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夜晚,鷺湖臻園。
聞人臻剛把行李箱等準備好,正要去浴室洗澡,手機就響了。
是李明軒打過來的,他很自然的按下接聽鍵,都還沒來得急開口,李明軒的聲音就急急忙忙的傳來了。
“臻哥,袁小姐回來了。”
“袁小姐?”
聞人臻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安琪。”
李明軒在電話那邊提醒了下。
聞人臻明顯的怔了下,然後才淡淡的道:
“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袁小姐受傷了,蔡四問要不要送醫院?”
李明軒又在電話那邊問。
受傷?
聞人臻聽了當即咯噔了下,隨即轉身,一邊朝樓下走一邊問:
“她現在哪裡?”
“在西區光華村,蔡四的人在光華村這邊查找上週綁架少夫人的綁匪時意外的發現了她.......”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來,你把準確位置發給我......”
最近一年,聞人臻雖然長期呆在濱城,但是西區他好似只去過兩次,而至於西區的城中村光華村,他則是從來不曾去過。
等他開車趕到光華村時,已經是一個鐘後。
按照李明軒發過來的位置,聞人臻在村裡轉了兩圈,然後還是李明軒出來接的他才趕到光華村裡一棟簡陋的樓房裡。
這是城中村那種專門修來出租的房子,一層樓有十幾間出租屋,而袁安琪租住的房屋在走廊轉角處的那間。
聞人臻跟着李明軒走進去,這才發現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間陰暗潮溼,整個房間甚至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一室一廳,進門左手邊是廚房廁所,進去是小小的廳,而最裡面是所謂的房間,和廳之間只不過隔着一張屏風而已。
走進去,一米二的牀上躺着一個臉色蠟黃,瘦骨嶙峋的女人,如果不仔細看,幾乎以爲是個鬼。
聞人臻本能的嚇了一大跳,看向病牀上的女人,一瞬間頓足在那,居然有些不敢走上前去了。
反倒是牀上的女人看見聞人臻,原本昏暗無光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望着他,袁安琪激動得嘴脣顫抖着,半響才低低的喊出一聲:
“啊臻.......”
聞人臻走上前去,看着牀上的女人,微微皺眉,看向旁邊的李明軒:
“她哪裡受傷了?”
他只是看到袁安琪瘦弱,臉色蒼白中帶着蠟黃,可並沒有看到傷口。
李明軒這才用手指了下袁安琪的腳,輕聲的道:
“今天小李子他們到這邊查找人,剛好看到她了,而她轉身就跑,然後被一輛摩托車給刮傷了。”
“怎麼不去醫院?”
聞人臻看着牀上的女人問。
袁安琪低着頭不知聲,而正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快,幫我把門關上。”袁安琪神色大驚的喊着。
李明軒稍微愣神一下,轉身想去關門時,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就大踏步的走進來了。
走進來的男人看到房間裡站着穿着不俗的聞人臻和李明軒時明顯的楞了一下,然後纔對躺在牀上的袁安琪喊着。
“袁小姐,房租準備好了沒有?你已經欠了兩個月的房租了。”
“能不能明天給你?”
袁安琪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房東:
“我得腿受傷了,今天恐怕.......不能去取錢給你了。”
其實不是不能去取錢,而是她壓根兒就沒錢了。
今天撞到她的摩托車又逃逸了,她都沒錢去醫院包紮傷口呢。
“不行!”
房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你每次都說明天,可每次都不交房租,你已經拖欠兩個月了,今天再不交,就請你搬出去,你交的兩個月押金剛好可以抵租金。”
“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袁安琪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着房東。
被聞人臻看到她如此落魄的慘境,她窘迫得恨不得地上即刻開出一條縫隙來,然後直接鑽進去。
“不行!”
房東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前幾天就跟你說了,你只能住到這個月底,明天就是月底了,你再不交房租,那就必須搬出去,我這不是慈善機構!”
“她欠你多少房租?”
聞人臻低沉的嗓音陡然響起。
房東轉過頭來,看着站在一邊的兩個男人,恍惚一下子看到了房租似的。
“已經欠了兩個月,加上這個月就三個月,一共四千五。”
房東說完這句,又討好似的解釋了句:
“我看這袁小姐也是挺好的一個人,所以房租纔算她一千五一個月,前面那些跟她同樣面積的,都是一千八到兩千呢。”
房東只挑好聽的說,卻不說這是整層樓最差的一間房,廚房廁所連在一起,沒有陽臺,就連窗戶都沒有一個。
聞人臻沒心情跟房東說這些,直接掏出支票薄來填了張四千五的支票給他。
房東一看是支票,當即不樂意了:
“這位先生,你還是給我現金吧,我不是做生意的,不懂得怎麼把支票換成錢。”
說不懂得是藉口,主要還是怕這是一張空頭支票,現在的房東,都精明着呢。
聞人臻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這房東這般不好說話,不由得轉頭看向牀上的女人。
袁安琪低着頭,把手指放到嘴邊啃着,羞愧得不敢跟聞人臻對視。
李明軒趕緊掏出錢夾來,親自數了四千五給那房東,然後示意他趕緊走人。
房東拿到錢,臉上即刻笑開了花,居然還好心的幫着袁安琪說了幾句話。
“兩位先生,這位袁小姐在我這住三個月了,我看她身體一直不太好,你們過來了,就趕緊送她去醫院看看吧,她真身體,真是讓人擔心呢。”
聞人臻點頭,表示知道了,房東見聞人臻臉色並不好,沒再說什麼,趕緊知趣的走開了。
“走吧,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聞人臻對躺在牀上的袁安琪說。
袁安琪搖頭,倔強的道:
“不用了,我沒事,就摩托車撞一下,這會兒已經不流血了,我想.......明天應該就好了。”
“你不去看怎麼知道會好?”
聞人臻皺眉,她依然還是跟記憶中的一樣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