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沒有想到,一對玉鐲會鬧成這麼大的事件,而她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被警察帶到了派出所。
她推了簡逸雲,而且不止一次,這一點她否認不了,因爲不僅袁安琪看到了,當時一邊的鐘點工和家傭都看到了。
她坐在派出所裡,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心情無比的複雜。
她沒想到一對玉鐲會鬧得如此不堪,如果知道簡逸雲早就惦記那對玉鐲很久,王明慧給她時,她也就拒絕到底了。
好在她在派出所沒呆多久,半個小時不到,李明軒就趕來了,當時就要保釋她。
誰知道卻保釋不了,派出所的人說她故意傷害人,屬於情節較爲嚴重的那一種,要保釋必須徵得對方的同意。
“我來時臻哥還在開會,他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李明軒看着顧暖說:
“你先在這等一下,臻哥開會完畢會過來的。”
顧暖點頭,嘆息一聲又苦笑了下:
“其實,我當時也是......我沒控制好自己的脾氣,或許,我應該把這對玉鐲給她,說穿了,再好看也不過是一對石頭而已。”
李明軒低頭,看着她手腕上的玉鐲和那些紅痕,一時間五味雜陳,他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最終也還是忍住了。
“那我先回去了,我剛已經給這裡的人打了招呼,你暫時一個人在一個房間裡,除了不能出去,別的,應該不會太難。”
“謝謝!”
顧暖深吸了口氣,她想讓自己的聲音更平穩一些,卻不知說出來的話已然帶着哽咽。
這個下午,聞人臻在盛宏集團總部開會,說是開會,其實就是家族內部主要幾個人討論,而問題的核心是聞人良進入盛宏集團的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聞人臻和蔡家這一派自然是持反對態度,堂叔聞人征程那一派保持中立,簡家那一派卻極力要求聞人良進駐盛宏集團。
一直爭論到下午五點,結果還沒出來,聞人良的電話打過來了。
蔡惜蓉受傷送醫院了,現在急救室,讓聞人俊林趕緊過去!
聞人臻走出小會議室,就看到李明軒在外邊焦急的踱來踱去,他即刻知道有事,趕緊幾步走了出去。
“明軒,出什麼事了?”
聞人臻心裡隱隱約約的不安,他覺得簡逸雲在四合院受傷住院應該沒那麼簡單。
果然,李明軒就低聲的說:
“大少夫人被抓起來了,現在城區派出所。”
“什麼?”
聞人臻大驚,眉頭在瞬間皺起,用低沉的嗓音問:
“怎麼回事?”
“今天下午,老夫人拿出了以前夫人戴過的那對麻花扭絲玉鐲.......”
李明軒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大致的講了下。
“知道了,你回四合院去,我先去派出所看看她。”
聞人臻說完這句,不待李明軒答應,人已經疾步走向了電梯。
“他知道聞人良這次回來是有備而來,他也知道要攔住聞人良進駐盛宏集團沒那麼容易,只是,他沒想到.......”
塞車,聞人臻無比的煩躁,他原本以爲很快就到城區派出所的,可誰知道,等他趕到時,已經是一個鐘之後了。
顧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已經完全黑下去的天空,霓虹燈閃爍着的城市,從這個房間的小窗戶望出去,顯得格外的清冷。
被警察從四合院帶過來時忘了拿手機,身邊也沒本書看,一個人獨坐實在太無聊,後來她問警察要了份過期的報紙。
聞人臻來到這個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的小妻子顧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手裡拿着一張報紙,安安靜靜的看書,沒有一絲一毫的焦慮和不安。
他倒是長長的鬆了口氣,趕緊推門走了進去。
顧暖聽到推門聲擡頭,這才發現是聞人臻來了,她即刻放下了手裡的報紙。
“你來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平淡,但聞人臻依然聽到了一絲慌亂。
他抓住她的手,仔細的查看着,手腕上的紅痕已經變紫,可依然觸目。
“痛嗎?”
他柔聲的問。
“現在沒那麼痛了。”
顧暖低聲的回答,然後又趕緊問了句:
“簡姨她.......沒事吧?”
“現在還不知道。”
聞人臻如實的回答,牽了她的手:
“走吧,我帶你回去。”
“明軒不說還不能保釋麼?”顧暖微微皺眉。
“嗯,之前是不能,不過這會兒可以了。”
聞人臻牽着她的手走出了這個暫時用來關押她的房間。
顧暖還以爲會有些麻煩,沒想到一切都那麼順利,甚至派出所的所長還過來跟聞人臻握手,說什麼照顧不周之類的客氣話。
“我們還是去醫院看一下簡姨吧。”
顧暖坐上聞人臻的車後低聲的說。
“不去,你又沒做錯什麼。”
聞人臻淡淡的說:
“這麼晚了,我們直接回家去,先吃飯吧。”
顧暖:“.......”
聞人臻已經做了決定,方向盤在他手上,他說不去,顧暖也就沒再說什麼。
雖然說簡逸雲是被她推倒的,可今天的事情也是簡逸雲主動挑起戰爭的,如果不是簡逸雲來搶手鐲,也就不會有後來那些事情的發生。
回到四合院,這才發現不僅蔡惜蓉回來了,而聞人良也剛剛趕到,他的臉色冰冷黑沉着。
“阿良,你媽現在醫院情況怎樣了?”
王明慧問剛進門的聞人良。
“腦震盪,扭到了脊椎,腰椎也傷到了,醫生說要住院一週。”
聞人良陰沉着臉回答。
“哦,沒出大事就好,住院時給她請個好點的看護。”
王明慧趕緊叮囑着。
聞人良點頭,收回視線時看到坐在一邊的顧暖,當即臉色一沉,兩步走了過去。
“顧暖,今天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你作爲晚輩,都應該讓着長輩,我媽就算有哪裡做得不對,你一個當晚輩的也沒資格跟她動手。”
顧暖微微皺眉,想說些什麼,沒想到聞人臻已經先她一步擋在她身前,冷冷的對上了聞人良。
“先把事情的經過了解清楚先,不要動不動就先指責別人,我妻子一向與人爲善,別人如果不動手,她是不會先動手的。”
“你什麼意思?”
聞人良也不敢示弱,黑色的眸子對上了聞人臻深邃的黑眸,沉聲道:
“就算是我媽先動手怎麼了?我媽是長輩,當婆婆的打兒媳也是天經地義的。”
“哪裡來那麼多的天經地義?婆婆打兒媳也要看情況,如果像個瘋狗似的亂打,也能說天經地義嗎?”
聞人臻當仁不讓的反駁回去:
“今天這件事情,不管結果怎樣,我妻子就沒錯,我希望你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不要動不動就跑來指責別人。”
“哥,你.......”
聞人良覺得聞人臻現在被顧暖這個女人給迷得走火入魔了。
聞人臻執起顧暖的手,翠綠色的麻花扭絲翡翠在燈光下閃着光,他看向聞人良冷聲道。
“說得難聽點,就是簡姨自己沒把自己的身份弄清楚,原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卻要來搶,明知道搶不過卻依然要硬搶,現在吃了虧,怪誰?說穿了就是自己找抽!”
聞人臻說完這話牽了顧暖的手起身朝門外走:
“回廂房去,我幫你把手腕上的傷清理一下,擦點藥,要不萬一得狂犬病了怎麼辦?”
聞人臻這話,簡直可以說是氣死人不償命,聞人良被他一通搶白,氣得肺炸,卻也沒有當場發作。
於是,他不得不把目光投向王明慧,氣呼呼的喊着:
“奶奶,我媽現在躺醫院裡,這件事情我不會就這樣算了,你跟爸看着處理吧。”
王明慧待聞人臻和顧暖走了後纔看向聞人良,黑沉着臉沉聲道。
“那玉鐲原本就是阿臻媽媽的,又不是我的,更不可能是你媽媽的,阿臻媽媽的東西給顧暖,你媽媽去爭什麼呢?顧暖是阿臻的老婆,他要護着也是人之常情。”
聞人良聽了這話,手指頭不由自主的攥緊。
是了,聞人臻是大少,是聞人家的長孫,他什麼都不能去跟他爭,不能去跟他搶!
所以,聞人臻要住這四合院,他就住不進來,聞人臻要父愛,他享受父愛的時間就只能是少之又少。
聞人臻要跟袁安琪訂婚,他就只能望光光,即使再喜歡也沒用。
聞人臻搶走了袁安琪的心,即使袁安琪現在懷着他的孩子,可她心裡心心念唸的依然還是聞人臻。
聞人臻搶走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讓他們母子倆不能住進這四合院,現在更是,連他要進入盛宏集團都在極力阻攔。
聞人臻是京城首少,他高冷,他傲氣,他清雋!
聞人臻有人人羨慕的家世,有人人爲之傾慕的頭腦,更是盛宏集團呼聲最高的總裁,是盛宏集團董事長的接班人。
他明明和聞人臻起點一樣,他一點都不比聞人臻鬆懈,他從小也努力,可他一直都沒超越他!
京城人只知道聞人大少,卻極少人知道還有個聞人二少!
他不能就這樣認輸,他一定要追上聞人臻,甚至要超越聞人臻!
讓所有人都知道,聞人二少強過聞人大少,讓袁安琪不管是身還是心,都心悅誠服的歸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