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臨走的前兩天,小麗小姨還給雲兒聯繫到一份棉料帆布的花布布頭。帆布差不多是平常布料的兩層厚度,很硬挺,最適合做手袋、包沙發、包椅子面這類布藝。小麗小姨在電話中把這批布頭好頓誇:“那個花色是瞎子害眼就沒了治了,結實得跟牛皮一樣,那個價格出奇地便宜,趕快買了吧,云云不買我可買了啊!”
“您老人家能不能說說重點啊?”小麗根本就不着急。
“重點?什麼重點?”
“單價、數量。”
“啊,哈哈哈,看我這記性,這是從好幾家大型木業加工廠踅來的。價格奇低,不是論袋的,是論噸的,就是人家包沙發什麼的剩下的。你說什麼?價格?我的那個媽,咋又忘了?二十公斤才十元!就是一袋的錢,帆布面料是普通面料的兩個厚度,這些布頭云云帶回去做手袋再好不過了!你問一共有多少?是不是新的?是去年六月到現在陸續生產的,還挺新的,我看了,數量嘛大了一點,很多人都知道有位大款朋友上萬米地買布料,肯定是要開服裝廠,所以好幾家做傢俱的國有企業湊了一千噸的帆布布頭,一次性賣給一位客戶……”
“您老人家更年期提前很多年哦。您就說值不值得買?就是划算不划算就好。”
“這孩子,怎麼這麼急脾氣?小姨不得介紹詳細了嗎?這個數量是大了點,東西也好啊,帆布多結實?都是方方正正的小布塊,最小塊也有一尺多,最大塊的有幾米,那個花兒啊實在是太漂亮了!古色古香的啊,有的還帶金銀絲線呢。以後可不會有這個價兒了,人家是奔福先生能夠一次性買下來這個方便,誰能跑大街上去賣布頭啊?快買了吧!我已經先摁下了,怕別人給撬了去,都交定錢了!”
“您說的是一千噸對吧?一千噸是一百萬公斤,一袋二十公斤,五萬袋,每袋十元總共五十萬元,五十萬元買布頭?您手筆很大哦。”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呢?福先生要不了那麼多,你小姨我兜底兒啊。要不我單買可不是十塊錢二十公斤的價兒了。”
“您交了多少定錢?”
“十萬塊,你小姨也就這個身家了。要不要趕緊回話。”
“等我給您問問,您也會先斬後奏了啊。”
小麗跟雲兒一說,雲兒就有心思了。她見過花布帆布,特別喜歡,就是硬了一點,做衣服當然不合適,做布藝是沒治了。就跟王爺商量。王爺說:“小麗打電話大吵大嚷的我都聽見了,聽那意思小麗的小姨也想買一點,那就勻給她一些。”
雲兒知道王爺不好意思說不要,可是數量確實太大了。就跟小麗說了:“我家先生說想買下來,可是你小姨的意思也想要點,先可她要,畢竟是她給聯繫到的。其餘的我們就要了,最好是先看看貨,要是再把價格講下來一點最好了,少花一點是一點。”
“我百分之二百贊成您的偉大建議,把嚴肅和海龍給捎上。”於是趕緊給小姨打電話。那邊一聽福先生要了,就地蹦起三尺三。
接下來的事就是看貨了,一千噸那就是一百萬公斤;就放在一家叫“海浪實木傢俱有限公司”的庫房裡。雲兒腦子裡的度量單位都是論斤的,公斤很不習慣,論噸就更彆扭。
一聽一千噸嚴肅就說了,他一定給講到七塊錢到六塊錢一袋。
總經理大人親自接待了王爺等人,一看這十來個人根本就不像商人,要麼就是高位上的人,要麼是專家學者,要麼是什麼精英。心裡涼了半截:“讓這些人買布頭?開玩笑!這單生意肯定成不了。可是人已經來了,就好好接待吧。”於是帶着十二萬分的小心說起這批布頭,自然是有駱駝不說牛,全是溢美之詞。嚴肅最不耐煩自賣自誇,趁着總經理打發一個工作人員來簽字的時候,趕緊說了:“看您好像很忙,不好意思多耽誤您的時間,是不是先讓我們看看貨呢?即便是布頭也是很大的數量吧?”
“我們初步估算的是一千噸,實際上遠遠超過了一千噸,您別急啊,不管超出來多少,我們都按一千噸的數量賣給你們,這樣可以吧?”
“如果不夠一千噸,只有三百噸也按一千噸賣給我們?”嚴肅可不是好糊弄的。總經理的話漏洞太大了!拿我們福先生當冤大頭了。
總經理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這位仁兄精明的很。”
“這就精明瞭?這是常識好不好?我們就看看貨吧?”
“好,各位請。”總經理親自帶着王爺等人去庫房,哇,好大的一片,都是鋁合金捲簾門,看樣子這個廠的管理人員和工人都還很敬業,沒有把布頭弄的到處都是髒兮兮的。而是用很厚的塑料膜裝着,這樣不但防雨防潮還可以直接看到裡面是什麼。庫房很大,很象工廠的廠房,比民居的兩層樓房還高,也很長。
總經理說:“這些塑膜袋不能算包裝,因爲很不結實,搬運的過程就會壞掉。我去把別的庫房也打開。如果你們能買下來,我們就再次包裝。”
嚴肅擔心他搗鬼,緊跟着就去了。全是同樣的庫房、同樣的材料,只是花色品種的區別。大多是帆布花布的,也有少量其它材料的,比方人造革、絨布的。真是家大業大啊,光是這些廢料就裝了十二個庫房。全是摞到房頂的高度。
嚴肅似不經意地說:“可是不少啊,夠佔地方的。”
總經理那是什麼腦子,馬上就明白了嚴肅的話中之意,就是說,廠方是爲了騰空庫房才賣布頭的。但是總經理真的是就想一次性賣完,就是便宜一點也省心。很開誠佈公地說:“這位老弟有眼光、說話也爽快。如果你們真能都拿下來,價格可以再讓一讓。市場價的同類產品都是五十元左右一米,您可能也知道。就算是我們賣的是布頭,也都是正品布剩下的,沒有一點次品。九塊錢一口袋,怎麼樣?”
“五塊錢一袋,想賣我們就拿走。”嚴肅甩出了一個價。
“這位老弟,我們這是帆布的!”
嚴肅很幽默地說:“帆布的布頭。”
“要不八塊錢一袋?”
“就五塊,多一分錢也不要。我們自己找車來拉貨。過秤之後數量相符、沒有假貨、水貨我們就全要了。如果不夠一千噸,就按我們過數的數量,如果超過一千噸,就按您說的,算作一千噸。您是總經理,不會說話不算吧?”
“五塊錢可是太少了吧?”總經理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我跟您說了,我們自己找車拉,你能省下多少運費?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們其實就是想把倉庫倒出來。這些個布頭放在這裡,你們的傢俱就沒了空間,你們是生產傢俱的還是銷售布頭的?都是包傢俱剩下的,做什麼都不夠局兒了,也就是我們福老闆,爲了給他生了雙胞胎的漂亮夫人做布藝玩的,換個人誰買這種東西啊?多了五塊我們就走人了。”
嚴肅一說自己僱車拉,這位總經理就活心了:他們廠裡哪有那麼多輛貨車?還不是僱營運車隊?這樣就把運費給省下來了,這麼一算還是划算的。一次性賣出去他們省了多少心?一咬牙一跺腳,賣了!
雲兒覺得十塊錢二十公斤就已經很便宜了,這麼一會功夫就講下來五塊錢,這個嚴肅真厲害!
再次仔細看貨的時候把塑膜袋給拆開不少,還好,這是傢俱公司,產品比較單一,想摻雜使假也不容易。賣方是心急如火地想盡快賣掉,生怕節外生枝,哪裡敢使假?看看沒有被雨淋過、水浸過、火燒過的痕跡,都是一年以內的布料,質量的事嚴肅懂得,那就過數吧。
來了十幾個穿工作服的工人,推來了磅秤,有過秤的、有裝車的、有計數的。小麗、大姐、海龍和嚴肅人手一個計算器,眼睛盯着秤,看着計數的那位別多記了,想打馬虎眼是不可能的。
跟秤大白菜似的,每一秤都是一千斤,秤到有幾百噸的時候,海龍去找車,這個必須是自己的車來拉,如果交給賣方,很可能就偷樑換柱或者搞什麼貓膩。當然了賣方也不一定這麼幹,小心不爲過。
看樣子一臺磅秤的工作效率太低了,也不知道廠方是從什麼地方又弄來了三臺,四臺磅秤一起秤,這個速度可就快多了。也幸虧雲兒的購貨團隊人多,倆人看一臺磅秤,也一樣的計數。
結果真的超過了一千噸,超出來的數量是八十多噸。但是總經理說了,超出的部分算贈品。
都說這家賣貨的敞亮,不是單單指給的贈品多,是用塑膜袋裝的一目瞭然,不用瞎猜疑。原來總經理是說過要再次包裝,嚴肅不同意,怕他們在其中“夾餡兒”,把爛棉花、爛紗布什麼的塞在裡面,透明塑膜多好?一目瞭然。
這些布頭就拉到小區外面那個工廠的廠房裡了,廠家負責運費,搬運工人也由傢俱廠出,裝進廠房以後鎖門。
這批貨是小麗小姨給聯繫的,功不可沒,也別說怎麼分了,她的能力有限,也沒那麼大的地方裝貨,就讓她自己拿,能拿多少拿多少。雲兒把小麗小姨先前的訂貨錢給了她,另裝車的布頭是雲兒給小麗小姨的酬勞,不要錢。小麗小姨也有個倉庫,費勁巴力的才裝了大約六十噸就再也塞不進去了。小姨感動得不行,六十噸是兩千四百袋,一袋五塊錢那也是一萬兩千元呢。
衆人一離開,甘霖師父就給轉換走了。這些帆布布頭給師父放進了離府上幾十裡遠近的一個一點都不透空氣的山洞裡封閉起來。可以說,這些東西看着有點零碎,要是做手袋、箱包什麼的不也得裁開了再加工嗎?雲兒經常到大商場看紡織品,純棉帆布的零售價真的是五十元最少三十元一米。五塊錢二十斤真是便宜到家了!就算帆布質料比較厚重,二十公斤也能買好幾米吧?
與此同時,藍藍和婷婷做主,給雲兒買了八百萬元的化纖新產品冰絲綢。花色豔麗,質量優良,手感滑爽,不起皺、不粘身,有涼絲絲的感覺,還有彈力。同時還買了多種特種繡花線、各種繩類,花了二百萬元。
大姐做主,給王爺三人帶回去六個加長車那麼多的飲料、袋裝食品、日用品、炊具和調料品。並告訴王爺回去之後,福晉要擔負試做大菜的任務,雲兒要擔負試做西點的任務、陳夫人要擔負試做小吃的任務,然後給未來的飯店、酒樓培養廚師。雲兒買了很多烹飪書籍,上面有很多做菜、做西點、做小吃的配方。這些飲料、食品、調料品、炊具和日用品每位分別兩個加長車那麼多。飲料、食品還可以作爲府上以後生產飲料、食品的樣品。這些東西花了六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