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宋開多的話,陳功點了點頭,說道:“必須要有時不我代的緊迫感,但是也不能操之過急,操之過急,也是不好,我考慮了一下,如何把我們洛河的城區建設好,我建議去京城找一家專門的設計院,給我們好好地設計一下,設計好後,就按設計的圖紙去建,不朝令夕改,只要我們穩打穩紮,慢也是快,其他城市雖然起步比我們早,但是如果他們沒有設計,總是修修補補,最後未必效果比我們好,宋市長你說是不是?”
看到陳功的思路挺清晰的,宋開多心裡頭產生了一點酸味,但是兩人在這個事情上大體上是一致的,所以他只能說是是是,是要設計一下再搞建設。
兩人談的還比較有共同之處,陳功想了一下,才提出了何枝梅的事情,說道:“宋市長,還有個事情要和你講一下,你看我一來就有人向我告狀,直接闖到我辦公室來了,你說我來到這邊屁股還沒有坐熱呢,就有人向我講這些事情,你說氣人不氣人?”
宋開多聞言,知道陳功要講什麼了,便主動說道:“是不是何枝梅的事情?何枝梅這個人我是知道的,伶牙俐齒,好搬弄是非,也就是程書記之前覺得她可以,支持藍天集團發展壯大,纔有她今天的成就,市一中那塊地,位於市中心,屬於黃金寶地,她一心想把這塊地拿下來,可是她又沒有什麼實力,她一拿不出錢來補償老百姓,二來她搞房地產的時間也不長,她的主業是搞紡織的,老是想着搞房地產,也不利於也主業的發展,所以我在程書記沒調走的時候就反對她介入到市一中土地的開發,現在程書記走了,她又來找陳書記你,你說她這個人是不是很沒禮貌,你剛來,她就來找你,難道市委是她家的,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說到最後,宋開多明顯生氣了,陳功聽了,暗想了一下,如果照宋開多所講的,何枝梅確實是不對,放着主業的事情不幹,非要介入到房地產行業,她能做好嗎?程坤也有些渾,爲什麼如此支持何枝梅?
何枝梅當年是洛河第一棉紡廠的工人,是當年的勞動模範,在棉紡廠破產之後,她藉機承包了棉紡廠,在她的手上,居然經過一番努力之後,讓棉紡廠起死回生,不但實現了盈利,而且還打入了國際市場,成爲洛河市的明星企業。
何枝梅藉此膨脹起來,收穫了很多榮譽,隨後從銀行獲得了大量貸款,開辦了多家企業,成立了藍天集團,經營範圍涉及酒店、房地產、化工等領域,紡織主業倒顯的不那麼重要了,而宋開多現在仍然說她的主業是紡織,不過是說給陳功聽的。
相比起何枝梅的工人出身,黃金海的出身要高貴一些,出身幹部家庭,在市經貿局上班不到一年便辭職下海經商,創辦了金海水泥廠、電子廠等幾個實體,實力強大之後,便也是涉及到酒店、房地產等領域,實現了多元化的發展,實力要比藍天雄厚。
如果沒有程坤的支持,何枝梅是不敢挑戰黃金海的,因爲黃金海出身幹部家庭,家族人士在洛河各個部門爲官,而何枝梅的親戚朋友沒有這個優勢,不過何枝梅的一個弟弟現在京城部委爲官,是一個領導的秘書,這也是何枝梅親自培養出來的,畢竟她覺得只有錢,而沒有政治地位是不行的,而她本人則是省人大代表,黃金海則只是省政協委員,在政治地位上,何枝梅要比他高那麼一點點,因爲何枝梅是女同志,佔着性別優勢。
兩人各有千秋,但是因爲宋開多與程坤兩人分別支持他們,導致他們兩人才會針鋒相對,互不相讓,何枝梅雖然是一女流之輩,可是性格強勢,又有程坤支持,黃金海乾部出身,實力比何枝梅雄厚,更不可能相讓,才導致出現現在的局面。
陳功對這些事情,事後才瞭解的清楚,但是現在他聽了宋開多的話,便覺得何枝梅所告之事有些無理,雖然宋開多突擊把地交給金海集團開發,頗有不妥,但是現在已贊成既成事實,如果推翻,有損政府威信,而且何枝梅的實力不如黃金海,在這種情況下,何必再因爲此事而與宋開多產生矛盾?
想到這裡,陳功便是點了點頭,說道:“藍天集團與金海集團都是我們市的地支柱企業,不能因爲一塊地而產生多麼深的矛盾,我建議找他們兩家共同聊一聊,讓他們握手言和,至於市一中的那塊地,市政府已經決定了,就不要再更改了,交由金海集團開發吧,但是如何開發經過市委市政府的批准,在設計圖紙沒有搞好之時,暫時不要動工,只是先搞一下拆遷,把拆遷工作搞好也是一大成績,宋市長,你看這樣做行不行?”
聽到陳功這樣講了,宋開多更是頗感意外,他以爲陳功會藉着此事而打擊他,想不到陳功居然二話沒說,就同意讓金海集團來開發,維護他的威信,這不能不讓他感到陳功所傳遞來的善意,便連忙說道:“我同意,只是何枝梅老是上竄下跳,到時候她仍然不服,也是一大問題。”
聽到他這樣講了,陳功心裡不禁暗笑,心想他知道何枝梅會上竄下跳,爲什麼還敢這麼做?這樣講,無非是想把難題交給他,讓他來擺平這個事罷了。
想了一想,陳功也不能完全做好人,他得留着何枝梅這張牌來不時地向宋開多施壓,因此便說道:“她鬧她的,我們幹我們的,只要不管她,也不會影響大局,但是解釋工作還是要做的,你事後可以主動聯繫她,向她解釋一下這個事情,不能讓她老是找我,你說是不是?”
聽了陳功的話,宋開多一時也沒有想明這個事,便是茫然地答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