候,也極其不受待見,平日裡自己的吃穿用度,和兩個嫡出的姐姐,根本就是沒法比的,就算這樣,大娘還常常找着藉口折辱她們母女,父親也從來沒有維護過。
做妾的,那是最沒有身份的——有時候,還不如那些得勢的管家丫頭們。
“姐姐有沒有法子出去?”林悅華有些焦急的問道,她真個在這個地方呆的有些害怕了,要是能夠出去,誰願意呆在這鬼地方?
“再說吧”陳青璇雖然有把握出去,但她卻突然認爲,這個時候出去,似乎沒什麼好的,不如,等等再說?
林悅華正欲再次說話,卻聽得門口有人喧譁,當即有些害怕,只是看着陳青璇,陳青璇點點頭,示意她先回東廂那邊,有叫過月和,把那個黃氏找根繩子,先綁起來,別礙事。
月和會意,忙着就解了黃氏的汗巾子,把她綁在了東廂房,然後又用一塊破布塞在她口中,這才使勁的掐着她的人中,把她掐醒了。
那黃氏醒來,就要叫喚,卻發現口中被塞了臭烘烘的破布,手腳都別綁住,動彈不得,當即死命的掙扎,月和也懶得理會她,走出東廂,把門關上。
這裡,梅子不用人教,走到門口,找了兩塊破磚頭墊腳,扒着圍牆上的風眼,向外看過——
過了一會子,忙着走過來低聲道:“娘娘,你猜誰來了?”
陳青璇眼見梅子臉上似乎有些開懷,想到她和竹子原本都極端害怕,這個時候如此模樣,必定有着緣故。楊曦是不會這個時候過來的,剛纔她被關進冷月殿的時候,就有一個小力士趁機送了一張便箋給她,乃是楊曦所留。
因此,陳青璇略微一想,已經是明白過來,勢必就是楊暉過來了。
今天的事情,楊暉很是鬱悶,宮中這等傾軋事情,那是常常發生的,但問題就是,爲什麼李太后剛回宮,就一個勁的針對陳青璇?
這等手段,明着是針對陳青璇,實際上卻是打擊寅曦帝,李太后的所爲,一切都是爲着他考慮,他自然是明白的,可是,他心中卻有着一種極端的不舒服。
作爲一個君王,豈會別後宮嬪妃所累?而楊曦從來對於女色上面,都是平常,他這麼看重陳青璇,應該另有緣故。
原本,楊暉還不明白究竟,但就在昨天,他已經有些猜到原委了。
李太后進宮,就帶來了一個什麼陳氏之女,指責陳青璇是假冒的——這麼多是深宮嬪妃,她爲什麼不指責別人,偏生就指她一個人?所以,楊暉想了想,就明白過來,這個陳青璇,絕對是假的。
那個死在鳳華宮的陳氏,纔是真正的陳氏之女,但爲什麼陳元德夫婦,居然能夠捨棄親身閨女,反而助那個冒牌貨陳青璇?陳元德在官場混跡多年,不會不知道,一旦他指證了假冒的陳青璇是真的,那麼,他就意味着將要得罪李太后。
李太后乃是吏部尚書李佩玉的親妹妹,得罪李太后就意味着得罪吏部尚書,這是一個絕對得不償失的事情。
所以,楊暉猜想,除非就是寅曦帝私下授意他如此,甚至提出了要挾,恩威並用,否則,陳元德完全沒有必要捨棄了親身閨女,還要冒着得罪太后,得罪吏部尚書的風險,幫助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能夠讓寅曦帝這麼做,除非——陳青璇對於他穩固江山社稷,有着極大的幫助,否則,以他對他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如此的看重一個深宮嬪妃。
當然,也有另外一個可能性,那就是陳青璇不知道做了什麼,讓陳元德不得不站在她這一邊。能夠做到這麼一點,除非她在朝中有着難以想象的實力,這讓楊暉的心都不禁顫了一下子。
所以,楊暉認爲,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李太后這麼做,都有些操之過急了。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而他們對於這個陳青璇,根本就是完全不瞭解,就這麼貿貿然的動手,實在是冒失得緊,一旦失手,那將是一敗塗地,與他的事業不但沒有絲毫的俾補,反而會更早的暴露其實力。
從昨天匪夷所思的“青樓鬥毆”事件中,楊暉是越發懷疑陳青璇對他動了手腳。對於陳青璇近乎惡作劇的行爲,楊暉倒沒有怎麼生氣,如果這古靈精怪的女子,真個在朝中有着一定的勢力,那麼,這樣的女子,不是一棍子打死,而是應該好生拉攏過來,以備將來之用。
這年頭,錦上添花者衆,雪中送炭的少,所以,楊暉帶着一些東西,前來冷月殿。
“回稟王爺,太后娘娘吩咐的,任何人不準進入冷月殿”守候宮門的守衛,很是官方的這麼拒絕楊暉的要求。
楊暉冷笑:“憑什麼?”
“太后娘娘說,辰容夫人乃是妖孽化身,唯恐她出去作亂禍害人,所以,特意關押在此,待過的幾日,請玉虛觀太虛真人請來做法,收了此妖孽”守衛大聲說道。
陳青璇已經走到門口,一牆之隔,她自然聽得清清楚楚,就玉虛觀那個太虛真人?那糟老頭?還收了她?開什麼玩笑啊?
“胡說八道”楊暉申斥道,“辰容夫人乃是一介弱質女子,怎麼會是妖孽了?母后也是誤信她人謠言,我這回去之後,就會向母后稟明實情,放了辰容夫人,你們還不把門打開?”
“這……”守衛有些爲難,誰都知道,邀月王爺乃是李太后的親身骨肉,不比別人。
“哼,你們不要命了?”楊暉再次喝道。
“是”守衛無奈,忙着打開冷月殿的門,而陳青璇已經回到了原本的院子中央,坐在太陽底下,眯着眼睛曬太陽。
“青璇”楊暉忙着走了過去,一把拉過她的手道,“你怎麼坐在這風口裡,小心着涼了”
“我在曬太陽”陳青璇微微掙脫他的手,含笑道,“多謝王爺關心。”
“這都什麼事情啊”楊暉輕嘆,隨即又安慰她道,“你放心,我這就回去向母后求情,放你出去”
“多謝王爺,不過,這裡也很好”陳青璇淡然而笑。
“你倒是看得開得緊”楊暉道,“你也別怨母后,她也是聽信了別人的謠言,所以對你有些誤會。”
“是嘛?”陳青璇笑了笑,誤會?李太后可以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利用她打擊楊曦,從而建立她後宮的權勢,當然,進一步自然就是想要插手朝政,甚至更甚。
而她的所作所爲,自然是在爲楊暉鋪路,這一點,楊暉不會不知道,但是李太后的另外一些事情,陳青璇不知道,楊暉是否也知道?
“我先送了一點東西給你,這地方冷得緊,你沒個禦寒之物,晚上可這麼辦?又生的這麼單薄”楊暉一邊說着,一邊揮手,幾個小力士忙着進來,捧着禦寒的棉被之物,另外還有上好的松木碳等等。
“還有這個”楊暉說着,從一個小力士的手中,抱過一隻小奶貓,笑道,“你家的黃油大人,我怕你不在,別人欺負它,所以,就把它抱了過來,不過,我看你這裡恐怕不方便養,不如我幫你養個幾日?”
“我家的黃油大人啊”陳青璇見到那隻小奶貓,倒是極是高興,忙着抱了過去,又揉又親。
看的楊暉有些吃味,他巴巴的給她送東西過來,她都沒有一個“謝”字,倒是對這個貓,居然這麼在意?
這麼一想,楊暉愣然,難道他竟然真是喜歡上她了?看着陳青璇清麗可人的笑臉,宛如陽光一樣燦爛,他頓時呆住。
換成普通嬪妃,遇到這等事情,不都是哭哭啼啼,大叫冤枉?她居然還能夠笑成這樣?她到底有什麼資本,讓她能夠如此的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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