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九十九響禮炮轟鳴過後,司儀大人繼續指揮:“新郎新娘對面站好,在各位嘉賓面前回答本司儀的一個問題,請允許我先問新郎:‘您是甘心情願地娶田蕊小姐爲妻嗎?’”
煊兒毫不猶豫地回答:“是”。
“您能做到在今後的日子裡不管是富貴還是貧窮,不管是有什麼困難還是有什麼疾病,都能共同攜手地走過去嗎?”
“能做到。”煊兒的回答很乾脆,沒有一點磕絆。
“好,下面是田小姐回答本司儀。”納蘭把問煊兒的話同樣問了蕊兒一遍,回答也是乾脆、簡潔,沒有一點猶豫。
“好,爲了表達你們的真情實意,請把你們的禮物交給對方。”
立刻就有漂亮的女孩端來一個托盤,原來是新郎新娘的給對方的禮物。新郎把一串閃爍光芒的水晶玻璃項鍊給蕊兒戴上,蕊兒把一枚藍寶石戒指戴在煊兒的右手無名指上。很有西式婚禮的味道。
“現在拜天地!跪!”行動不便的蕊兒在丫鬟的幫助下,跪在了煊兒的身邊。
“一拜天地!”倆人雙手合十,看了看天空,然後雙手着地,緩緩叩。
“二拜高堂!”雙方父母均健在,王爺、福晉、雲兒和田亮、魚兒接受了一對新人的跪拜。
“起!夫妻對拜!”夫妻對拜是站着拜的。
“送入洞房!且慢!下面是咱們大清帝國的固倫潤玉公主和額附趙仁義給兩位新人獻花。”打扮得清清爽爽又很喜慶的冰兒、雪兒領着田亮的兒子陳劼,抱着大束的紅百合來到臺上,先給新娘新郎每人一大束百合花,寓意今後的生活紅紅火火、百年好合。然後給皇上、太皇太后、王爺、福晉、雲兒和陳先生、陳夫人、田亮、魚兒每人一束什麼花都有的花束。
“送入洞房!”那意思還是用車送回去。
“等一等!”皇上身手利落地從臺上下來,搶先一步上了車,笑嘻嘻地說:“蕊兒嫂子,朕是您的小叔子,年齡也比你們小,就讓朕見識一下煊哥哥府上這輛奇怪的車吧。”
煊兒對開車的侍衛說:“開車!”
帶着輕微的震動,電動車開出了儀門,在府外繞了一圈來到翼然樓大門口停下。皇上說:“煊哥哥把嫂子送回洞房,朕在這裡等着,一會你不是還得出去灌酒嗎?朕在這裡看看你的車,趕緊回去。”
“可是這裡……慧悟大師!”煊兒一聲輕輕的呼喚,慧悟大師就飄然而至。單手立掌道:“少王爺吩咐”。
“有勞您在這裡看護一下皇上,本王馬上就來。”
“是,貧僧遵命。”
康熙的注意力都在電動四輪車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和尚。就在那裡轉着圈兒看,想琢磨出一個門道出來。方纔在車上的感覺好像是自動往前走的,因爲前邊沒有馬拉着,就是一個侍衛在扶着一個圓盤。康熙已經見識過自行車了,王爺給了他一輛。自行車要用腳蹬才肯往前走,那就已經很出格了,但是這個車就怪了,根本不用腳蹬,就那麼自己往前走。所以那個好奇、探索的眼光就離不開電動車了。
“煊哥哥,您的這輛車真不錯啊,很穩當,還能再快一點嗎?”
“能是能,但是在內院有點施展不開。聽舅舅說,異域那邊的路面相當好,要麼是水泥的,要麼是柏油的,很平,就是咱們大清沒有那種條件。再詳細的就不知道了,如果有時間您問舅舅?”
“好好好,朕覺得修路相當重要。”
煊兒帶着蕊兒來到翼然樓,樓裡有一大羣丫鬟婆子迎上來,把蕊兒攙到了東暖閣裡間的婚牀上坐下。然後撒帳、揭蓋頭、喝交杯酒。
有小廝來到門口,規規矩矩地稟報:“煊王爺,皇上讓您去敬酒呢。”
“好好好,本王馬上就來。”
煊兒對蕊兒溫和地說:“你一定很累,就先歇着,我去前邊應酬。”然後對蕊兒身邊的丫鬟婆子說:“你們幾位幫忙把福晉頭上的累贅拿下來,好好服侍她把衣服換了,讓她鬆快一些。”
“是,奴婢們遵命!”
煊兒出去了,房間裡立刻就靜了下來,蕊兒脫下嫡福晉的吉服和帽子,摘下頭上的飾,坐在梳妝檯邊。平時貼身服侍她的大丫鬟贏贏、鸞兒和鳳兒上來服侍。贏贏是蕊兒六歲的時候來服侍的,鸞兒和鳳兒是福晉和雲兒送給蕊兒的。
煊兒出了樓到門口,看見皇上還在那裡轉着圈兒地觀察電動車,就告訴他:“這是電動的,度比機械的快一點,用它送貨用。”
如果是別人,康熙肯定會火兒:“你有這麼好的東西居然敢瞞着朕?”但是康熙不敢。因爲太皇太后說,她親眼看見瑞親王師父的法相,是位菩薩,也不知道是不是觀音菩薩,不管是哪位菩薩也是得罪不得的。這個奇怪的車肯定是甘霖大師送給皇伯父府上的,看是可以看,少說話。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電動”這個詞兒。這會功夫不是詳細問這個的時候,倆人上了車,站在前邊,康熙的眼睛緊緊盯着侍衛的動作,只見他的手在方向盤上動了那麼一下,車就穩穩當當地走了。
瑞王府的地面都是青磚鋪地,很平整,車子一點都沒有顛簸,沒等加就回到逍遙殿。裡面的喜宴馬上就開始了,皇上和主角的新郎不在,肯定是要等着的。
“開宴!”婚禮禮儀納蘭副總管一聲令下,各種樂器就響了起來。參加喜宴的人到處找奏樂的人,原來在樓上,敲編鐘的敲編鐘,彈琵琶的彈琵琶,還有捧着蘆笙的、打揚琴的。全都是民族樂器,沒有一件是洋玩意兒。這才叫鐘鳴鼎食之家!其實王爺平時根本就沒有奏樂吃飯的時候,這些編鐘和樂師都是皇上帶來的。也只有煊兒成親才這樣。皇上大婚的時候有這個場面,第二個人就是煊兒了,可見皇上是如何重視他的煊哥哥。
煊兒是經常伴駕的人,也和阿瑪一樣,並不上朝。是皇上離不開他,好象他的煊哥哥是無所不通的人,除了政務,什麼都要請教他,這讓煊兒很不舒服,生怕有一天皇上幡然醒悟:“哦,你比朕強多了!”這個效果可是不怎麼樣,比皇上強還得了?把皇上比下去了,腦袋就危險了。再說了,從表面的形象看,煊兒也比康熙好看多了,這不是對皇上最大的不敬嗎?皇上可不這麼看,他覺得身邊有煊王爺這麼出色的人陪着,那是一種驕傲。而且這個太出色的煊哥哥確實是博學多才的,很多事情都明白前因後果,不但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而且算學、繪畫、樂器很多很多行當都懂!最讓康熙喜歡的是這位煊王爺幽默詼諧,機智靈活,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啊,跟他在一起就是個享受。煊哥哥的學問肯定是來自皇伯父的老泰山陳敬陳先生,雖然陳先生也是康熙的老師,但是他只是弄學問不涉政事。皇上的政務繁忙,很少有時間和師父商討學問上的事,就讓煊兒這小子鑽了空子,學的新東西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換一個因循守舊、固步自封的皇帝,很可能會嫉妒,給師父、師兄煊王爺安個“驚世駭俗,荒唐無稽”的罪名。但是康熙絕對不這樣,他是一個求知慾極強的人,不說別的,一個電動車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喜宴進行到很晚才散,把客人送走之後,煊兒在慧悟大師的保護下回到翼然樓的住處,蕊兒還在等他。
按理說,滿人成親,當新郎的不被灌酒纔怪。宴席上的酒菜都是上檔次的,酒是果酒,也能醉人。但是煊王爺是佛門中人,不喝酒,不管哪位來賓也不好意思強行灌酒。所以煊王爺逃出酩酊大醉的折磨,安然回到住處,不用喝醒酒湯,就可以休息了。
福晉在蕊兒這裡等着兒子。雲兒卻說太累了,回後院歇着去了。反正煊兒是福晉的孩子,福晉怎麼陪着都是份內。
看着神采奕奕、滿面笑意的煊兒,福晉的心裡滿是幸福!
“兒子累了吧?快歇歇。來,喝杯茶。”
“多謝額娘,您快坐着。這些日子爲了籌備兒子的婚事,你已經很辛苦了。”
“辛苦什麼,額娘終於等到你娶親了,有兒媳婦了。”
“多謝額娘這麼多年的疼愛,煊兒和蕊兒會孝順您的。”
福晉哽住了,不住點頭:“額娘知道、額娘知道,我們煊兒和蕊兒都是好孩子。時候不早了,你們趕緊休息吧。額娘上樓去了。”
小兩口把福晉送到房門口才回來,煊兒對幾位丫鬟、嬤嬤說:“各位都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奴婢們告退。”
丫鬟、嬤嬤們離開以後,蕊兒作爲新婦要服侍丈夫寬衣。雖然兩個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蕊兒還是嬌羞得不敢擡頭,默默地解開煊兒的扣襻,還沒解完就被煊兒打橫抱起,放在牀上。
蕊兒羞得滿面通紅,小聲哀求:“王爺別……”
“你現在是我的福晉了,是我的妻子,有什麼好害羞的?不許叫我王爺,還叫煊哥哥,嗯?”
“嗯!”
“不早了,咱們安置吧?明早還要給阿瑪和兩位額娘敬茶,別起晚了,人家會笑話的。”
如果是在別的府上,新婚的王爺和福晉都是要被丫鬟嬤嬤的服侍到上牀躺下、放下帳子、掩上房門才離開。喜燭是不能吹滅的,要燃燒到天亮。
說是休息,煊兒和蕊兒哪裡有一點睏意?這是他們等了很久的時刻。煊兒握住了蕊兒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看着蕊兒那張美麗得不可方物的臉,欣喜地在她的耳邊低語:“你高興不高興啊?”
“高興,蕊兒覺得好像做夢一樣。”
“緊張嗎?害怕嗎?”
“不害怕,很緊張。”
可以說,蕊兒十六歲,他們就相識了十五年。朝朝暮暮,天天相見,就沒有相看兩厭的時候,之前出身、家世相差懸殊,也沒有擋住倆人從純潔的友誼到堅貞的愛情。其實他們的婚姻很懸乎,康熙一直看好蕊兒,想接她進宮裡爲妃。他能做到但是沒有做,如果他做了,煊兒就可能跟他拼命,那個結局恐怕不會很好。好在是康熙還算比較理智,沒有衝動做事。皇上的後宮裡也有漢女了,但是沒有一個漢女能在宮中得寵,康熙的母親佟妃就是個典型。
“蕊兒,蕊兒……煊兒夢一般低聲呼喚着,緊緊地把蕊兒抱在懷裡。
這是他的第一次,交給了同樣是第一次的女孩。蕊兒雖然有些身體上的不舒服,但是她很幸福,非常幸福!在煊兒的懷抱裡,聽着他的心跳,摟抱着他年輕、結實的身體。
別以爲煊兒看起來是個書生,他的功夫好着呢。一個是他老爹的少林功夫多年的薰陶,還有就是他對功夫的悟性。更重要的是他在練着一套師父親自教的內修功,內修功對他的武功功力的加持是相當厲害的,所以誰也不知道貌似讀書郎的煊王爺是個功夫高手。
倆人相擁熟睡到天光大亮,今天還要給幾位長輩請安,蕊兒也要敬媳婦茶。先前的世子奶孃蔣嬤嬤如今跟在煊兒身邊服侍了,她輕輕地敲了幾下房門,小聲問道:“王爺醒了嗎?該起了。還要給王爺福晉請安呢。”
煊兒睡覺很警醒,聽到敲門就醒了。答應一聲:“醒了,馬上就起來。給我們準備洗漱用具吧。”
“是,王爺稍等。”
能在煊兒身邊近身服侍,蔣嬤嬤簡直是高興到家了。煊王爺是她的奶兒子,如果煊兒一直這樣被皇上信任,就會一生的榮華富貴。當奶孃的也會跟着吃穿不愁,享福到老。
煊兒對奶孃蔣嬤嬤很好,很尊重,從來都是和和氣氣的,還經常地打賞。奶孃的兒子蔣濤現在在軍中任職,自然也是託了煊王爺的福。
開了房門,就有丫鬟來給整理牀鋪。蔣嬤嬤手腳麻利地把蕊兒的落紅帕子收走了,裝在一個很精緻的盒子裡。這是要給兩位福晉驗看的,可以證明蕊兒的冰清玉潔,洞房之前是純粹的處子之身。
蕊兒給羞得面紅耳赤,倒也沒忘了給嬤嬤打賞。不但是蔣嬤嬤,房裡所有今後服侍蕊兒的都得到了一份豐厚的賞賜。
接着鸞兒、鳳兒就給蕊兒上妝了。滿滿一小箱子的飾,蕊兒都不知道戴哪個好了。原本她就不太熟悉這些釵環飾的,平日裡的穿戴已經很好了,小的時候一直是和雪兒一樣的打扮。
“福晉您喜歡哪個自己挑。”鸞兒問道。
“這個就好。”蕊兒自己心裡明白,何須用飾打扮,人已經很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