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的確不在她身上!”
一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就好似帶着一股寒意,讓人感覺到冬天恍惚已經提前來臨,讓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顧暖慢慢的迴轉身去,就見會議室的門已經被一隻還包裹着紗布的手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西裝,裡面是白色的襯衫,沒有系領帶,可這並不影響他的冷峻嚴肅的氣質。
而他男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彷彿深不可測的靜潭,卻在走到燈光下的一瞬間,閃着一絲精銳的流光。
聞人臻!
顧暖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他醒了?那他什麼時候醒的?
顧暖還沒反應過來,聞人臻已經踱步走進來了。
聞人臻的出現,會議廳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瞪大眼睛,甚者有幾個還擡起手來揉了揉眼睛。
“總裁!”
“是總裁!”
率先反應過來的人驚呼出聲。
聞人良一時間也驚呆了,想來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當時睜大眼睛看着聞人臻,而他身後的幾個高管也在瞬間變了臉色,顯得驚恐不已。
顧暖也完全反應不過來,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他,醒了?
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而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亦或者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又知道多少?
還有,現在這個局面,他打算怎麼處置?
無數的問題在顧暖腦海裡不斷的翻滾着,卻始終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
她就那樣愣愣的看着他走過來,那雙深邃的眼睛一直看着她,顧暖被他看得心頭一顫,下一刻,他人就已經到了她身邊。
當聞人臻來到顧暖身邊,和她並肩站立,並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
這個時候,聞人良纔像是猛的回過神來,當即睜大眼睛:
“你——你——”
聞人臻冷笑一聲,看向聞人良的目光帶着幾分陰鷙。
“怎麼,二弟是不想看到我醒過來?還是沒想到,我還會醒過來?”
聞人良:“........”
“不過——”
聞人臻冷冷的瞥了聞人良一眼道:
“幸好,我沒有那麼快醒過來。”
聞人良:“.......”
“要是昨天醒過來,我都看不到今天的這一場好戲了。”
聞人良的臉色在瞬間變了,驚恐的望着他:
“你——”
看着聞人臻臉上陰冷的笑意,聞人良這才明白過來,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你,你從一開始就——”
“........”
會議廳裡的氣氛一下子緊繃到了極點,聞人良終於低下頭去,沉默片刻,才慢慢擡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冷笑。
“你果然——是老謀深算。”
聽了這話,顧暖震驚的看着聞人臻。
剛剛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難得說,他早就醒過來了?
只是一直在裝昏迷,一直在等聞人良像個小丑似的上躥下跳?等聞人良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來?
這時,顧暖的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好似突然明白了過來。
她一直都在奇怪,已經是十月下旬了,那叢林裡哪裡來一條那麼粗的蟒蛇?
而且偏偏不早不晚,就在她路過時那條蟒蛇就‘恰好’出現了?
想在想來,那條蛇應該是聞人臻事先安排好的。
難怪她看到那條蛇張開嘴時,滿嘴都是血,想來蛇的牙早就被人給拔掉了的。
一條沒有牙的蛇,何況蟒蛇一般沒毒,如果是特地安排的一條蛇,那也是早就做過人工處理了的。
所以那個時候,他直接讓程芸兒站到稍微高點的地方去,顯然是想一個人來面對那條大蟒蛇的。
仔細想來,一定是聞人良提前做了什麼事情被他知道了,於是他將計就計,然後他就洋裝不知的走進聞人良的陷阱裡。
只是,她的出現於聞人臻來說是個意外,他也沒想到她會去走那條几乎沒人走的近路。
但也正因爲這樣,聞人臻和她一起跟毒蛇搏鬥時受傷更重,於是他就愈加的可以假裝中毒太深昏迷不醒了,這樣讓聞人良誤以爲有機可乘,露出自己藏了很久的狐狸尾巴來。
想來,聞人良想奪總裁之位已經很久了,可他一直尋不到機會,而聞人臻就特地給他安排了這麼一個‘機會’。
於是,聞人良果然就鑽進去了。
想到這裡,顧暖又想起那天和蟒蛇搏鬥的場景,想到蛇自己拿石頭砸蟒蛇,想到蟒蛇嘴裡噴出的血液,只覺得有些噁心,忍不住又打了個顫抖。
不過,眼下這局面——
顧暖有些艱難的擡起頭來,看着眼前。
雖然聞人臻醒過來了,但是聞人良想必也是做了充分的準備,這會議廳裡坐了二三十人,這裡面,想必有三分之二是聞人良的人吧?
“就算你醒來了又怎樣?”
聞人良冷冷的看着聞人臻:
“你執掌公司這麼多年,是爲公司帶來了一些利益,但也同樣讓公司損失了不少。”
“對,”
即刻就有人附和着聞人良:
“自從大少結婚後,心思就不在公司的發展上了,完全在拿錢討好自己的女人。”
“對對對,尤其是南非的鉻礦,誰不知道程芸兒小姐小時候就在南非生活過,聽說現在那邊還有親戚呢。”
“還有小涼山的修路,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就連董事長都說那地方不適宜投資,可他偏偏要去修路,還不是因爲他的老婆在那支教?”
“我們把錢投到盛宏集團來的目的是爲了賺錢,而不是讓他拿這些錢去討好他女人的。”
“尤其是最近半年,他都很少出差了,北京分部就來過兩次,心思都不在公司了。”
衆人都當衆掀聞人臻的短,聞人良的人更是在數落着他的各種不是,好似他擔任總統的這幾年,在盛宏集團沒多少建樹一般。
面對這些人的指責,聞人臻默默的聽着,等他們說完了然後才淡淡的開口。
“這些年來,我在盛宏集團做了什麼,爲公司帶來了什麼,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當然,如果覺得我不好,高管可以選擇辭職,去別的公司高就,盛宏集團不會挽留。”
“而股東呢,那就更簡單了,可以直接賣掉你們手中的股票,去投資別的,你們認爲收益更大的公司,你們說是不是?”
“並不難的選擇?爲什麼要鬧成這樣?”
“還有,我剛剛接到濱城電話,我父親,也就是盛宏集團的董事長,做了手術後已經完全的甦醒過來了,我想公司更高權利者是他,而不是我,大家說是不是?”
“另外,盛宏集團的股東大會是每年的12月份,距離現在也就一個多月了,如果大家覺得我不稱職,到時候可以另外選一位稱職的總裁,何必急於這一時?”
“股東大會的召開,也是董事長和公司幾位董事才能決定的,我的確沒有那個權力更改日期,就在這裡給大家開會,更加不可能提前做一年的收支彙報,畢竟這一年還沒過完呢。”
下面的高管和股東當即面面相覷,紛紛點頭,然後朱建設起身,帶頭朝外邊走去。
見這裡股份最大的股東都走了,別的人也都紛紛起身走了,既然聞人臻沒有病危,而且也頭腦清醒,那這臨時股東大會自然也就不需要再開下去了。
一時間,整個會議廳走了近一半,剩下的,也都是聞人良的人亦或者是支持聞人良的股東。
事已至此,顧暖覺得已經沒自己什麼事了,原本她就不是盛宏公司的人,聞人臻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不想參與。
於是,她稍微用力掙脫聞人臻的手,然後低聲的道:
“我先出去,就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聞人臻的手就又抓緊了她的手,略微低頭,在她耳邊低聲的道:
“你就站在這裡,嗯。”
“......”她站在這裡也沒用啊?
聞人臻看着臉色蒼白的聞人良,然後淡淡的道:
“雖然你安排了不少的人,但是我的人也不少,所以,如果非要起衝突,我估計你也討不到多大的便宜。”
“還有,盛宏公司這麼大,你也是吞不下去的,如果你想要分家產,父親在濱城,可以讓父親出來分,至於他要分多少給你,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聞人良怒目瞪着聞人臻,因爲離得近,顧暖幾乎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而聞人臻則看着聞人良身後的那些人道:
“今天的事情,我不追究你們任何人的責任,但是耽誤了的工作一定要補起來。”
衆人聽了聞人臻的話面面相覷,有人猶猶豫豫的站起來,然後深深地看了聞人良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於是,就有人跟着陸續的往外走,很快,會議廳裡就只剩下聞人惠婷,聞人良,聞人臻和顧暖了。
聞人惠婷這才走過來,看着聞人臻的手臂微微皺眉:
“不嚴重吧?”
聞人臻搖頭,淡淡的道:
“不嚴重!”
“聞人臻,你母親在我手裡!”
聞人良咬牙切齒的道。
聞人臻笑,淡淡的道:
“沒事,你母親和你妻兒都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