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教室門口,禮貌地朝講臺上的許飛舟鞠了一躬,便道歉,“抱歉,老師。”說完,我便提着包準備趕往教室的最後一排。
我前腳剛踏進教室,許飛舟便走下講臺。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只好停下腳步。
他一邊朝我走過來,臉上掛着溫和有禮貌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文質彬彬,加上清秀的臉龐,算得上氣質出衆。
他站到我面前,聲音有如玉石之聲,純淨而又富有磁性,“叫什麼名字?”
許飛舟的聲音雖然很好聽,但不知爲何總覺得他說出來的話有些涼薄冷意。
我好奇地看着他,有些迷惑,按照一般情況來看,這種成人培訓班,學生遲到了老師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壓根不會管這麼多。
心裡微微有些不爽,但畢竟是自己遲到了,只好老老實實,像一個小學生一樣站着,“你好,許老師,我叫林小艾。”
對方點點頭,接着問道:“知道幾點上課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即使再笨,也明白了對方正對我遲到的行爲表示不滿,語氣裡透着似有若無的不爽和責備。
“知道……”
我像個孩子一樣低頭站着,老老實實地聽他說話,我感覺到對方犀利又毒辣的眼光在我身上肆意橫掃。
“你不用低着頭,又不是小學生。”
許飛舟突然又來了這麼一句話,我一僵擡起頭來,看着他。
他眼裡帶着不加掩飾的鄙夷,嘴角卻是始終掛着溫和的笑臉,完完全全就是笑面虎的典型,笑得倒是人畜無害,沒想到說出來的話這麼刻薄。
我爲自己剛剛竟然覺得許飛舟好相處而道歉,真是實力打臉啊……
我表面上附和着他點點頭,然後與他對視。心裡卻忍不住腹誹道,丫的,你也知道不是小學生,你還這麼嚴厲較真。
對方一家興趣盎然地盯着我,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一雙犀利的眼神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
接着毫不留情地打擊道:“遲到了就好好認錯,表面上的附和只會讓我對你更加不滿。”
我瞳孔被驚得猛地一縮,這貨是過來折磨刁難我的嘛?我忍不住在心裡仰天長嘯,對眼前的人好感度直線下降。
我愕然地看着他,咬咬牙,我錯了我認了。
“抱歉,我知道了。既然上課了我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先會座位上了。”
我乾笑兩聲,擡腳就要走。
許飛舟明顯不願意這麼輕易就放過我,繼續揪着遲到的話題不放,“我的課你是第一個敢遲到的。”
我一愣,看看他,然後又把目光投向班上其他人。
在座的家裡不是有錢就是有勢,按照他們的性子不可能這麼聽話啊。
我有些慌了,眼前的人看來很不好惹啊,表面上文質彬彬,實際上內心就是住着一個惡魔。
此時我再看向他時,剛纔還覺得溫和有禮的笑容,現在怎麼看都是獰笑,眼裡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狠戾和惡劣。
我嚥了咽口水,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老師,我知道錯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說第一次的時候我還特意強調了一下,意在讓對方能夠意識到我是初犯,給我留一個全屍。
沒想到再一次被許飛舟拆穿,“你不用給我強調,既然你敢遲到,說明你對這堂課應該非常瞭解了。”
我一驚,這又是什麼套路?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許飛舟就翻來了課本,“這樣,你給我複習總結一下上節課我說了什麼。”
我瞪大瞳孔看着許飛舟,徹底呆在原地。
上節課?最近一直忙着找秦越,壓根就沒上過課,哪裡知道上一節課說了什麼。
而且,別說上一節課了,你要是不拿出書來,我都不知道這節課需要用到的課本。
“許老師,我很抱歉,最近因爲有些私事一直沒能來上課,所以對於上節課的內容我真的不清楚。”
“不清楚?嗯……我很不喜歡這個回答。”
許飛舟用一隻手拖着下巴,沉吟道。
我看着他臉上迅速聚集起來的烏雲,知道對方要爆發了,連忙又補充道:“許老師,課後我會好好做筆記,自學一遍的。”
“自學?”
許飛舟一臉反問。
完了!這個回答可能完全觸及到了他的爆炸點。
我又慌慌張張地解釋,一邊擺手,“不是,不是,我會向同學請教的。”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慫,可是什麼叫師威,這一瞬間我算是徹底體會到了。
“算了,我也不和你計較,這節課你就站這上吧。”
說完,許飛舟也不看我,徑直走回講臺。
看着他瀟灑的背影,心裡忍不住腹誹一句,你丫的,壓根就是已經計較完了好吧,還罰站!!
沒辦法,我只好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然後取出揹包,從包裡拿出書和筆記本。
上課期間,許飛舟倒是再也沒有刁難過我,前幾分鐘我還內心非常不滿,對着許飛舟時不時會在心裡嘟嚷幾句。
慢慢地,我被許飛舟上課的內容所深深折服。
這個人這麼傲慢是有道理的,他的實力完全能夠配得上他的脾氣和性情。
他幾乎把每一個課本上的知識點都說到了,而且做了比教材上更淺顯易懂的註解。
除此以外,他還引用了許多課外新的知識點,無論是分析問題,還是對這些經營管理上的問題,他都提到了許多新穎的解析方式。
一節課下來,雖然很辛苦但真的可以說是收穫頗豐。
下課以後,許飛舟回辦公室經過我的時候,停下來對我說道:“下去吧,下次再遲到就不要過來了。”
我點點頭,“謝謝老師。”
回到座位上的時候,我剛坐下,就聽到前面幾桌的同學在討論許飛舟。
“拽什麼啊!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啊!”一個女生一臉不滿地撐在桌子上。
“就是的,什麼許飛舟,我看是許沉舟,真的自己當回事了。”
其他幾個女生也開始附和,就這樣幾個女人湊在一堆,開始對許飛舟品頭論足。
我本來不怎麼在意,這大小姐在家裡從來都是被寵得上天的人,什麼人敢像許飛舟這樣苛責她們啊,所以,許飛舟會被她們這樣討厭也是理所當然。
“你們不能這樣說許老師,他很溫柔的。”
一個女生突然站起來,朝那幾個人說道,聲音很急切,給人一種護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