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涼穆看着搶救室,目光深深,“對,我們要好好的,我們還要保護安染,不能讓安染爲我們擔心。時季光,等安染醒來,孩子的事情----”
時季光的眼裡泛起晶瑩,滿眼通紅,“安染還有我,我們將來還會有孩子,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染一定要撐下去,一定要度過這一關。”
席涼穆點頭,語氣堅定,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時季光,“會的,一定會的,安染一定會撐下去的。”
時季光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眼裡的晶瑩瞬間順着清冷淡漠的面容滑下,他看着搶救室,薄脣輕啓,帶着顫抖。
“慕安染,撐下去----安染----爲了我,撐下去-----!”
手術進行了四十分鐘,裡面的門突然被推開,護士焦急的衝了出來,“快,先生,簽字!你太太大出血,情況十分危急,馬上籤了這張病危通知單和搶救須知,醫生要進行最後的搶救!”
“你說什麼?!”時季光通紅的雙眸冷冷的盯着護士。
護士把一張單子遞給他,着急的說道:“別耽誤搶救時間了,快籤!你太太等不起了!”
時季光握着筆,指尖都在顫抖。他簽過無數次的名和文件,而這張病危通知單籤個字,卻用了他此生最大的力氣。
當時季光三個字在右下角簽下的時候,時季光才發現,這大概是他這輩子簽過的最醜的簽名,只因爲握筆的手一個勁的在顫抖。
名字簽完,護士看向席涼穆,“快,病人需要血!跟我進去!”
席涼穆立馬點頭,擡腿迅速進搶救室。
護士剛轉身,時季光一把拉住她,眸光深紅帶着沉痛,聲音有些喑啞:“我妻子----會平安的是不是?”
護士搖搖頭,“先生,您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護士和席涼穆進去搶救室,時季光全身虛脫無力靠着牆壁站着,支撐着自己的身子,眸光沉痛而深紅。
“慕安染,你真的要殘忍嗎?真的要殘忍到不要我嗎?”
“慕安染,你能不能善良一次,留下來,陪着我?”
“慕安染,慕安染,慕安染......”
時季光一邊輕輕呢喃着慕安染的名字,一邊淚水再次滑落。
今天一天是他有懂事記憶以來第一次流了這麼多的淚水,而他的淚水全部送給了一個叫慕安染的女人,是爲她而流。
手術再次進行了大半個小時,席涼穆慘白着臉走出來,整個身子都在晃動,步伐極度不穩,雙眸通紅。
見他出來,時季光立馬上去,着急的開口問道:“安染呢?”
席涼穆恍若未聞,手臂處抽血的地方流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漬,順着白皙的手腕下滑。
他的反應,讓時季光的心裡涌起極致的恐慌,提高聲調就低吼:“我問你安染呢?!”
席涼穆抿了下脣,開口的聲音十分沙啞,“時季光......進去看她最後一眼吧。”
席涼穆的話讓時季光的身子顫抖着後退了兩步,衝着席涼穆就大吼:“你他-媽-的閉上烏鴉嘴!我一個字都不信!!”
怎麼可能!他不信!安染不可能真的......
時季光想到這,轉身就迅速衝進急救室。
而席涼穆站在走廊上靠着冰涼的牆壁緩緩滑下,頹廢無力的坐在地板上,無聲流下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