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暉的態度,閻羅王似乎很是滿意,問道:“皇后陸氏告你母子陰謀陷害與她,如今,你還是從實招來的好”
“絕無此事”楊暉嘴角被打破,當即咬牙道,“先皇后之死,乃是陸戰謀逆未成,她羞憤自盡,從而躲避刑責先帝也已經歸於陰司,閻王老爺要是不信,可以找先帝過來一問,此事和我等母子,沒有一點關係,倒是和現在的大周國皇帝,有些牽連”
“盡着胡扯”閻王爺用力的拍着驚堂木,喝道,“你說這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朕問你,爲什麼皇后陸氏只狀告你,卻不狀告那寅曦帝?”
“閻羅老爺有所不知”楊暉道,“那楊曦最是陰毒,要挾我母子,逼迫家母助他登上帝位,又處處打壓於我,如今,更讓他一個嬪妃設計,用毒藥殺死我,這等陰毒之輩,自然是騙過了皇后,只怕先皇后也同樣不知道他的詭異。(小說~網看小說)”
“他倒是用什麼手段,逼迫你母親李氏了?”閻羅王問道。
不用說,這個閻羅王事實上就是陳青璇假扮的,本來楊曦想要搶着扮這個閻羅王,偏生,陳青璇說什麼也要過一把閻王癮,說什麼他乃是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可以扮作閻王,這是下降了身份。
楊曦拗不過她,只能夠依了,扮作牛頭小鬼,在一邊旁聽,等着事後,楊曦才後悔,扮閻羅那是降低了身份,如今扮小鬼,豈不是更加降低身份了?越想,他心中就越是鬱悶啊。
如今,聽得楊暉這等說法,他更加難過,恨不得脫下面具,和他當面對質——這簡直就是誹謗。
而更讓他難過的是,陳青璇還順着他的口風問了下去,如果邀月這王八蛋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題,楊曦那就完全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這可是當着衆人的面,雖然除了陳青璇,餘下的都是他的親信。
他得天下,確實有些不夠光明磊落的手段,傳揚出去,有礙他聲譽。
“先帝賓天的時候,乃是他在身邊侍候的,我在千和寺給先帝祈福,不料先帝賓天,居然傳下聖旨,讓我生母李氏給他殉葬,因爲先皇后受陸戰謀逆牽連,並沒有葬入皇陵。”楊暉說道。
陳青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來如此,原本她就一直納悶,爲什麼即位爲帝的是楊曦,而不是楊暉,在理論上,楊暉是老2,太子又死了,皇后被廢。
而輪身份的話,楊曦的生母不過是一個小吏的女兒,朝中毫無根基,而太后是當時的貴妃娘娘,吏部尚書的親妹妹,楊暉出身高貴,又比楊曦年長,怎麼論,這帝位也輪不到楊曦的。
原來,他拿着先帝的遺詔,要挾了太后李氏。
“楊曦拿着那先帝遺詔,要挾家母,扶助他登上帝位——爲着母親,我自然只能夠放棄爭奪”楊暉繼續說道。
“這麼說,你倒還是一片慈孝之心,不但無過,反而要大大的獎勵了?”陳青璇扮演的閻羅王聲音宛如是銅鐘一般,說道。
這等變音的法子,乃是採用了江湖中一些旁門左道,原本楊曦還擔心,她那嬌嫩清脆的語音,會露陷,後來一聽那嗓子,他就傻眼了,這天下之大,還真是無奇不有。
楊暉沒有說話,嘉獎?那倒也沒有必要。
“這且罷了,非重之罪,但那陸戰戰死流沙河大峽谷,連帶二十萬將士喪命,連朕這地府之中,都是一片鬼哭狼嚎,怨氣沖天,你可知罪?”閻羅王拍着驚堂木,大聲喝問道。
“那陸戰安全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了那二十萬將士之死,要怨,就怨南夏國的軍師吧”楊暉淡淡的說道。
“南夏國的軍師?”陳青璇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站在一邊,扮作牛頭小鬼的楊曦,心中詫異不已,那南夏國的軍師姓胡,是一頭地道的老狐狸,雖然南夏國和大周國頻頻作戰,但他私下裡和陸戰的私交不錯,怎麼會怨他?
“具體過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我們大周國的細作,收到了一份胡軍師寫給陸戰的書信,大體是說要和陸戰裡應外合,謀求大周國國土。”楊暉道。
陳青璇用力的握了一下拳頭,難道竟然是因爲這個?所以,先帝命人在大峽谷設下了埋伏,等着大軍進入大峽谷,他就命人攔截——可就算如此,但是他從什麼地方,一夜之間,調來了五十萬大軍?
兵符並不在他手中了?這事情實在太過詭異了,當初陸戰被困在大峽谷,幾次派遣高手突圍,頻頻向青州方面求救,但卻的人,都是一去無回。
而事後證明,也不是沒有人突圍成功,那麼這些人,都去了哪裡?爲什麼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陸戰的二十萬大軍,那是被活生生困死的,二十萬張口,沒有糧食供應,又是那等冷天,別說是打仗了,最後餓死凍死的,不計其數啊。
如果說這個起因,竟然就是胡軍師的一紙書信,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於是,先帝就命人在流沙河大峽谷設下埋伏,截殺了陸戰的二十萬大軍?”陳青璇再次問道。
“餘下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楊暉搖頭道,“應該不可能,因爲但是兵符並不在先帝手中,而是在陸戰自己手中,陸戰有戰神的美譽,平生行軍打仗,從未一敗,二十萬大軍再手,想要設伏截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提到這個,楊暉也是糊塗,低頭想了想,又說道:“至今爲止,我大周國兵符還沒有找到。”
陳青璇還真是糊塗了,這接下來如何審訊?原本她還準備着,如果楊暉不說,她就動些刑責的,但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似乎是有什麼說什麼。
“好吧,這個也暫且不提”陳青璇搖頭,確實,當時的情況,先帝想要調動五十萬大軍,圍困陸戰於流沙河大峽谷,確實有很大的問題,事先陸戰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大軍調動,怎麼可能一點跡象都沒有?
“內庫府銀被劫,你總知道吧?”陳青璇扮着閻羅王,大聲問道。
“內庫府銀被劫……”楊暉臉色大變,驚問道,“閻羅老爺,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啊?”
“爲什麼不可能?”陳青璇看着楊暉的表情,忍不住又擡頭看了一眼楊曦,難道說,楊暉竟然不知道?
“內庫府銀一直有重兵把守,怎麼可能被劫?再說了,如果內庫府銀被劫,我身處宮中,怎麼可能不知道?”楊暉搖頭道,“閻羅老爺,這個問題,我是真不知道……”
陳青璇有些狐疑了,他居然不知道?難道她的消息有誤?
戶部尚書王桓和吏部尚書家乃是姻親,當時陳青璇這邊最近收到過消息,去年一年,戶部曾經有着大筆銀錢出入,難道這比銀子,竟然不是內庫府銀?這事情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劫持了內庫府銀,如果走戶部洗銀子,那是最好不過的法子。
官銀,還用官家洗清白,如果真是這樣,這一切都可以串聯起來了,但問題就是,楊暉居然不知道?
楊曦扮作的牛頭小鬼,不着痕跡的繞過楊暉,伸手對着他頭上重重的砸了過去。
楊暉陡然遭這等重砸,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暈迷過去。
楊曦擡頭看着陳青璇,問道:“好了,看看你出的餿主意,現在怎麼辦?”
陳青璇取下帶着臉上的面具,從口中吐出來一枚哨子,就是這個哨子,讓她的語音大變的,這個時候才道:“他真的和內府府銀被劫沒有關係?”
“天知道罷了”楊曦皺眉道。
“你們先把人帶出去,別讓他醒過來”陳青璇想了想,吩咐道。
“是”旁邊,扮作小鬼的力士忙着答應着了,把楊暉架了出去。
見衆人都退了出去,楊曦問道:“這可怎麼辦,他明天總是要醒過來的,如何收場?”問兩句閒話沒問題,可扮鬼嚇唬人,就有問題了。
而且,楊暉的性子,楊曦焉有不知道的,明天醒過來,憶起這個事情,只怕略略想想,就可以明白前因後果,到時候,還不直接就炸鍋了?
堂堂大周國皇帝陛下,扮作小鬼嚇唬人?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大了說,有礙君王之儀,往小了說,就是惡作劇罷了。
“你居然用先皇遺詔,要挾李太后助你登上帝位?”陳青璇問道,她推測過很多原因,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
“那份遺詔就是雙面刃”楊曦嘆氣,既然她知道了,他也不瞞她,想了想說道,“當年我用那個要挾太后,並且告知她,只要她擁立我爲帝,我就冊封她爲太后,供養她天年,但如果不成,楊暉也未必就能夠登上帝位,她卻必須要服下毒酒,給先帝殉葬。”
“所以,她就動心了?”陳青璇越想越是狐疑,先帝臨終,怎麼會下這樣的遺詔?一般給先帝殉葬的,應該都是沒有子嗣也沒有身份的嬪妃啊?
李太后可是當時吏部尚書的親妹妹,楊暉更是二皇子之尊,怎麼着殉葬也輪不到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