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尋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楚思思逐漸遠去的背影,居然有一種格外強烈的,想要追上去緊緊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
然而他的腳只是不受控制地往前邁了一小步,然後就生生控制住了。
秦尋雙拳緊握,在心裡暗暗嘲笑自己居然也會有這麼沉不住氣的時候。
美國那邊的事情刻不容緩,能不能徹底毀掉池昂在國外的勢力就要在此一舉了。
反正等他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那邊的事以後,他們就能夠再見面了,秦尋這麼自我安慰着,直到飛機飛過窗外才轉身離開。
飛機上,由於秦尋包下了真個頭等艙,所以偌大的機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
楚思思因爲第一次和他們倆見面,再加上她本來就是個慢熱的人,所以很少主動開口,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是沉默地微笑着。
林如海上了飛機以後就斜躺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偶爾睜開眼故意懟胡曉曉兩句,所以大部分的時間裡都是胡曉曉一個人興高采烈,眉飛色舞地講着話。
“思思姐你也是北冥人嗎?”
“思思姐你是什麼星座的啊。”
“思思姐你頭髮好長好軟啊,林如海老說我的頭髮像一堆稻草。”
“稻草小姐你快閉嘴吧,沒看到思思已經很累了嗎?”林如海忍不住刻薄地說。
胡曉曉生氣地撅起嘴,看着林如海依然閉着眼,忍不住偷偷對着他辦了一個鬼臉,然後又小心地接着對楚思思說:“思思姐你會不會嫌我煩?”
“當然不會,你,很可愛。”楚思思真摯地說。
其實因爲網上的事情,她這兩天都沒有休息好,現在確實有些困,但是胡曉曉的熱情實在是讓人不忍心拒絕。
再加上她一直這樣和她這樣說着話,也能分散一些楚思思的注意力,讓她能夠不那麼地思念某個人。
其實才從他的身邊離開不過短短兩個小時,可是她已經非常非常地想念他了。
“思思姐你長得可真漂亮,你不知道,我聽說我男神居然有了未婚妻的時候,還以爲他是被迫和哪個千金小姐聯姻了呢,就是那種永遠用鼻孔看人,脖子昂地就像個野山雞一樣的那種,你知道吧?”
林如海在聽到她這個比喻,頓時也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楚思思同樣哭笑不得,“那現在呢,你怎麼就知道我和他不是商業聯姻呢,因爲我看着不像個千金小姐嗎?”
胡曉曉連忙把頭搖地像個撥浪鼓一樣。
“當然不是啦,你不僅像,而且還是白天鵝一樣的那種,我在候機室說要抱男神的時候你都沒有生氣,還很溫柔地看着我笑,我那時候就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了。更重要的是男神看你的眼神啦,哇,就像,就像......”
她皺着眉很用力很認真地在想着形容詞,楚思思和林如海不禁全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就像是林如海每次到唐人街看到肉包子時的眼神一樣.....”
林如海和楚思思同時一愣,然後楚思思看着林如海瞬間黑成鍋底的臉色,忍不住捂着嘴憋笑憋地眼淚都要出出來了。
林如海揚手又是一個爆粟。
“胡曉曉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扔回美國。”
“好啊好啊,我正好去找我的大男神和小男神。”
“小男神?”
楚思思忍不住好奇。
“嘻嘻,就是顧澤啊。思思姐你不覺得他和秦總一樣,都是屬於那種禁慾系的嗎?”
楚思思仔細回想了一下顧澤平時寡言少語,清秀溫雅的樣子,確實和秦尋差不多,看着都是那種對人總保持着一分疏離的人。
“切,你們可別那小子騙了。他啊,悶~騷着呢!”
“我不許你這麼說我小男神!”
“我偏說!”
楚思思笑着看這對小情侶之間有趣的互動,思緒忍不住透過窗外的重重雲層飄向好遠。
不知道秦尋現在在幹些什麼。
到達馬爾代夫以後,立馬就有專車等候在機場,將他們安全護送到了酒店。
酒店就緊挨着大海,林如海忙着檢查安保,聯繫人手。
胡曉曉在房間裡等得無聊,實在坐不住了,就蹦躂着來到楚思思的房間,想要和楚思思一起去海邊散散步。
楚思思剛剛和秦尋打完電話,看了看外面天色,正是傍晚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候,於是換了衣服和胡曉曉一起出了門。
夕陽西斜,沙灘上更多了一份靜謐,三三兩兩的遊客臉上都帶着愉悅的笑容,慢慢地往酒店走,每走幾步就能看到小朋友們堆得各種各樣的沙堡,童趣可愛。
兩人在海風中慢慢走着,楚思思的長裙和長髮一起被在風中飛揚。
胡曉曉依然是元氣滿滿地樣子,和她聊着各種天馬行空,搞笑有趣的話,楚思思正聽得入神,就見她眉頭一皺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楚思思扶着她的胳膊關切地問。
胡曉曉聳聳鼻子,搖搖頭,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指了指,然後楚思思很明顯聽到了咕嚕一聲,“我餓了。”
楚思思笑着提議要不要回酒店吃午飯,卻被胡曉曉果斷拒絕了。
“嘿嘿,我剛剛看到有一家店在買很好吃的小甜點,林如海不讓我吃的,說我牙不好,我們能不能先在外面吃了然後再回酒店吃飯啊。”
完全就是個小孩子嘛。
“那好,我去陪你買。”
“咦,思思姐你不吃嗎?”
“嗯,我不太吃甜的。”
“那你就在這等我吧,我買完就趕快過來找你了好不好。”
楚思思看着她根本等不及的樣子,連忙點頭,然後還不放心地叮囑道:“你別亂跑,小心些。”
“知道啦!”
楚思思一直看着胡曉曉飛快地跑得沒了蹤影后,才轉過身,正想找個躺椅休息一會兒,然而瞬間就傻在了原地。
男人的背後是被夕陽染紅的海天,就像從上而下蔓延開的大大片血色。
而他就在這巨大的紅色中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來,連向來盛着三月春風的琥珀色眼眸中,似乎也沾染上了這種血色的戾氣。
是池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