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些不放心。”
顧遠航看着病牀上臉色蒼白的母親。
“爸，你放心，看護會把奶奶照顧好的。”
顧暖也勸慰着顧遠航：
“爸，你還是回去吧，顧家......你還是回去看看吧。”
保險櫃打開，裡面空空如也，爺爺和林芙蓉，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把顧家翻個底朝天呢？
“那.......好吧。”
顧遠航聽聞人臻說請了看護，倒也沒有再堅持，畢竟這幾天他的確是累壞了。
聞人臻原本是想請顧遠航一起去吃宵夜的，可見時間的確太晚了，大家都累得不行，最終宵夜做罷。
“顧暖，你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聞人臻開車路過宵夜攤問。
“我只想回去睡覺。”
顧暖打了個哈欠，此時沒有比睡覺更重要的事情了。
聞人臻笑，沒說什麼，只是不知不覺得加快了回家的車速。
————
顧遠航原本不想回涴花溪的。
因爲他知道回去也是和父親起爭執，沒找到房地契的父親情緒肯定不好，看見他肯定拿他出氣。
所以他直接開車去的美善醫館。
想着今晚在美善醫館住一晚，明天去醫院把母親的事情安頓好，聽聽這邊專家的意見，明晚再回涴花溪去。
然而，等他的車開到美善醫館時，他纔想起自己沒帶美善醫館的鑰匙。
前兩天去上海，他把鑰匙放涴花溪的書房了。
不得已，他又只能開車回涴花溪。
已經零點多了，希望父親和林芙蓉都睡下了，他不希望在如此疲憊的情況下和父親爭吵。
凌晨的濱城格外的寧靜，而凌晨的涴花溪則更加的寧靜。
顧遠航的車開到涴花溪門口時，意外的開不進去。
因爲門被反鎖了，他只能把車停下來推門下車。
掏出院門鑰匙開門進去，當即就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大跳。
以爲走錯了，趕緊退出看了下門牌號，並沒有走錯。
以爲眼花，揉揉眼睛再次走進來。
再看，依然還是和剛纔看到的情形一樣。
涴花溪庭院裡的花草樹木全都被不見了，整個庭院被挖得面目全非。
除了那棟樓房，其它地方完全跟農田一樣。
他沒想到，他就隨口說了句不知道母親埋在哪裡，父親真就動鋤頭開挖。
這簡直是.......
身邊，堆放着被挖出來的樹木，有一顆茶花樹還是當年他和母親一起栽種的，現在居然就這樣躺在地上了。
他蹲下身來，用手撫摸了下，然後才心痛萬分的站起來。
而右手邊單獨那間小屋子裡，王媽的鼾聲正均勻的傳來。
他重重的嘆息一聲，無奈的搖頭，擡腳緩慢的朝大廳門走去。
密碼鎖，他很自然的輸入密碼，大廳門悄然開啓。
大廳裡格外的安靜，他正想躡手躡腳的上樓，卻聽見父親的書房有聲響傳來，而沒關緊的門縫也透出亮光。
快凌晨一點了，父親還沒睡？他這個時候在做什麼？
稍微遲疑一下，顧遠航還是轉身朝着顧岐山的書房走去，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啪啪啪”的聲響，混合着女人的嬌喘......
他輕輕的把門推開，沙發上，顧岐山正趴在一個女人身上揮汗如雨。
而那個女人，居然就是他顧遠航的妻子——
林芙蓉！
____
雖然凌晨纔回到臻園睡下，可顧暖依然在早上七點多就起牀了。
“聞人，上班不用等我，今天我請假一天，等下要去醫院看奶奶。”
吃早餐的時候，顧暖對聞人臻說。
因爲睡得晚，早餐都還是聞人臻讓劉姐從外邊買了送過來的。
“好，我上午有個會議，不能陪你去醫院，”
聞人臻的手覆在顧暖的手背上輕輕的握了下：
“有情況打我電話，如果我電話打不通，就打李明軒的，他會隨時爲你服務。”
“知道了，我不會有事的。”
顧暖笑着回答。
“沒事就好，”
聞人臻笑，倆人又默默的吃着早餐。
“這輛車先給你代步，”
聞人臻把一串車鑰匙遞給顧暖：
“你最近要醫院公司家三點一線的跑，打車坐地鐵都不方便。”
“什麼車？”
顧暖接過車鑰匙問。
“就是我那輛輝騰，”
聞人臻笑着道：
“以後我就開邁巴赫上下班好了，輝騰暫時給你代步，等你生日時再送輛新車給你。”
“哦，其實不需要送車給我，我也不是很喜歡開車，”
顧暖趕緊說：
“何況我車技也不是很好，萬一........”
“那來那麼多萬一？”
聞人臻笑着着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替我給奶奶問好，我上班去了。”
顧暖待他轉身時才發現劉姐剛好從廚房出來，她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下。
聞人臻真是，沒發現家裡還多了個人嗎？
“先生跟太太真是恩愛，”
劉姐笑着說：
“太太，你嫁給先生這麼好的男人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謝謝！”
顧暖趕緊轉身上樓，聞人臻上班去了，她也得趕緊去同順醫院看奶奶。
早上八點多，顧暖趕到同順醫院姜美玲的病房時，意外的發現父親顧遠航居然早就到了。
“爸，你怎麼這麼早？”
顧暖有些詫異的看着顧遠航，當發現他臉色極差時，忍不住關心的嗯：
“爸，你怎麼了？”
“我凌晨三點就過來了，”
顧遠航一臉的疲憊之色，看着顧暖，心痛萬分的道：
“顧暖，涴花溪，被他們翻得不成樣了。”
涴花溪被翻，在顧暖的意料之中，她低聲的安慰着父親：
“爸，讓他們翻去吧，怎麼翻也不至於把房子拆了不是？”
“可他們把庭院裡的花草樹木全都挖了，好多都是珍貴的樹木啊，”
顧遠航說到這個就心痛：
“還有些是你爺爺跟你奶奶一起種下的，我不知道你爺爺他爲了房地契居然會變成那個樣子。”
顧暖看着情緒如此低落的父親，又看了看病牀上一動不動的奶奶，正想說幾句安慰的話，顧遠航的手機就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顧遠航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然後淡然的按下接聽鍵。
“喂”顧遠航的聲音疲憊中帶着淡漠清冷。
“遠航，我是林芙蓉，你現在哪裡？”
手機那邊，林芙蓉的聲音迅速的傳來。
顧遠航原本疲憊的臉色此時明顯的冷了一下，而旁邊的顧暖也隱隱約約聽到了林芙蓉的聲音。
父親和林芙蓉的關係不一直都還不錯的嗎？
怎麼會聽到林芙蓉的聲音父親的臉上都冷了下去呢？
昨晚，父親回顧家後發生什麼事情了？
因爲保險櫃空空如也，父親和林芙蓉吵架了嗎？
“遠航，我們見一下好嗎？我現在同順醫院斜對面的同福酒店204包間，我知道你在醫院陪着你母親，有些事情，我們倆也還是需要溝通和談談，你說是不是？”
林芙蓉的聲音放得比較輕柔，又做求好的意思，不過顧遠航的臉色卻依然冰冷着。
“我覺得，我們倆之間沒什麼好談的了。”
“遠航，如果你一定要這樣意氣用事，那麼就只能等着恆遠關門大吉了，而你如果不希望你大女兒毀了好不容易獲得的婚姻，那麼你就不用出來！”
林芙蓉在電話那邊落下這麼一席話，便掛斷了電話。
顧遠航看着逐漸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沒，臉色愈發的冰冷黑沉。
“是林姨打來的？”
不等顧遠航開口，顧暖就先開口了：
“爸，因爲奶奶轉院的事情，你跟爺爺和林姨吵架了是嗎？”
顧遠航把手機放回包裡，看了眼牀上的姜美玲起身：
“顧暖，你在這看着奶奶，我先出去一趟。”
話落，也不等顧暖答應，就快速的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喂，爸，”
顧暖稍微愣神一下，跟着追了出去，只是等她拉開門時，顧遠航人已經進了下行的電梯了。
如果不是昨晚凌晨趕回涴花溪顧家大院。
如果不是看到被挖得面目全非的別墅。
甚至，如果不是在一樓的書房看到和父親擁抱在一起的林芙蓉.......
雖然之前也曾懷疑過，可他總覺得自己的思想太齷齪，怎麼能那樣去想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老婆？
可上一次他突然返回在樓梯間撿到林芙蓉裙子的腰帶，以及第二天父親書房垃圾桶裡突然出現的林芙蓉的三角褲。
在撿到林芙蓉裙子腰帶那晚，林芙蓉幫他洗澡很賣力，而他在她的侍候下也得到了許久不曾有過的快感，當時還覺得自己想多了。
可第二天，當他下樓時，恰好碰到王媽端着父親房間的垃圾簍出來，然後他清楚的看到了一塊被剪碎的布，而那塊布，正是林芙蓉的三角褲。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這不尋常，於是才迅速的做出了要把母親轉回濱城來的決定。
只是，他沒想到，昨晚回去，他居然在父親書房，在那張大得有些誇張的沙發上，看到赤果果的父親和衣衫不整的林芙蓉在一起.......
他們那麼大膽，是篤定他不可能連夜趕回濱城，畢竟晚上九點，他人都還在上海。
何況，父親和林芙蓉並不知道顧暖和聞人臻趕過去了。
家裡沒別的人，王媽睡得跟死豬樣，於是他們倆連門都不鎖，燈也不關就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