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聞人臻果然沒有回來。
晚上，姜暖和劉阿姨把溫巖哄睡了，回到房間，纔拿出手機來打他的電話。
電話響了將近半分鐘，就在姜暖以爲不會被接起準備掛斷時，電話終於在那邊被接起了。
“姜暖，你還沒睡？”
聞人臻的聲音刻意壓低從手機裡傳來。
“準備睡了，”
姜暖如實的回答，然後又低聲的問：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四哥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嗯，處理得差不多了，”
聞人臻低聲的道：
“估計後天就回來了。”
“哦，還有後天才回來啊？”
姜暖輕嘆了聲。
“怎麼，想我了？”
聞人臻在電話那邊低聲的問，不過卻聽不出笑意。
“誰想你了？”
姜暖不承認的反駁着，然後又問：
“你舅那邊究竟出什麼事了？我也沒敢問媽。”
“不是舅舅家出事，這事兒你別問媽了。”
聞人臻在電話裡輕聲的叮囑着：
“事情差不多辦好了，明天上午肯定能結束，我會盡快趕回來的，嗯。”
“哦，好吧，”
姜暖輕嘆了聲：
“那我先睡了，你在外邊要多保重自己的身體。”
“嗯，我知道，”
聞人臻低聲的應着：
“你在家裡帶着兩個孩子也要多保重，早點休息，不要累着自己了。”
兩個孩子？
姜暖稍微愣神一下才反應過來，聞人臻連她肚子裡這個都算上了。
她的臉微微一紅，正欲掛電話，聞人臻又在電話那邊喊了她一聲：
“小暖。”
“嗯？”
她應了聲：
“有事？”
“沒事了。”
他在電話那邊低聲的道：
“就是......想喊喊你。”
“......”姜暖默。
嘴角微微撅起一抹弧度，然後已經結束的手機放牀頭櫃上。
只是，放下手機的那一刻，她的臉色卻又在瞬間沉了下去。
剛剛，她在手機裡聽到了哀樂，雖然她對音樂不太熟悉，可小時候也聽顧玲談過鋼琴，多少也算是耳染目濡過一點點。
她確信，從聞人臻那邊傳來的是哀樂，也就是說——
聞人臻趕過去，是參加葬禮。
可他參加誰的葬禮？
想到這裡，姜暖的心猛的撲騰撲騰的跳着，然後又伸手抓過自己的手機，顫抖着翻出蔡天佑的電話號碼來，毫不猶豫的撥打了過去。
只是，很快，手機裡傳來的卻是：
“你撥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關機？
四哥的電話關機？這一下姜暖更加慌亂了。
她用顫抖的手翻出阿奇的電話，這還是之前她從江海回來，當時急着找溫巖，蔡四給她的阿奇的號碼。
好在，這一次手機很快就接通了，而且也很快就被接起了。
“喂，夫人？”
阿奇在電話那邊詫異的喊着她。
“阿奇，你這兩天有跟四哥聯繫嗎？”
姜暖問這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我跟總裁都在四哥這邊。”
阿奇在電話那邊低聲的說：
“夫人，你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問......四哥他.......還好嗎？”
姜暖這話問出口，心都提到了嗓子邊。
“四哥他挺好的。”
阿奇的聲音又壓低了一些。
“那你們......你們去那邊做什麼？”
姜暖忍不住又問，不待阿奇回答又補充了句：
“我聽你手機裡好似有哀樂傳來？出什麼事了？”
阿奇在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然後才低聲的道：
“這邊的一個朋友走了，總裁跟四哥都來參加她的葬禮。”
“你確定，四哥是在那邊參加葬禮？”
姜暖又追問了句。
“我確定，”阿奇非常肯定的說。
“哦，好吧，”
姜暖一顆心重要落回到肚子裡去了，然後長長的吐了口氣。
“夫人，還有事嗎？”
阿奇又在電話那邊問。
“沒事了，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姜暖說完這句便掛了電話。
怪不得她說聞人臻手機裡傳來的怎麼是哀樂，原來他過去是參加朋友的葬禮的。
她把手機放牀頭櫃上，打了個哈欠，這才覺得倦意無比，躺在牀上，拉個被子，又連連打了兩個哈欠，這才閉上眼睛睡覺。
而這邊，阿奇剛掛了電話，就見聞人臻朝他走過來了。
“夫人打來的電話。”
阿奇不等聞人臻出聲就率先老實交代。
“嗯，她問你什麼？”
聞人臻好似並不感到意外。
“她問我這兩天有沒有跟四哥聯繫，我說在在四哥這邊，然後她問我手機裡怎麼有哀樂，我說總裁你過來參加朋友的葬禮。”
阿奇把話如實的回覆了一遍。
聞人臻抿緊脣，半晌才又問了句：
“那她還說了些什麼？”
阿奇搖頭：
“什麼都沒說了，就讓我去忙吧，說不打擾我了。”
“哦，我知道了。”
聞人臻點了下頭，轉身朝禮堂走去，哪裡擺滿了白花和掛滿了黑紗。
羅依依並不是蔡天佑的妻子，可蔡天佑卻以安葬自己妻子的禮節安葬羅依依，並且找人刻的墓碑上都是蔡天佑之妻幾個字。
他來這兩天了，蔡天佑極少說話，不過卻一直以一個丈夫的身份在招呼着客人，甚至是——
羅家人。
羅依依是羅志坤同父異母的妹妹，只不過羅依依的母親是羅家老爺子養在外邊的女人，所以羅志坤兄弟從來也沒認過羅依依這個妹妹。
這一次羅依依過世，蔡天佑還是通知了羅依依的父母，不過羅家老爺子並沒有來，只是羅依依的母親和羅依依的外公外婆等來了。
黑髮人送白髮人，原本就是讓人很難接受的事情，何況羅依依的母親就羅依依這一個女兒。
當年羅依依遭人輪了的事情羅依依的母親並不知道，而她只知道羅依依的未婚夫是蔡天佑送進監獄的，也只知道後來羅依依跟了蔡天佑。
所以，在羅依依母親的認知裡，蔡天佑應該是羅依依的丈夫，即使蔡天佑跟羅依依並沒有辦理結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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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的誤解，蔡天佑並沒有出面澄清，反而讓他們將錯就錯，何況，他的手下，個個都叫羅依依嫂子。
聞人臻走進內堂時，看到羅依依的母親正在質問蔡天佑，好像是她聽人說蔡天佑對羅依依非常冷淡，長年累月不在家，而羅依依正是因爲長期鬱悶才生病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