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軒不由得着急起來,想要幫顧玲穿上衣服拉她去醫院,可又怕這樣耽誤更長的時間。
他在屋子裡踱來踱去,最終不得已掏出手機來給助理魏泉打電話。
“魏泉,如果一個人凍僵了,把他裹在被子裡也醒不過來,依然冰冷僵硬,怎麼辦?”
江浩軒急急忙忙的問,卻沒說是顧玲凍僵了。
“總裁,凍僵的人不能直接裹在被子裡,因爲被子是保溫的,而保溫的意思就是你現在什麼溫度,它就讓你一直是什麼溫度。”
魏泉在電話那邊對江浩軒說:
“所以,我們小時候,那些賣冰棍的都會在木箱子上蓋厚厚的棉被,就是爲了保溫。”
“那怎麼辦啊?”
江浩軒聽了魏泉的話愈加的着急了。
“給他暖和啊,”
魏泉在電話那邊說:
“這是救人的常識啊,《農夫和蛇》的故事你讀過吧,當初農夫爲了救蛇,不就把凍僵的蛇放在懷裡嗎,這救人也是一樣的。”
“哦,知道了知道了,好了,我沒別的問題了。”
江浩軒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
把凍僵的蛇放進懷裡,那這意思,他要鑽進被窩去,把顧玲摟在懷裡,讓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讓她甦醒過來?
想到這裡,江浩軒本能的後退了一步,他是真的不願意再靠近顧玲了,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是他這輩子的都不願意碰觸的。
可是,這會兒,該怎辦呢?
江浩軒煩躁無比,最終不得已,咬咬牙,他從衣櫃裡拿出一套女士的浴巾來。
其實這些是放在衣櫃裡給客人備用的,買的也都是酒店那種純白色的,家裡偶爾有客人來用一下。
解開被子,先用大大的浴巾把顧玲包裹住,然後他才脫了外套,只穿了貼身的衣物睡上去,拉過被子來蓋住自己和顧玲,然後伸手把凍僵的顧玲抱在懷裡。
顧玲整張臉死灰白,看上去好不嚇人,江浩軒把她緊緊的抱着,又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希望她能早點暖和着甦醒過來。
幾分鐘後,樓下院門有被推開的聲音,江浩軒以爲是奶奶曾心怡回來了,倒也沒在意。
奶奶年齡大,臥室在一樓,她一般不會到樓上來。
何況就算奶奶上來找他,看到這樣的情景,他也可以解釋,因爲他真的只想讓顧玲趕緊甦醒過來,沒別的意圖。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如果對一個人有感情時,在愛着她時,哪怕她身上穿再多心裡也有想要佔據的慾望。
就像曾經他和顧玲熱戀時那樣,只要見到她,他就有種想要迫不及待的撲倒她,想要迫不及待的跟她連在一起,恨不得兩個人整天黏着不分開。
而現在,他跟顧玲這樣摟抱在一起裹在被子裡,他卻是一丁點的情谷欠都沒有。
就好似一個醫生,只想着自己的病人早點甦醒過來一般。
而凍僵的顧玲,在江浩軒的溫暖下逐漸的有了點意識。
她死灰白的臉漸漸的變成蒼白,而她的眼睫毛顫抖着,不停的顫抖着,然後是她凍得沒有知覺的身子開始瑟瑟發抖。
而這些輕微的變化,江浩軒都感覺到了,他忍不住驚喜的喊着:
“顧玲,顧玲......”
顧玲悠悠地醒轉過來,睜開眼睛望着江浩軒,整個人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那樣傻愣愣的看着。
“顧玲,你醒了?”
江浩軒驚喜的喊着:
“顧玲,你終於醒了,顧玲......”
“砰,”門被重重的推開。
江浩軒一驚,擡頭看向門口,當看到站在門口的是傻愣在那的沈悅心時,整個人也完全的呆住了。
“江浩軒......”
反應過來的沈悅心用手指着牀上的江浩軒和顧玲,氣得渾身發抖,轉身就朝樓下跑去。
江浩軒這纔回過神來,一把推開正擡手要纏自己脖子的顧玲,跳下牀,連鞋子都沒顧得穿就快速的追了下去。
“悅心,你等等我,”
江浩軒大聲的喊着:
“悅心,等等,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可沈悅心哪裡肯等他,直接跑出遠門外,拉開車門上車,然後啓動車,一下子就開了出去。
而江浩軒卻在追到院子裡時停了下來,沒有再追出去了,只是眼睜睜的看着沈悅心的車像離弦的箭一樣風馳而去。
其實他不是不願意去追,而是他身上就穿着貼身的衣服,其次是他赤腳追下來的,在院子就被之前顧玲開車撞翻的花瓶的碎片渣子把腳底給刺破了。
江浩軒痛得呲牙裂嘴,蹲下身來,把腳底的碎瓷片拔出來,卻發現腳底已經是一片血色了。
剛剛跑得又急又快,碎片刺進腳底很深,他只能咬着牙忍受着痛,然後一隻腳跳着進屋去。
找到家裡的醫藥箱,他找出碘酒和紗布,簡單的清理包紮了下,然後再慢慢的上樓去。
沒有直接去客房,因爲顧玲已經甦醒了,不再需要他用體溫去溫暖她。
回到房間,重新找了衣服換上,剛要轉身,就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響。
他以爲是沈悅心又回來了,趕緊迴轉身來,卻發現是裹着被子的顧玲,她正赤腳站在他的房門口。
“我能.......進來看看嗎?”
顧玲顫抖着聲音問。
“不可以!”
江浩軒冷冷的回答,然後迅速的來到門口,看着站在那的顧玲:
“出去!”
“浩軒,”
顧玲可憐兮兮的望着江浩軒:
“這裡,也曾是......我們倆在這裡住過的,我還記得我們倆......”
“把你那些記得都跟我收起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江浩軒冰冷黑沉着一張臉,稍微用力,直接把她從門口推開,然後一步走出來,‘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浩軒,”
顧玲見江浩軒轉身又走,趕緊跟上來在後面喊着:
“浩軒,謝謝你剛剛救了我,也謝謝你還記得我,我想,如果你對我......”
“我對你什麼都沒有。不要胡思亂想。”
江浩軒冰冷黑沉着一張臉盯着顧玲:
“我之所以救你,不是因爲還對你有什麼感情,而是擔心你凍死了,而我不想背上殺人的罪名,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