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玲現在住在江南一品豪宅裡,江家派了兩個傭人過去照顧,顯然把顧玲肚子裡的孩子看得很重。
反而是江浩軒,顧玲懷孕了,他卻不去江南一品住了,整天回別墅來住,而且還把江南一品裡很多東西都搬過來了。
如果顧玲在江南一品裡住着,江浩軒是不會過去的。
週五下午,他得知顧玲回顧家大院去了,他纔開車回的一趟家,然後把書房裡一些他覺得重要的東西搬走了。
“浩軒,你這都搬的啥?”
黃雲蓮看着江浩軒從車尾箱裡搬出一大箱子東西來,趕緊走上前去問。
“江南一品書房裡的一些小東西,”
江浩軒淡淡的道,然後彎腰搬起箱子就朝門裡走。
“喂,浩軒,你這什麼意思?東西爲什麼要從江南一品搬回來啊?”
黃雲蓮跟在兒子身後不斷的追問着,
“你不說和顧玲結婚後就住江南一品的嗎?現在顧玲都住在那邊........”
“讓她一個人住那邊,我回別墅住,”
江浩軒淡淡的應了聲,搬着箱子直接朝樓上走。
“啊?”
黃雲蓮大吃一驚,趕緊跟着兒子上樓,
“浩軒,你這怎麼回事啊?不說好了嗎,你跟顧玲同舟共濟,以後倆個人好好過日子啊?”
“我說的同舟共濟,是指我跟她一起把眼前的難關度過去。”
江浩軒一腳踹開書房門,把箱子直接搬了進去。
“度過眼前的難關?”
黃雲蓮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了:
“浩軒,顧玲懷孕了,她要幫你生孩子,你跟她還有孩子要過一輩子,不是把眼前.......”
“媽,曾經,我也以爲要和她過一輩子,”
江浩軒把箱子放地上又說:
“但是,那是曾經,是和她結婚前,或者說,是和她剛結婚時......”
“浩軒,我知道,顧玲的過去讓你接受不了,其實,我也是很難接受,尤其是看到她的那些豔照,以及之前爆出來的,人流室裡的疑是顧玲的照片。”
黃雲蓮說到這裡輕嘆一聲,又道:
“可是,浩軒,我們有什麼辦法呢,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除了接受還能做什麼呢?何況,我們投在恆遠的錢,如果你不跟顧玲過了,那一大筆錢,勢必很難收回來。”
原本正把箱子裡東西搬出來的江浩軒明顯的停頓了下,身體也跟着僵硬起來。
黃雲蓮見此,又趕緊說:
“浩軒,顧玲說得對,她身在娛樂圈,有些個事情也的確是難免的,她也是想紅才被染成那樣的。”
“再說了,你看我們這個圈子裡,也有不少娶娛樂圈女星的列子,其中有些不也都是有好幾任前任的啊?”
“現在顧玲退出娛樂圈了,我相信她也不至於還像以前一樣,你不也說原諒她,包容她迷途......”
“媽,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耳邊唸叨?”
江浩軒不耐煩的接過黃雲蓮的話來,煩躁的道:
“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我只想靜一靜。”
“至於以後,我現在真的沒想好,但是不管怎樣,我都會等顧玲把孩子生下來再說的。”
聽江浩軒這樣說,黃雲蓮也就沒再說什麼了,只是站在那,默默的看着兒子把那些個東西逐一的從箱子裡搬出來。
筆筒,鼠標墊,鍵盤,茶杯,花瓶,一些幾年前的書,甚至,一串風鈴!
黃雲蓮站在那,盯着江浩軒擺放這些東西,再看着他把這串風鈴小心翼翼的掛在窗前,她的行李不由得咯噔了下。
如果她沒猜錯,這些東西都跟顧暖有關!
她一直以爲,兒子和顧暖把婚約解除了,他也和顧玲結婚了,他應該把屬於顧暖的東西都扔掉了纔對。
但是,從目前這個情況看,江浩軒不僅沒有把顧暖的東西扔掉,他甚至還把屬於顧暖的東西都珍藏着在。
如果顧玲不鬧出這些個緋聞來,這些東西對江浩軒來說其實也就可有可無。
但是,顧玲鬧出那麼多緋聞,這就襯托出顧暖的美好來了。
於是,江浩軒自然而然就會珍惜顧暖的東西呢。
她也知道,現在的顧玲遠不如當初的顧暖,如果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像當年那樣否定顧暖。
可時光不會倒流,而顧暖也已經另嫁他人,她自然也不喜歡顧暖還影響到兒子兒媳的婚姻中來。
即使,現在的顧玲並不讓她滿意,可看在孫子的份上,她還是覺得應該維護兒子兒媳的婚姻纔對。
接到黃雲蓮的電話,顧暖着實有幾分意外,因爲她沒想到黃雲蓮居然會打電話給她。
自從五年前她在濱大出事以來,黃雲蓮對她幾乎就沒什麼好臉色。
而顧玲,也一直都是黃雲蓮最中意的兒媳婦。
去國外回來後,她換了新號碼,而黃雲蓮幾年前的號碼她也記不住。
所以,當有陌生號碼打進來時,顧暖一般都是直接掛斷,她向來不接聽陌生電話。
可對方不死心,她這掛斷,對方即刻又打過來,然後她又毫不手軟掛斷。
如此一連幾次,顧暖有些不耐煩了。
現在的房地產和保險業務員也太執着了吧?難不成非要她接電話不可?
想到各項工作都不容易,顧暖最終也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原本以爲是搞銷售的業務員,誰知道手機裡傳來的卻是黃雲蓮的聲音。
“顧暖,我能.......跟你見一面嗎?”
黃雲蓮在電話那邊試探着的問。
“不好意思,江夫人,我估計沒那時間。”
顧暖直接選擇了拒絕,她覺得已經沒見面的必要了。
“顧暖, 我只是.......”
“江夫人,我真沒那時間。”
顧暖不等黃雲蓮再說就迅速的把話接了過來:
“這裡馬上十一國慶節了,結婚訂婚的人多,我們這幾天都在加班,真忙不過來。”
說完這話,不等黃雲蓮再接話,顧暖就急急忙忙的按下了結束鍵。
國慶前忙,這不只是她推黃雲蓮的託詞,事實上她也的確是忙。
月底前定製首飾的人除了俞力深,還有好幾個有錢的富豪。
隨着福源珠寶的花嫁系列推出,Ella的名氣在國內也大漲,現在國內娛樂圈的明星,商界的大腕,找她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下午臨下班還有二十分鐘,秘書就來通知她,來了位客戶,指名道姓要見她,好像要定製飾品。
她放下手裡的筆,起身時朝窗外看了看,九月底了,太陽依然毒辣的投放着她的熱量。
來到會客室,剛推開門,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正覺得有幾分熟悉,那客人轉臉過來,她這才發現是黃雲蓮。
“江夫人,你也是要定製飾品得的嗎?”
顧暖的聲音禮貌而又公式化,來的是客戶,她自然不能發貨。
黃雲蓮看着一身職業裝的,乾淨利落的顧暖,恍然間,好似又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溫子涵。
其實顧暖長得不太像溫子涵,她的長相偏向於顧遠航一些,可眉宇間依然有溫子涵的神采。
黃雲蓮看着坐在她對面的顧暖,稍微遲疑一下,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來一個屋子形的木盒子慢慢的推到她跟前。
這個木盒子是她昨晚在江浩軒臥室裡牀頭櫃的抽屜裡看到的,當時她心裡就咯噔了下,今天早上江浩軒去上班後她就把它給拿了出來。
“這個東西我覺得還應該還給你,於是我就偷偷的幫你拿過來了。”
愛情總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的,但是結束時卻又是那般的清晰!
從相識到牽手,從牽手到攜手,從攜手到白首,能經歷這漫長過程的應該沒有幾對,更多的人是在過程中就支離破碎,再也無法走下去。
但是,誰也不能否認,愛情的過程也曾甜甜蜜蜜,也曾轟轟烈烈,其中的甘苦歡樂,估計也就只有經歷的人才懂得滋味。
江夫人放下這個木製的小盒子,亦或者說是木製的小屋子就走了。
而顧暖卻在會客室裡坐了很久很久,眼睛一直盯着那個木製小屋子。
這個小木屋,其實不是她一個人的,準確的說,時她和江浩軒倆人共同製作出來的。
那是她十六歲那年的夏天,雷雨一場接一場的來,而下午要去畫室畫畫的她,總免不了被雷雨淋上的時候。
有一天,她和來接她的江浩軒又被雷雨給困住了,而且還被困住在一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路段。
打的出租車不能走了,困在水裡,就連出租車司機都下車去了,他們自然也不敢再坐在車裡。
冒雨下車,路面的水已經沒過了膝蓋,她和江浩軒手牽手,相互攙扶着來到了路邊的公交車站。
此時,公交車站已經擠滿了人,雨還在嘩啦啦的下着。
當時的她,心裡極其渴望一間屋子,一間可以遮風擋雨的屋子。
於是,她就掏出速寫本,用鉛筆畫了一個小屋子,當時還笑着對江浩軒說:
“如果我們有間這樣的小屋子,就再也不怕雨打風吹,日曬雨淋了!”
當時江浩軒說她這小屋子畫得很好,問她要了過去,後來他找來了樹枝條,照着她畫的圖,自己動手做了這個小屋子。
“這就是我們以後的家!”
當江浩軒把做好的屋子給她看時對她說:
“以後,我們倆就住在這裡面,一直到滿頭白髮,一直到滿口脫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