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臻今天提前下班,急急忙忙的趕過來,沒想到推開病房門,居然看到顧玲也在顧暖的病房裡。
顧玲看到聞人臻走進來,剛剛還兇狠的臉即刻換上淺淺的笑臉,擡起白皙纖細的手撩了撩剛拉直的頭髮,便轉身迎着聞人臻走去。
聞人臻卻直接越過顧玲,來到顧暖跟前,伸手摸了摸她頭上的短髮,臉上帶着笑意問:
“今天情況怎樣?傷口還有那麼痛嗎?”
顧暖笑着搖頭,柔聲的回答:
“已經沒那麼痛了。”
顧玲從後面跟上來,臉上帶着嫵媚的笑容,看着聞人臻道:
“聞人大少,特地趕過來照看顧暖的嗎?”
聞人臻好似這纔看到她似的,臉上是淡然而又疏離的表情,淡淡的道:
“是啊,顧小姐這是沒事跑顧暖病房來——探望?”
顧暖站在一邊,看着臉上涌起討好笑容的顧玲,非常不悅的皺起眉頭。
顧玲臉上帶着嬌笑的點頭,又看着顧暖道:
“顧暖真是幸運,能遇上聞人大少這麼好的男人,比當初的江浩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真是讓人羨慕又嫉妒呢。”
顧玲嘴裡說着顧暖幸運,卻又故意在聞人臻面前提起江浩軒,其意思不言而喻。
顧暖當即就挽起聞人臻的手,一臉帶笑的看着顧玲:
“我的確很幸運,貌似顧玲小姐,你就沒我這麼幸運了不是嗎?”
“所以說,真愛很重要。但合適更重要!顧小姐,你說是不是?”
譏諷的話誰不會說?只不過她不屑於說罷了。
顧玲好似聽不懂顧暖的話似的,見顧暖和聞人臻手挽手要出門的樣子,趕緊又意有所指的道:
“這馬上都到飯點了呢?聞人大少是要和顧暖一起出去用餐嗎?”
聞人臻看了眼身邊的顧暖,再轉過頭來看着對面的顧玲,嘴角掛着冷漠的笑容:
“沒錯,我們這就是要出去用餐了,顧小姐,還請你自便。”
“呵呵,恰好我也打算離開,不過我中午比較忙,都沒顧得吃午飯,這會兒也感覺到飢腸轆轆呢。”
顧玲說完這話,又看向聞人臻身邊的顧暖:
“如果聞人大少不介意的話,我跟顧暖也做了二十幾年的姐妹,今天來這裡,就是想要請她出去吃個飯的,聞人大少爺一起吧。”
顧暖看向對面的顧玲。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佩服顧玲的厚臉皮,人能到她這個地步,也真的算是無敵了。
她還沒來得急開口,身邊的聞人臻卻率先把顧玲的話接了過去。
“顧暖怎麼會介意?你都說跟她錯做了那麼多年的姐妹。她肯定不好意思拒絕你的邀請,就像當時你和江浩軒舉辦婚禮一樣,她不也照樣來參加了嗎?”
聞人臻說到這裡停頓一下,看了眼顧玲那變換無窮的臉後又說。
“不過,我卻要跟顧小姐說一聲抱歉了,因爲晚上我要帶顧暖去約會,我不希望和愛人約會時被外人打擾,所以顧玲小姐,還煩請你理解一下戀愛時的心情,就好似你當年和江浩軒約會,也不希望被人打擾是一樣的,你說是不是?”
顧玲明顯的愣住,她以爲應該是顧暖來拒絕她,這樣倒也能顯露出顧暖在她跟前的小家子氣。
可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聞人臻直接開口把她給拒絕了。
而且還是當着顧暖的面,拒絕得乾脆利落,根本沒給她留半點餘地。
顧玲當即有些尷尬,不過看向聞人臻的眼神依然帶着柔和的笑意,恍惚並沒有因爲他當着顧暖的面拒絕她就不高興。
“哦,原來聞人大少是要跟顧暖去約會啊,呵呵,聞人大少對顧暖真好。”
“那是自然,顧暖是我老婆,而老婆就是用來疼的,我不對她好,那誰對她好?”
聞人臻說這話時,臉上帶着對顧玲的輕蔑,卻沒有一絲半點的同情。
聞人臻話都說道這個地步了,顧玲再不知趣都不好意思了,何況她來這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要讓顧暖知道,這一次並不是她綁架她的,而是另有其人。
而那個人,她經過反覆推敲,其實已經知道是誰了。
原本想用這個跟顧暖談判作爲交換,可沒想到都還沒來得急開口,聞人臻就趕過來了。
既然顧暖如此自信,她也就懶得這一片好心了,至於跟姜美玲和顧遠航談判麼,看來她只能重新想辦法了。
“那顧暖,你跟聞人大少好好的去約會,我就先走了哈,”
顧玲嘴裡大着哈哈,自己找着梯子下:“聽說你跟聞人大少要舉行婚禮了,我在這提前祝你們幸福!”
“謝謝!”
顧暖的聲音淡漠疏遠:
“你的祝福我們收到了,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顧玲臉上帶着僵笑,乾笑了兩聲,然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出了顧暖的病房。
顧玲前腳一走,聞人臻後腳就把門給關上了。
“不說要帶我去約會?”
顧暖對聞人臻關病房門的舉動有些詫異。
“病房裡不能約會?”
聞人臻笑着對她道:
“何況你是病患,要帶你出去還得給醫生護士請假,最主要的是,你的傷口還沒好,病房裡比那裡都安全。”
“好吧,”
顧暖笑:
“我還以爲有燭光晚餐之類的呢。”
“誰告訴你在病房就沒有燭光晚餐了?”
聞人臻笑着看她。
顧暖:“........”
這還用得着誰告訴?病房這種地方,頂天了也就叫個外賣什麼的,怎麼弄出燭光晚餐來呢?
然而,事實上卻是——
一個鐘後,病房門再度被敲開,三個端着托盤的蓮心居服務員走了進來。
很快,茶几上就擺滿了五菜一湯,然後還有燭臺,而燭臺上是四隻紅燭。
“聞人大少,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安排好了,請慢用,我們在樓下等着,用完了通知我們一聲,我們上來把這裡收拾乾淨,恢復原樣。”
“謝謝!”
聞人臻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把窗簾拉上,”
聞人臻對站在那的顧暖喊着:
“我來點蠟燭。”
“哦,”
顧暖應了聲,走過去把窗簾拉上,回頭,就看到五支蠟燭已經被聞人臻用火機給點燃了。
爲了照顧她的傷口,聞人臻沒讓她直接坐沙發,而是把坐墊拿下來鋪在地板上,倆人一人一個,跪在地板上用餐。
“我跪着可以,你又沒受傷,沒必要跟我一樣,”
顧暖對聞人臻說:
“你坐沙發上就可以了。”
“我老婆都跪下了,我還坐在那,你覺得我坐得住嗎?”
聞人臻笑着問。
“......”顧暖默。
聞人臻揭開每一個蓋在餐盤上的蓋子,顧暖這才發現,居然全都是她喜歡的菜,而且是全蓮藕宴。
涼拌蓮藕,清炒蓮藕,油炸藕片,米入蓮藕眼,蓮藕龍骨湯,就連主食,都是糯米雞。(用荷葉包裹的糉子。)
顧暖驚喜不已,忍不住問: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這些?”
“上次在蓮心居吃飯,見你就夾這幾樣菜吃,我便記住了。”
聞人臻幫顧暖盛了一碗蓮藕湯放她跟前,笑着道。
“原本燭光晚餐應該有紅酒,可你這受傷了,怕喝酒對你傷口不好,所以只能以湯當酒,我們不喝酒,多喝兩碗湯,把身子補好,婚禮後纔有體力運動。”
“噗......”
顧暖當即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
不過她承認,蓮心居的全藕宴真的很好吃,每一道菜都那麼精美,而且還美味可口。
病房裡的燭光宴顯得別樣又溫馨,燭火跳躍,鮮花散發着甜膩的香味,和菜香味融合在一起,變得格外的生活化。
而顧暖和聞人臻,倆人對面而跪在坐墊上,旁邊是蠟燭相對,畫面顯得格外的和諧溫馨。
顧暖對面的聞人臻又看看跪着的自己,然後笑着說:
“我怎麼覺得我們倆有種夫妻對拜的錯覺?”
“難不成我們這不是夫妻對拜?”
聞人臻笑着道:
“我在想,我們之間要不要舉辦一次中式婚禮,按照古代人結婚的方式,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
“不用了吧,”
顧暖看着聞人臻搖頭道:
“我們去大溪地舉辦一次婚禮就可以了,誰沒事一次又一次的舉辦婚禮啊?”
“什麼叫一次又一次啊?”
聞人臻笑着反駁回去:
“我們倆結婚證都辦了半年多了,這不一次都沒有舉辦過婚禮嗎?”
“元旦不就去大溪地了?在那舉行了婚禮就可以了啊。”
顧暖看他一眼。
“大溪地去的親朋好友不多,奶奶年齡大了也不能去,你奶奶和你外婆也去不了,我就想着,要不我們在北京的婚宴就加上中式婚禮?”
聞人臻用試探的語氣問顧暖。
“這倒也不是不可以。”
顧暖想了想說:
“可問題的關鍵是,我們倆並沒有準備古裝婚禮服,這臨時增加,估計又很麻煩。”
“麻煩也不是我們倆去麻煩,只要我們倆同意,自然有人願意去做這些麻煩的事情。”
聞人臻趕緊說。
顧暖聽他這樣一說就明白了。
這哪裡是跟她商量,分明就是已經安排好了,只是象徵性的來徵求一下她的意見而已。
既然他都安排好了,她還能說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