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些什麼？”
姜暖不動聲色的問，手指已經微微彎曲攥成了拳頭。
“她說，她這一輩子，估計都很難忘記聞人臻，因爲這是她第一次愛上的男人。”
“.......”姜暖無語。
“她又說，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跟聞人臻不可能在一起，因爲聞人臻愛的人是你，雖然，她跟聞人臻差點就聯姻。”
“......”姜暖沒接話。
“她還說，她想了很多，還是希望你們倆在一起，因爲你們倆，是真正相互愛着對方的人，她不忍心去當一個破壞者，破壞別人的感情，破壞別人的家庭。”
“.......”姜暖繼續沉默。
“她甚至還說。她願意遠遠的看着你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說看着心愛的人幸福，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因爲你愛他，你才希望他過得好。”
“......”姜暖只覺得這一刻，所有的思緒都完全的打斷了。
她從來沒想到，寧馨兒是這樣的想的，她更加沒想到，寧馨兒居然會把自己的這些秘密都告訴給程芸兒。
寧馨兒怎麼會突然跟程芸兒這般親近，連知心話都能說出來？
難道，僅僅因爲，她們倆的名字裡都有一個兒字？
就在姜暖大腦各種混亂時，程芸兒已經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的朝着姜暖走過來。
她一邊走一邊說：
“昨天，和寧馨兒一席長談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有一種愛人的方式叫成全，虧我比寧馨兒大好幾歲，卻沒有她來得通透，還要她來告訴我這個道理。”
“......”姜暖望着程芸兒，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她能做到成全，能做到默默的祝福，而我呢？”
程芸兒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然後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幽幽的道：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爭奪，在想方設法的爭奪，爭奪那些——原本早已經不屬於我的東西。”
姜暖聽了程芸兒的話，心裡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她總覺得，程芸兒跟她說這些是有什麼目的的。
而這時，程芸兒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
房間裡的光線原本就晦暗不明，此時程芸兒的身影又投在她身上，讓她一瞬間有種陷入黑暗，難見光芒的錯覺。
姜暖深吸一口氣，擡眸看着走到跟前的程芸兒。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寧馨兒是這樣想的，原來每個人的愛情觀都還真是不一樣呢。”
“......”程芸兒就那樣一動不動的注視着她。
“看來，以後我也要多跟寧馨兒學習，她的心胸的確是寬廣豁達，這些，我們還真就不及她。”
程芸兒低頭看着姜暖，雖然離得近，但姜暖覺得，她此時說的話，程芸兒不見得就聽進去了。
而程芸兒那雙發紅的眼睛幽深得讓她覺得可怕，甚至想要逃離。
程芸兒幽幽的說：
“寧馨兒教會了我，愛一個人，未必一定要得到他，其實成全他，讓他得到幸福，纔是愛他的最好方式。”
“.......”姜暖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一直以爲，程芸兒愛聞人臻已經瘋狂得入了魔，估計再也沒有人拉得回來了。
可誰知道，昨天寧馨兒來跟程芸兒的一席話，卻讓程芸兒瞬間大徹大悟過來了。
都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所以，現在，我就想要成全他，想要他獲得幸福。”
姜暖聽了程芸兒的話呼吸當即一窒，心跳在瞬間加速，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
程芸兒伸出蒼白的手輕輕的放在姜暖的肩膀上，開口的聲音卻溫柔得有幾分不真實。
“姜暖，他愛你，我看得出來，雖然他當初和袁安琪也曾走到了結婚的地步，可袁安琪跟聞人良走後，他並沒有去尋找袁安琪。”
“而你當初在南非提前回國，他得到消息即刻開車去機場追你，然後在鉻礦競標成功的當天就離開了南非，連慶功宴都沒參加。”
“去年，你拿着我給你的假離婚證失蹤後，他更是像瘋了似的尋找着你，那段時間的他，整個人好像丟了魂魄一樣。”
“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我以前以爲他是愛我的，可當我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時，我才知道，他真正愛的人是你。”
“.......”姜暖默默的聽着。
“所以，不要辜負他，因爲他是真的愛你。”
“他以後肯定還會遇到一些困難，顧暖，無論何時，不要離開他，不要放開他的手。”
“還有，你要告訴他，當初被他殺了的羅志銳沒有死，他一直隱身在美國，一直在想着要推翻聞人臻。”
“另外，江薇可能也是羅志銳的人了，你要提防着江薇那個比我還瘋狂的女人。”
“還有，羅志銳可能跟聞人臻的姑姑聞人惠婷認識，沒準還有什麼牽連，你要讓阿臻對聞人惠婷提防一點，不要太過相信。”
“......”聽了程芸兒說的這些話，姜暖瞬間震驚到反應不過來。
聞人臻五年前坐牢她是知道的，據說那一次是因爲失手殺了羅志銳。
後來蔡天佑和她分析過，當初的羅志銳有可能沒死，而是借用孿生兄弟羅志坤的證件逃到美國去了。
她知道聞人臻，程芸兒跟羅志坤兄弟有牽扯，可她做夢都沒想到，姑姑聞人惠婷居然跟羅志銳也有牽連。
那姑姑聞人惠婷明知道羅志銳和聞人臻是生死對手，她爲何還要跟羅志銳聯繫呢？
“還有聞人良和朱建設，朱建設經過這一次，估計大受挫折，要退回春城安靜一段時間了。”
“但是聞人良，他肯定會不甘心，畢竟他也是聞人俊林的兒子，他一直認爲自己比聞人臻能幹，所以他會快速的找到聯手的人再次圍攻阿臻的。”
“另外，俞力深那個人，狡詐多變，沒有底線，你不要再相信他。”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姜暖有些不明的看着眼前的程芸兒。
“顧暖，因爲他是真正愛你的，”
程芸兒抓住姜暖肩膀的手稍微用了點力按了下：
“而你，不能辜負他對你的愛，你一定，要永遠都跟他站在一起，和他一起面對未來的風風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