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不知道,”
陳姨看了顧暖一樣,語氣和態度也還算恭敬:
“總之是董事長吩咐的,大少夫人還是不要讓我爲難的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顧暖自然也不好說不過去,於是便淡淡的道:
“那好吧,我現在過去看看。”
“我陪你過去。”霍薇舞趕緊走上前來。
於是顧暖和霍薇舞倆人一起跟着陳姨走出了臻園的大門。
三百米的距離,幾分鐘就走到了。
走進雲逸苑,顧暖意外的發現來了不少人,除聞人惠婷和聞人臻沒來,其他跟聞人家有關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
當然,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人,估計是簡逸雲的親戚或者袁安琪的親戚什麼的,總之人不少。
袁安琪有小產跡象,居然大家都圍過來了,由此可以看出,聞人家對袁安琪肚子裡這個孩子的重視。
聞人俊林和簡逸雲端坐在上位,其他人分兩邊坐着,大家看到顧暖走進來時,臉上的表情或疑惑或憤怒或譏諷或鄙夷。
“爸,簡姨,你們找我有事?”
顧暖禮貌的打着招呼。
“安琪昨晚差點小差,你聽說了嗎?”
聞人俊林看着顧暖問。
顧暖點頭:“剛剛陳啊姨來臻園找我已經說過了。”
“安琪說她昨天下午去臻園看過你,當時你招待她到偏廳,還曾請她喝了一杯杏仁露?”
簡逸雲看向顧暖的眼神都充滿了憤怒。
顧暖只知道劉姐給袁安琪端了杯白色的**進來,至於是牛奶還是杏仁露,她就不得而知了。
“有什麼問題嗎?”
顧暖淡淡的問,心裡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就聽到簡逸雲說:
“安琪昨天在你那喝了杏仁露回來,人就有些不舒服,昨晚半夜就喊小腹痛,幸虧他二嬸即使趕過來,否則孩子就被你給整掉了。”
“簡姨憑什麼說袁小姐有流產跡象就是被我害的?”
顧暖淡淡的應着:“簡姨看到我害她了?”
“我沒看到你害她,但是她昨天拿回來的手絹,卻監測出了薏米的成分。”
簡逸雲憤憤的說:
“安琪昨天去了你那裡,當時她喝杏仁露時手裡拿着條手絹,她說杏仁露太濃,她用手絹擦的嘴,手絹上就沾了杏仁露。”
“薏米能讓人流產?”
顧暖的眉頭鎖得更緊。
“薏米有利水消腫,健脾祛溼,清熱排毒的功效,但卻是孕婦的禁忌,因爲薏米會促進子/宮收縮,尤其是懷孕初期,容易導致孕婦流產。”
左怡然在一邊淡淡的解釋着。
“顧暖,你流產了我們都知道,可你的流產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爲何要把這個帳算在我們家安琪頭上?”
簡逸雲滿臉憤怒的對着顧暖喊着:
“你流產了,她第一個帶着東西來看你,回來還唸叨着你孩子掉了多難受,說失去孩子就是割去母親心頭的肉,昨天你回來,她就又來臻園看你,安慰你,而你呢,你居然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下手?”
“我怎麼知道二少夫人手絹上的薏米成分不是在別的地方沾染上的?畢竟二少夫人昨天離開我那後還去了別的地方不是嗎?”
顧暖並沒有被簡逸雲的怒吼嚇倒,只是淡淡的反駁着。
“顧暖,你家有沒有薏米這東西?”
聞人俊林在一邊淡淡的問。
“我不知道,”
顧暖如實的回答:
“今年開年後我一直比較忙,都很久不曾進過廚房了,一直是家裡的全職家傭劉姐在負責。”
劉姐原本是她們家的鐘點工阿姨,後來因爲她和聞人臻都忙,於是便讓劉姐做了他們的全職保姆。
“不知道,去她家廚房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聞人良在一邊說:
“肯定是她交代她家的保姆這樣做的,要不那安琪去了那保姆爲何不給安琪一杯茶或者白水,而要給她一杯什麼露呢?”
“阿良這話說得極對,”
簡逸雲在一邊幫腔,趕緊對聞人俊林說:
“要不還是讓你的保鏢去臻園搜搜看。”
“薏米是一種很常見的食材,一般家庭的廚房都有備貨。而且小劑量造成流產的可能性不大。”
左怡然在一邊淡淡的說了句。
左怡然這話意思很明顯,即使在臻園的廚房搜出薏米來,也不能證明袁安琪的流產就是顧暖陷害的。
“二嫂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簡逸雲怒目瞪了眼左怡然,顯然是怪她多嘴。
左怡然笑了下淡淡的說:
“大嫂這話說的,你們的事情算不算了跟我沒關係,我只是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說話。”
很明顯,左怡然不願意得罪任何一方,不管是顧暖還是簡逸雲。
“不成,我看這件事情還是要讓媽來定奪。”
簡逸雲憤憤的說:
“如果就這麼算了,有一次就會有二次,那我們家安琪豈不是整天都要提心吊膽的了?而我的孫子還能順利的生下來嗎?即使生下來,豈不是也要遭人陷害?”
“事情沒弄清楚,不要胡說八道?”
聞人俊林冷冷的呵斥了聲。
“俊林,你這話說得,是我在胡說八道嗎?”
簡逸雲當即就不滿的喊起來:
“昨晚安琪的情況你也是看到了的,我有胡編亂造一個字嗎?就連二嫂都說,幸虧是她趕過來了,如果是開車送醫院,這孩子沒準都保不住了。”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拿這事去刺激媽,”
聞人俊林的臉色依然格外的凝重:
“媽纔剛醒轉過來,安琪這個孩子她也非常看重,不要再去刺激她了。”
“可我們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吧?萬一她又使壞呢?”
簡逸雲依然不依不饒的喊着:
“我們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證明她,但是這也不能就說她沒有陷害安琪的嫌疑,這事難得不應該找人調查嗎?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你的孫子被人陷害嗎?”
顧暖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春節後這兩三個月發生的事情,突然間就對這個豪門望而生畏起來。
人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何況還是聞人家這種關係及其複雜的豪門,連蔡惜蓉那種城府的人都被擠出豪門,何況是她這種人?
這樣的豪門不適合她呆,何況,那個男人也有他的心底明月,做一輩子替身也沒多大意思。
被聞人家趕出去,讓聞人俊林勒令聞人臻跟她離婚,那麼,聞人臻也就沒法用恆遠的股份來要挾她了吧?
何況,一個故意給孕婦吃薏米,也算不得犯多大的罪,何況袁安琪流產未遂,她頂天了也就被關看守所一兩個月而已。
而聞人家,估計是容不下這樣心腸狠毒的媳婦,被趕出豪門應該是定局!
想到這裡,顧暖淡淡的開口:
“昨天,是我讓劉姐用薏米水衝的杏仁露給二少夫人的。”
“什麼?”
聞人俊林和左怡然都大吃一驚,旁邊的霍薇舞也在瞬間睜大了眼睛。
“我的孩子掉了,我這幾天一直很痛苦,昨天又被公安局請去問話,偏偏二少夫人還幫顧玲作證,所以昨天下午她來找我時,我一怒之下,就讓劉姐給二少夫人用了能導致流產的薏米。”
“暖姐......”
霍薇舞嚇壞了,在一邊想要說什麼,顧暖冷冷的看她一眼,用眼神制止了她。
聞人俊林皺眉,看着顧暖:“真是你做的?”
顧暖點頭:
“是的,我流產了,我巴不得二少夫人也流產,我比她先結婚都沒生到孩子,她憑什麼就要比我先生孩子。”
顧暖的話一落,周圍的人瞬間都盯着她,然後紛紛議論着。
“真看不出來啊,原來她居然是這樣一個人。”
“就是啊,心腸這麼歹毒,再留她在聞人家,不定要出多少事呢。”
“沒錯,這種人哪裡還能留?”
面對千夫所指,顧暖的臉色一直都很平靜,她既然下定決心離開這裡,這點委屈和冤枉,她受了便是。
左怡然眉頭皺緊,走到她跟前,低聲的道:
“你爲什麼要這樣說?”
“的確是我做的。”顧暖淡淡的應着。
左怡然眉頭皺着,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才悄然的走到一邊去。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聲音,然後是有人在喊:
“姑奶奶來了。”
衆人的目光紛紛看向走進來的聞人云霜,顧暖就安靜的站在那,沒有回頭,只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眨眼間,聞人云霜就來到了大廳裡,簡逸雲趕緊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聞人云霜。
“我聽說安琪差點小產,這是怎麼回事?”
聞人云霜皺着眉頭問。
“剛剛已經詢問過了,顧暖也已經承認了,昨天安琪去看她,她因嫉生恨,給安琪喝了薏米水衝的杏仁露.......”
“好歹毒的心腸,趕緊報案,讓警察把她抓走,這種人留在我們聞人家,安琪這孩子還有生下來的機會嗎?”
聞人云霜一到,當即就拍了板。
“姑媽,這事情還有待調查。”
聞人俊林皺眉。
“不說問清楚了嗎?”
聞人云霜詫異的看了聞人俊林一眼,然後才怒目瞪着顧暖問:
“顧暖,是不是你給袁安琪吃了添加薏米的杏仁露?”
“是!”顧暖回答得乾脆直接。
“阿良,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把她帶走,不要再留在聞人家害人了。”
聞人云霜手一揮,就此做了斷定。
“顧暖暖,這事兒是不是等阿臻回來再說?”
左怡然趕緊勸着:
“阿臻送惠婷去了,這會兒在去機場的路上,再等一兩個小時.......”
“有什麼好等,她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麼好等的?”
聞人云霜不等左怡然說完就把話接了過去:
“你是當醫生的,薏米是什麼作用不知道嗎?難得你希望安琪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
左怡然:“.......”
而旁邊的其他人又議論紛紛,只有霍薇舞無比緊張,拿着手機走出大門去,估計是給聞人臻打電話。
顧暖安靜的站在那,十分鐘不到,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就過來了,然後簡逸雲便添油加醋的事情給警察說了一遍。
顧暖沒做半點分辨,安靜的跟着警察走出了院門。
剛剛來時天空還晴朗着,此時居然下起了小雨,當真是夏日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