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
範同走訪了三家困難羣衆,給他們發了六百元的慰問金,發完以後,就把剩餘的錢交給了村裡的幹部,然後就是走了。
村幹部拿到這筆錢後,順手就裝在了兜裡,至於會不會再發給其他的困難戶就不好說了。
範同慰問完困難羣衆,又向村幹部瞭解了村裡的情況,感覺也就差不多了,還要怎麼做?與老百姓交朋友?一想到此,範同覺得這也是一個硬要求,不然到時候向市委彙報,你下去了,與羣衆交朋友了嗎?所以他想了想,就讓村幹部給他找一戶羣衆,要與羣衆交朋友。
村幹部聽了,想了一想,就報上一戶名字,這戶羣衆肯定是與他們有着關係的,範同聽了,就讓他們再帶領一下,去那一戶羣衆家看一看。
在村幹部的帶領下,範同就又來到了那戶羣衆家中,一看是二層小樓,家裡面收拾的挺乾淨,範同的表情看上去好了許多。
進去以後,範同就給他們一張名票,告訴他們自己姓誰名誰,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聯繫他,算是他的朋友了。
這戶羣衆聽了當然非常高興,範同簡單和那戶羣衆聊了幾句,便走了。
結下朋友之後,範同想着任務可以說算是完成了,可是日子還沒有呆夠,另外他還需要讓秘書要一些材料,瞭解整個村的情況,回去好寫報告。
到了晚上,鄉里的領導非要請他吃飯,縣衛生局長又和分管副縣長聯繫了一下,分管副縣長又趕到這邊來,陪着他一起去附近一處山莊吃飯,這個山莊裡面有野味,所以便帶着範同去吃。
去了之後,範同心裡很高興,心想這鄉野之地也有美味啊,真是不錯,看來可以在這裡多呆上幾天了。
範同在這裡吃過飯之後,便是回了縣城賓館,沒有呆在村子裡居住,第二天起來之後,便是慢騰騰地吃過飯,然後纔去村裡去。
這樣過了三天,範同便是離開了,孰不知他剛一離開,市委督查室的人就來到了,根據陳功的安排,市委督查室專門抽調人員對這些領導幹部的入村情況進行回訪,看一看他們入村效果如何。
結果,督查室的人就是到了這裡,經過走訪,發現村裡老百姓居然不知道範同來過這裡,在村裡頭從來沒有住過,這麼一查,就發現問題了。
市委督查室的人一發現問題後,便是報到了市裡,督查室的領導看到情況就向陳功作了彙報,他們在暗訪中發現了不少問題,但是大多數都能呆在村裡頭,實打實地瞭解情況,與老百姓聊一聊,但是隻有範同那個村,他們一去暗訪,老百姓沒有一個說見過他的,這個事情老百姓真沒說瞎話,範同到了村後,就是慰問了幾戶困難羣衆,又沒有深入進去與羣衆聊天,羣衆怎麼會知道他?
現在陳功一發現這種情況,心裡面便是覺得他沒有認真對待此事,而是真的在搞形式主義了,既然是這個樣子,他就要好好地查一查,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到村裡去了,如果他沒有去村裡,這不比胡振江還嚴重嗎,入村報告寫的那麼好,結果老百姓卻是說沒見過他。
陳功想了一想,覺得需要好好調查一下這個情況了,他就把劉幹叫過來,讓他分別找有關人員談話,看一看範同到底有沒有到村裡去。
劉幹接到這個任務以後,便是向督查室人員瞭解了情況,然後便先把範同的司機叫過來問話,看一看範同有沒有下去。
範同忽然聽說市紀委的人找他的司機談話,心裡面便是嚇了一跳,但是他表面上還是比較保持鎮定,因爲他不知道紀委找他司機是幹什麼的,還以爲是不是調查他經濟問題的。
他的司機去了紀委以後,心裡面也是緊張,但一聽是問他範同去沒有去下面村裡的事,他立刻放鬆了一些,說去了,而且去了好幾天。
紀委的人就問他怎麼去的,司機就把整個經過講了一下,司機的政治敏感性肯定要差了一些,他把整個經過都講了,沒什麼隱瞞,因爲他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
從範同到了古江縣後,縣衛生局局長來迎接,到分管副縣長陪着吃飯,然後去了村裡,慰問老百姓,只是去山莊吃野味的事他沒有講,因爲吃野味的事敏感了一些。
除了這些這外,還講了市人民醫院的院長來看望範同的事,這個事情是紀委人員問出來的,範同到了村子裡之後,市醫院的院長便與他進行了聯繫,說要過來看他,範同推辭一下就同意了,醫院的院長來了之後,便是帶來了一些禮物,方便範同在村子裡生活。
但是其實他根本用不着,只是醫院院長能來看他,他面上有光,覺得院長很會做人。
紀委的人經過這麼一問,就是發現很多問題了,範同去村裡這一趟,是擺足了架子,卻是沒有在村子裡居住過,也只是慰問了幾戶羣衆,其他什麼也沒做,但是那報告卻是寫的跟一朵花似的,這明顯是有問題的。
找完司機,紀委的人就找到了古江縣衛生局局長,衛生局長一聽也害怕,去了之後,便只好把所有情況都講了,反正是推到了範同的頭上,說不去接範同,範同心裡頭不高興,他們也沒辦法。
衛生局長還把去山莊吃野味的事講了出來,因爲他爲了表明這個事情完全是範同的責任,便向紀委討好,無意中說出來了,說範同到這邊後最喜歡吃野味了,這就讓紀委的人知道了。
問完縣衛生局長,又問分管副縣長,鄉里的領導,村裡的書記,這麼一圈問下來,紀委的人就把整個情況摸的一清二楚了,這個範同去了村裡後,的確是在搞形式主義啊,除了給老百姓一點慰問金外,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做,根本沒起到市委要求幹部入村的目的,嚴重背離市委要求,怪不得羣衆會說不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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