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顧暖？”
聞人臻見顧暖臉色蒼白着，就那樣靠在那，一直都不說話，不由得緊張的問了聲。
“那天......那天......”
顧暖一連說了兩個那天，卻是再也沒有勇氣說下去了。
因爲種種跡象表明，聞人臻和程芸兒乘坐的熱氣球，極有可能就是她讓出去的那個熱氣球。
“那天......那個紅色的熱氣球原本應該是你乘坐的。”
聞人臻擁緊了她一點點，聲音低沉黯啞的道。
“這......什麼意思？”
顧暖心裡一驚，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下，然後擡眸疑惑的望着聞人臻。
“我之前也不知道是這麼回事，還是後來跟你結婚了，然後你爺爺跟林芙蓉的事情暴露了，他們都被抓起來了，而你爺爺的侄兒顧志誠爲了減刑，主動交代犯罪事實，其中，就說到了十六年前江浩軒生日那天，當時買通沙灘工作人員，設計熱氣球陷害你的事情。”
顧暖在瞬間睜大了眼睛，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六年前，那一次江浩軒的生日，她還差兩個月才十五歲，顧玲也才十四歲，江浩軒都才十八歲，他們也都還是孩子。
那個時候，林芙蓉居然就想着要除掉她了？
是不是，那個時候，顧玲就已經看上了江浩軒？
亦或是，那個時候，林芙蓉就已經跟顧岐山商量好要除掉她，然後獨霸顧家的資產了？
想到這裡，她的後背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
如果，那天她沒有本能的反感紅色熱氣球，
如果她當時沒有跟後面的倆人換位置，
那麼——
那個被熱氣球帶到很遠地方的人就是她。
而她，會不會像聞人臻和程芸兒一樣......
難怪在那之後，她就一直不太順，總是能遇到這樣那樣的意外，甚至有一次在路上都還遇到搶劫的流氓......
而在她大三那年，在大學裡，最終還是被林芙蓉給設計陷害，然後身敗名裂，不得不躲到異國他鄉去。
見顧暖一直沉默着，聞人臻又低聲的問：
“那天晚上，來幫芸兒輸血的人也是你是嗎？”
顧暖稍微沉吟一下，然後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
“嗯，我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的事情很多，”
聞人臻不待她把話說完就接過她的話來，低聲的安慰着她：
“那天我也受傷了，但是沒她嚴重，當我聽說有個小女孩來給她捐了血，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我趕緊從病房裡跑出來，卻只看到你的背影。”
“第二天，我向人打聽你的名字，想要感謝你，可當時你們租住的小木屋留的名字是江浩軒，小木屋的老闆也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而你們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而芸兒雖然脫離生命危險，但是傷情依然嚴重，第二天我爸就讓人來把我們接回了北京，我也就失去了查找你的機會.......”
“那.......你怎麼會猜測到是我？”
顧暖微微皺眉看向聞人臻。
“因爲那天晚上，你跟芸兒輸血後，我和你談時，你曾說過，你曾給陌生人輸血，而你和芸兒的血液如此的吻合，於是我便想到了十六年前，她也是急需輸血的那一次，醫生說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給她捐血.......”
“就是那一次之後，你覺得她的生命比你的生命更重要是嗎？”
顧暖低聲的問，聲音都已經有些輕微的顫抖。
“那一次之後，我曾對她說過，以後，只要她遇到危險，我一定會把她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聞人臻說到這裡停頓了下，然後看着顧暖道：
“後來，當我得知我們那一次的災難原本是屬於你的後，我就想，她代替了你的災難，她又用生命救了我，我更加要把她的生命看得重一些，畢竟，這是我欠她的。”
“難怪......”
顧暖輕嘆一聲，苦澀的笑了下道：
“那次，你會說，在生命面前，任何人的沒有她重要，現在想來，還真是.......”
“對不起！”
聞人臻低聲的道歉：
“那一次，我是說話太急了，其實你跟孩子，怎麼着也比她要重要，我當時的用詞......表達得不夠準確，而我也不想讓你知道十六年前的事情，所以......”
“哎，都過去了，”
顧暖又輕嘆了聲：
“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總之，你跟她.......”
“我跟她不是你所想的那個樣子，”
聞人臻不待顧暖把話說完就又把話接了過去。
“嗯？”
顧暖有些詫異的看向聞人臻，這倒是她沒想到的。
按說聞人臻十八歲，程芸兒十六歲，倆人也算是情竇初開的年齡了。
而程芸兒用鮮血救了聞人臻，這樣的舉動，任何男人都會感動，何況在這之前，程芸兒還曾幫聞人臻吸過蛇毒，而聞人臻也曾說過要娶程芸兒的話。
“因爲我母親一直告訴我，程芸兒是我姨媽的女兒，而我小的時候，我媽也沒跟我說我姨媽跟她沒血緣關係一事，所以，我一直就以爲，我跟程芸兒的有血緣關係的，她是我的親表妹。”
“因爲是表妹，又因爲有這麼深的交集，所以我一直把她當成我的親妹妹在看待，當成親妹妹來呵護，並沒有對她產生男女間的情愫。”
聞人臻說到這裡，低頭看了眼顧暖道；
“或許你不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然後八年前，我遇到了袁安琪，當時她名字裡有個安字，然後她的年齡又跟你的年齡相仿，我就誤以爲她是給芸兒輸血的女子......”
聽聞人臻說，顧暖才知道，他跟袁安琪談了近三年戀愛，但是倆人的關係也就跟普通的戀人關係一樣，沒有更深入，最親密的也就是接吻。
或許因爲他太清淡，所以纔給了聞人良背地裡偷偷對袁安琪下手的機會，而袁安琪或許也想要更濃烈的愛情，最終沒抵擋住聞人良的誘惑。
“我聽說.......”
顧暖說到這裡，擡眸小心翼翼的看了聞人臻一眼，然後才道：
“你當年.......還曾坐過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