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尋,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終究,作爲中年人的秦遠,有着跟年輕人不同的心軟。
想着楚月兒懷裡那個總歸是池昂的孩子,而池昂也總歸是他的親侄子,這般想來,感覺這樣的做法未免有些太絕。
“怎麼樣了!”
這時,楚思思也從家裡趕來。
聽說楚月兒流產了,她的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曾也懷過孕的她,自然清楚那種對於流產而恐慌的心,她不知此時裡面躺着的那個她,會不會因爲這個孩子而意識到自己所做的錯誤。
但是,她們既然註定是相對立的敵人,那她也無需去同情。
帶着複雜的心緒,楚思思望了眼不遠處的病房,忍不住輕嘆了口氣。
不過,當前還是要將事情處理好才行。
於是,她走到秦遠的身旁,看着他略有些愁緒的神情,輕聲安撫了兩句,接着將一同帶來的孩子交於秦尋懷中,然後一行人在病房外的長椅上乾坐着等楚月兒醒來。
另一邊,殺害了一條小生命的池昂,狀態也一點都不好,他已經在失望和悲傷中漸漸迷失了自我。
從離開老宅後,他就恍恍惚惚地遊蕩在街上。
不知不覺,就從白天走到了晚上。
而他的雙腳也不自覺停在了一家酒吧的門口。
酒?
可能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會是個好東西。
看了看頭頂閃爍的霓虹燈,他微微勾起嘴角,不多做猶豫,徑直走到酒吧內的吧檯旁。
夜晚的原因,酒吧內早已人聲鼎沸。
酒瓶碰撞的聲音、男女嬉笑的聲音、重金屬音樂的聲音...
好吵啊!
極少來這種地方的他,掃視了一圈周圍,眼中閃過一絲不爽。
但在看到服務員送上的一箱酒水後,他的臉上又不禁掛上一抹牽強的笑容。
現在讓他發自內心的笑出來,可真難。
隨後,他晃晃頭,將腦袋裡閒雜的東西搖盡,拿起酒瓶子就往嘴裡灌。
澀而微苦的味道,讓他終於感到了一絲暢快。
慢慢的,他喝酒的速度開始加快,桌上的空瓶子越來越多,他的眼神也越來越迷離。
最後,在他的神智完全迷糊了之後,他跳下高椅,晃悠着身體,隨着音樂走進舞池。
“思思...”
不知道爲什麼,醉後的他腦中閃過的竟是楚思思的面孔。
他嘟囔着,雙眼四處尋找着與腦中相同的五官。
“找到了!”
最終,在看了一圈又一圈的姑娘後,他在一個卡座旁看到自己所熟悉的面孔。
這對於他來說,就彷彿找到了寶藏一般,臉上立馬揚起了孩子般傻氣的笑。
然後他快步走去,在那個姑娘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一把拉來,低頭就吻住了對方的雙脣。
“思思..”
啪——
可惜,這個吻還沒能維持幾秒,一個酒瓶子就砸在了他的頭上。
玻璃碎渣伴隨着酒水留在他的髮梢。
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前方,疼痛讓他的頭腦微微清醒,他剛想開口解釋,對面涌來的一羣男人,直接將他的聲音淹沒。
好痛..感覺全身跟散架了一樣。
等到周圍不再溫暖,冷風灌進他的衣服,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都做了什麼。
此時,他已經被衆人從酒吧裡扔了出來。
馬路兩旁,行走的路人都紛紛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
他不以爲然,拖着沉重的身體緩慢爬起,隨手用手扶着自己都快要垂下來的腦袋。
這些人下手真的好狠,直叫他腦袋疼得要裂開。
心中帶着抱怨,池昂渾渾噩噩地走在馬路上。
正當他準備過馬路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涌出的一些畫面,讓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
“嘟——嘟——”
緊接着那由遠而近的車鳴聲,驚得他更是直接站在了原地。
叫什麼叫!
他氣急敗壞,剛想扭頭罵兩聲,一陣刺目的亮光便讓他感覺自己似乎飛了起來...
醫院內。
等了半個小時之久後,楚月兒終於被醫生推進了病房。
看着還閉目不醒的她,楚思思主要要求留下來照顧,畢竟不能讓外人留下非議的理由。
隨後,她便將孩子交給了秦尋找來的保姆,自己則跟着護士走進了病房。
而在她進入病房後的同時,遠處傳來焦急的叫喚聲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這是一張從醫院外推進來的病牀,看醫生的神情,病牀上躺着的病患應該十分的嚴重!
“等一下!”
眼看着這一行醫護人員就要過去了,秦遠突然叫住了他們。
“怎麼了?如果沒什麼事,請不要耽誤我們急救。”
醫生一回頭,臉上帶着明顯的不耐。
“就讓我看一下病患!”
只見秦遠快速走到病牀旁,望了眼病牀上的人,臉上的表情隨即轉變爲震驚。
“怎麼了?”
見此,秦尋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池昂!醫生!他怎麼了!”
一聽這名字,秦尋也顯得有些驚訝,讓保姆看好孩子後,跟着父親一同前去了解情況。
“傷患是在晚上出的車禍,現在我們需要立刻將他送去急救,不然他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此話一出,秦遠嚇得直接一激動,昏了過去。
索性秦尋反應快急忙接住他後倒的身體,然後一邊讓護士帶着自己父親下去休息,一邊催促着醫生快去治療。
如今這以情況,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過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到秦遠醒來的時候,他慌張地坐起身,一張嘴便是詢問池昂的情況。
然而秦尋給他的答覆卻並沒能讓他安心。
“他還在急救。”
憂傷的情緒慢慢瀰漫過他的全身,他哀嘆一聲低下頭,心中只剩下愧疚。
“唉——都怪我!”
現在也不知道池昂的情況到底是好還是壞。
但他絕不能讓他哥哥唯一的孩子再出現第二次的意外,不然等到他壽終正寢去見秦則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活着時所做的一切了。
見他情緒這般低沉,秦尋也不再說話,但心中默默地將一切都歸責到楚月兒的身上,明明自己只是算計了這個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