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開多思忖半天,對王正紅道:“你讓邰薇來找我,我聽一聽她的彙報後再撥付資金給她,現在市裡財政緊張,如果錢支出去了,市裡頭沒錢,你這個局長責任不小,我這個市長也沒辦法向市委交代,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如果有錢誰不知道花?正紅,在錢這個事情上你一定要把好關,這次邰薇來找你,你就把的很好,要保持。“
宋開多表揚了王正紅一番,王正紅心裡頭非常受用,在陳功面前捱了批評,但是在宋開多面前卻是受到了表揚,他的心境便好了許多。
王正紅答應下來,雖然陳功發了話,可是宋開多也有要求,他得聽宋開多的,不然宋開多一生氣,要求把他給免了職,陳功在這個時候會支持他嗎?
晚上,陳功讓司機開着車,帶着他去了陳明義的家裡,到了陳明義小區的門口,他主動下了車,手裡頭提着一些水果,便是去了陳明義的家。
陳明義此時剛剛在外面活動回來,他每天晚上都會到洛河邊上走路,鍛鍊一下身體,他能活到現在,與他堅持鍛鍊身體不無關係。
當他開門看到陳功出現在他面前時,陳明義一下子驚呆了,連忙請陳功進屋。陳功便走了進去,陳明義的老伴看到後,也走過來打招呼,陳功笑着請他們二老坐下,不要太客氣。
“陳老,上次來的匆忙,沒有時間與您好好談一談,今天晚上,我自己過來,想與陳老您交交心。”陳功坐在陳明義的對面,笑着對他說道。
看到陳功能一個人過來看他,陳明義心裡頭頗爲感動,同時也感到陳功這個市委書記與程坤不大一樣,所以便很熱忱地說道:“陳書記,你這麼年輕,能到我這個老頭子家裡來,我沒想到啊,是不是工作中遇到什麼困難了?有困難你就講,只要我能幫的上忙,我老頭子義不容辭。”
陳功笑笑道:“陳老,困難肯定是有的,我們洛河市這幾年的經濟發展緩慢,官場風氣也不好,省委領導看在眼裡也是比較心急,便讓我過來負責市委工作,我心裡頭也沒有底,便過來向陳老討教討教。”
看到陳功非常謙虛的樣子,陳明義動了容,說道:“小陳啊,你能向我老頭子來討教問題,我就不得不說啊,以前我也說過,但是沒有人聽,你現在主動過來向我討教,我很高興啊,如今的社會越來越複雜,讓我老頭子也越來越看不懂了,但是有一個道理你和我都是必須要懂的,那就是一切爲人民服務,不爲人民服務,我們革命爲了啥?你說是不是啊?但是現在一些幹部就是喜歡與商人搞在一起,與商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長此以往,他的思想能沒有變化嗎?不去接觸最廣大的人民羣衆,卻是與那些全身都沾滿銅臭氣的商人結成了朋友,腦子裡還能爲人民服務的思想嗎?小陳,你年輕,可能與我的思想不太一樣,但是最根本的東西不能丟啊,官場風氣不能不正啊,你如果想在這裡幹一番事業,就好好地先把握好自己,千萬不要與商人交成了朋友,商人來投資,他們來是了,但是不能把他們當成了上帝,什麼都聽他們的,更有甚者吃了他們的賄賂,讓他們牽着走,你要想做大事業,就聽我的,從自身做起,以身作則,然後整治官場風氣,把大家的積極性調動起來,工作能幹不好嗎?不然,大家都想着歪門邪道,升官發財,工作怎麼能幹好?”
陳明義講了這一大堆,句句說到陳功的心坎上,陳明義不愧是一名老幹部啊,一開口就是鍼砭了時弊,只是他的想法與一些人的想法不相容,所以纔會受到世人的冷落,而他則是覺得陳明義講的非常好,如果按照陳明義的想法去實施的話,洛河市的工作絕對不會落後於其他地市!
“陳老,有機會請你到市委,給大家講講黨課吧。”陳功想了想,向陳明義提出建議道。
陳明義聽了,卻是擺了擺手道:“我老了,講這些大家都不愛聽,如果你願意聽呢,我就講給你聽,你要是能照我的說的去辦,那也是非常欣慰了。”
陳功道:“陳老,你講的非常好,所以我纔想着請你到市委給大家上上黨課,您去講,我和在會上講效果是不一樣的,您講的有深度,有內涵,會讓大家有着心靈上的觸動。”
看到陳功講的非常懇切,陳明義一時倒是心動了,他老伴在旁邊卻是說道:“老陳,你退休多少年了,還要去當政委啊?”
陳明義哈哈一笑道:“你看小陳這麼懇切地邀請我,我要是不去,就是不給小陳面子了。”
看到陳功屬於孺子可教之人,陳明義就不再稱呼陳功爲陳書記,而是稱呼他小陳了,顯的親切,陳功聽了沒有任何不高興之意,畢竟陳明義是老一輩的人,當年陳明義鬧革命的時候,他爸媽都沒有長大呢。
陳功笑着道:“陳老說的是,給我一個面子,去給大家講一講,具體時間,我到時通知您,把您接過去。”
陳明義心情格外高興,他心裡頭也想着給大家上上黨課,讓大家聽聽他嘮叨幾句,可是之前市委領導從來不給他這個機會,現在陳功主動給他這個機會,他能不去嗎?
看着他興奮的樣子,陳功也樂了起來,雖然陳明義的性情很古怪,可是高興起來,也是一個老頑童,只是一些人不理解他罷了。
“陳老,您這個房子也有年數了,如果您們二老願意的話,市委重新給你們弄個房子,你們搬進去好不好?”陳功看到陳明義家裡實在是太破舊,作爲老同志,也該有一個好的居住條件,可以讓老幹部局來解決一下陳明義的住房問題。
不料,陳明義一聽,卻是說道:“小陳,這個你不用操心,我們還能活幾年啊,相比起一些貧困的羣衆,我們的日子好多了,我死了,把我送往火化廠一燒,就行了,我一分錢也不留,一分錢也不帶走,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