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江從陳功的辦公室裡走了,不說是心服口服,起碼他沒有那麼大的牴觸情緒了,因爲他感覺陳功這樣做不是專門針對他的,是陳功確實想做好羣衆工作,讓市領導縣領導都去村裡頭體驗生活去,現在像他這樣的領導幹部,別說是農村的羣衆,就是局裡的職工要見他都不是那麼容易,長此以往,能不脫離羣衆嗎?
如果陳功能通過這種形式把這種脫離羣衆的情況給徹底改變了,確實是大功一件,他相比起來,就是太渺小了。.
胡振江回去之後,便是一個人帶着行李,坐上車,去了農村,到了縣裡後,也沒有聯繫縣裡的領導,因爲他覺得即使聯繫了,這些縣領導聽說他剛免了職,受了通報,肯定也不待見他,乾脆自己去村裡吧,他手中有着文件,到了鄉里不至於沒人理他。
而到了鄉里之後,再去村子裡去,好好地在農村體驗一下生活,說實在的,他就是農村人出身,奮鬥多年也算是成功人士,現在卻是不接農村的地氣了,他這次要好好地讓自己的心靈與身體都好好地洗滌一下。
在胡振江被市委處理的同時,市衛生局局長範同也來到了村子裡,他所包的村是古江縣下面的一個村子,既然市委安排了他下村來,他就是要堅決招待市委決定,這一點政治覺悟他還是有的,要比胡振江強,胡振江太實在,雖然這是有點形式主義,可是平時的一些工作不都是走形式嗎,不走形式怎麼幹工作?必須要適應形式主義的工作作風不行,不然,這怎麼在官場上混?
範同坐着衛生局的專車,帶着司機與秘書來到了古江縣,要說規定是不許帶秘書的,可是範同心裡想了,他要是不帶着秘書下去,到時候要寫什麼總結材料怎麼辦?必須要讓秘書也體驗一下生活才行,不然閉門造車,弄的太不像樣子,查出來可不大好。
不過想到市委要求他們這些處級幹部,至少要在農村住上三天,他心裡頭就有些打怵,從來沒有在農村居住過,農村的廁所他都上不習慣,如何在農村裡頭居住?實在不行,就悄悄找個賓館去住,白天去村裡一趟,瞭解一下情況就可以了。
作爲市衛生局的局長,現在來到縣裡,如果是以前,肯定是縣委書記也要出面接待,可是這次市委也規定了,到下面去,不準迎來送往,誰迎來送往,就處理誰,所以到了古江縣之後,古江縣委縣政府的主要領導就沒有來迎接,範同的心裡頭就不怎麼自在,雖然市委要求了,但是你悄悄過來迎接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的吧,雖然說他不是市領導,可也是市衛生局的局長,大局啊。
連分管副縣長都沒有來,最後縣衛生局局長來了,縣衛生局局長也算是受他的領導,平時有求於他,所以便悄悄過來迎接他了。
一看到只是他來迎接自己,範同的表情便是很難看,縣衛生局長腆着臉走過來,向他問好,範同只是擺了擺手,說直接去村裡。
按範同之前的想法,他是想着先到縣裡去,吃完飯,在賓館裡睡個覺,然後再去村子裡轉一圈,但是現在一看古江縣委縣政府這麼怠慢他,他就使了脾氣,要直接去村。
縣衛生局局長看了,連忙說好話,勸他先在縣裡頭吃飯再去。範同最後看了他的面子,便同意了。
到了縣城一家比較上檔次的飯店,範同坐下後,縣衛生局長先招待着,過了一會兒,他便問:“你們樑縣長呢?”
樑縣長是縣政府的縣長,他是市衛生局局長,現在來到這裡,起碼對等接待吧,不去到路上迎接自己,那就算了,可是吃飯的時候也不露面嗎?
這話一問縣衛生局局長,縣衛生局局長當然也沒法回答他,只好走到一旁,給分管副縣長打電話,問一問分管副縣長,可是要讓樑縣長過來陪一下,如果不來的話,他是不是要過來啊?
分管副縣長本來是想去迎接範同的,可是縣委書記提前打了預防針,不讓他們去迎接,但是在吃飯這個事情上沒作出什麼安排,心裡便是想了想,給樑縣長打了一個電話,問樑縣長過來不過來。
樑縣長接了電話,心裡想了想,就告訴他,自己現在有事離不開,過不去。樑縣長也知道市委的要求,他擔心去陪範同吃了,讓市委知道,被認定搞迎來送往,最後會出事,所以便不同意去。
分管副縣長掛了電話之後,心裡想了想,縣委書記縣長不過去,他這個分管副縣長還是要過去一下的,起碼是一個禮節嘛,不然以後去市衛生局協調個工作,也不好協調了啊。
想到這裡,分管副縣長便是一個人過來,陪同範同吃飯,一見到範同,便笑着告訴他,樑縣長有緊急事務,過不來,讓他代表一下,陪範局長吃頓飯。
看到分管副縣長過來了,範同的心裡雖然還是有些不高興,可是也比誰都不來強吧,而且至少也要給分管副縣長一點面子嘛,所以便是笑了笑,算是心裡上有了一些安慰。
分管副縣長來到後,不但陪範同吃了飯,而且還陪他喝了酒,範同酒足飯飽之後,便是休息,一覺睡到下午三四點鐘。
起牀後,範同想了想,今天是不是還要去村子裡看看?去吧,頭腦昏昏的,不去吧,又不大好。
想了半天,範同還是決定下去看一看,先點個卯,市委要求呆三天,起碼得把這三天給熬過去。
便叫上司機和秘書,縣衛生局局長親自陪同,分管副縣長喝多了,就沒再跟着去,然後一行幾人就去了下面的鄉鎮,到了鄉鎮之後再去村子裡。
鄉鎮接到縣裡電話,得知市衛生局局長要來這裡了,自然是非常重視,市裡的處級領導,到了下面,那就不是大官了嗎,趕忙做好迎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