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你不要怪我,這是目前解決恆遠經濟危機的唯一辦法,恆遠資金窟窿越來越大,而恆遠是顧家人的心血,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它就這麼倒閉是不是?”
“爸,有什麼事你好好跟小暖說,她又不是不懂道理的人。”
顧遠航在一邊微微皺眉,淡淡的提醒了一下自己的父親,總覺得父親太過偏心顧玲了一些。
雖然他也很喜歡顧玲,畢竟顧玲的性子是要比顧暖柔順一些,也要更懂得討好一些,可到底兩個都是自己的女兒啊?
“她要懂道理,事情也就不會鬧到這個地步了。”
說起這個事情顧岐山就一肚子的火,狠狠的瞪了眼坐在一邊的顧遠航。
“恆遠耗了我跟你媽大半輩子心血,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它毀於一旦,而你自己不喜歡經商跑去上班,現在恆遠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你居然還怪我說話盛氣凌人了?”
顧岐山因爲生氣的緣故,語氣愈加的凌厲起來了。
“別忘記了,上一次俞顧聯姻的事情你也是點頭同意了的,顧暖,你自己問問他?”
顧暖的目光一直盯着從牛皮袋裡抽出來的這份文件上,聽到顧岐山這樣一說,稍微愣神一下才回過神來。
她緩緩的擡起頭來,望了望對面的顧岐山,然後才扭頭看向旁邊的顧遠航,略顯蒼白的脣線輕輕的拉扯了下。
“爸,你知道這件事情的是嗎?”
顧遠航的臉色明顯的僵住,面對女兒的質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林姨有跟他說過,他沒反對,顧暖,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自然應該懂得如何取捨,何況,俞勝集團在濱城可是實力非凡的公司,俞少也是個能力非凡的人,這於你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顧岐山說到這裡,語氣總算是緩和了一些下來。
只是,他緩和的話卻像是一把重重的大錘直接敲打在顧暖的心上,她分明聽到了自己胸腔裡傳來心碎的聲音。
好半響,她才神思恍惚的把手裡的文件丟在天然石的茶几上。
“讓我去和俞力深聯姻,給我恆遠百分之五的股份做嫁妝,好大的手筆!”
她冷笑出聲,猛的站起來:
“只可惜,婚姻不是買賣,我不會因爲這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把自己賣掉的!”
“何況,賣掉我自己給你們換取利益?你覺得這麼愚蠢的事情我會去做?”
“還有,恆遠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什麼?幾千萬的資金還是幾千萬的債務?”
說完這話,抓過自己的提包,轉身的瞬間,發現顧遠航早已經起身,此時正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孤獨的望着窗外,留給她一抹落寞的背影。
她一步都沒有停留,轉身快步的走向門口,拉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她的腳步又急又快,鞋跟敲打在醫院的走廊上,有些像秋天暮色裡的喪鐘。
從三樓到一樓,不到一分鐘就到了。
可她剛到轉角處,就被突然從旁邊走出來的顧玲給攔住了。
“姐,你下來了?”
顧玲好似特地在這等她似的,呼喊的聲音帶着驚喜。
顧暖臉色的神色冷漠如冰,腳步沒有停留,繼續快步朝樓下走去,只想儘快離開這個自己不該來的地方。
“姐,姐,等等我,”
顧玲連忙站起身來,提着裙襬快速的追了上來。
“顧暖,站住!”
顧暖的腳步剛剛要跨越大廳門檻,身後就傳來了顧岐山那嚴厲的聲音。
顧暖原本不想理會,可下一秒,顧志成卻已經擋在門口攔住了她的去路。
而整棟樓,前面大門已經關閉,這後門就是唯一的出口。
顧暖被迫收住了腳步,緩緩的轉過身來,冰冷的目光打在顧岐山的臉上。
“你們已經拿走了你們想要的東西,現在,我這裡貌似沒什麼可以拿走的了吧?”
她的語氣和她的臉色一樣冰冷無溫。
“顧暖,你這什麼態度?有你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嗎?”
顧岐山的臉上微微一沉,眉頭當即就不悅的皺起來。
“呵呵,顧大小姐今天估計是心情不太好吧?”
突然而至的一道年輕男人的聲音,顧暖隨着聲音微微側目,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果然是俞少俞力深。
“顧暖,俞少難得來我們醫館一次,還不帶到樓上去招呼着,出國幾年,現在連起碼的待客之道都不懂了麼?”
見顧暖楞站在那沒動,顧岐山又冷冷的呵斥了聲。
好不容易纔把這俞少哄好,顧岐山可不想再把事情搞砸了,既然俞力深非顧暖不可,這也不失爲一樁好事。
雖然江氏願意出資,但是誰會嫌錢多?
如果俞少不撤資,那江氏出資過來的錢就可以用來修建新樓盤了,這樣恆遠這塘死水也就徹底的盤活了。
他原本就一點都不喜歡這個顧暖,可沒想到她居然會爲自己帶來利益,而只要能爲自己帶來利益的,他統統都要利用起來。
俞力深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一眨不眨落在顧暖的身上。
她倔強冷漠的神色映入他的眼簾,他的眸底浮現出一道精銳的幽光,好似野獸發現自己渴盼很久的獵物一般。
上一次在海天會所沒等來顧暖,倒是來了顧玲,然後顧玲提出跟他合作演戲,說有辦法讓他跟顧暖成功訂婚,他當時覺得辦法可行。
可誰知道訂婚典禮即將進行時,顧暖這隻野貓居然逃跑了,他還以爲再也沒有機會了,沒想到顧玲卻再次找到了他。
這一次,顧家爲了道歉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居然提出讓他先佔有顧暖的身體,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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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顧暖,美得如寒冬臘月傲放的梅花,容顏堪稱絕色,比起溫柔婉轉的顧玲來其實更勝一籌。
何況,顧暖還是福源集團的設計總監,在國外還拿過設計大獎,如此年輕,才貌雙全,這纔是他想要娶的妻子。
俞力深那貪戀的眼神落在顧岐山的眼裡,同爲男人,他當然知道俞力深對顧暖有多麼的迫不及待。
“顧暖,俞少是我們的貴客,你趕緊帶到樓上去招呼着,你不是最會泡茶麼,給俞少衝杯碧螺春讓他嚐嚐你的手藝。”
俞力深走過來,低眸注視着顧暖,突然放柔了聲音。
“顧大小姐,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品嚐到你親手爲我泡的茶?”
俞力深的嗓音裡帶着幾分邪魅的笑意。
“俞少想喝茶可以去茶藝館喝,或者可以讓顧玲小姐幫你泡,我早在四年前就被趕出了顧家,我不是顧家人!”
顧暖說完這話,回頭定定的看向顧岐山,眼神冷漠平靜的道:
“想用我去爲你們換取利益,那你們是在做夢!”
“做夢?”
俞力深輕笑出聲,朝她走近一步,邪魅的低語了句:
“我昨晚就做夢了,不過是春夢,和你在一起欲死欲仙呢?”
話落,他的手便攬上了顧暖纖細的腰肢。
“放開我!”
顧暖用力把俞力深推開,這才感覺到自己有些不對勁,好像手使不上力了一般。
不對,肯定有哪裡不對,什麼環節出差錯了?
她擡頭望向顧岐山,卻發現顧岐山正給俞力深使眼色,好像在暗示他什麼。
茶?父親病房裡那杯茶?可當時父親也喝了兩口茶水的啊?
她渾身痠軟無力,不得不用手支撐住牆壁,暗淡的眼眸冷冷的望着顧岐山,黑珍珠的眸子閃爍着一抹幽光。
失望,憂傷,憤恨,甚至是無比的痛苦!
這樣的眼神,就連一邊的俞力深看了都有幾分不忍,站在那沒有再逼近一步。
而顧岐山卻把頭扭向一邊,權當沒看見顧暖的眼神一般。
‘嗤’顧暖隨手抓了個旁邊櫃子上的花瓶捏在手裡。
“讓開!”
顧暖冰冷的眼神打在攔住門口的顧志成身上。
“如果今天非要強行把我留下,那麼,你們能得到的也就是一具屍體,我不相信屍體都能讓你們換取利益!”
“姐!”
顧玲驚呼出聲,原本站在樓梯口準備上樓的顧玲即刻跑了過來。
“姐,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嚇我們!”
顧玲走上前去,伸手就想要去搶顧暖手上的青花瓷花瓶。
然而顧暖卻迅速的後退了兩步,避開她伸過來得手,眼神冷漠疏離的開口。
“不要過來,不要碰我!我嫌髒!”
“姐,你怎麼能這麼極端?姐,我真的很擔心你,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好難過,好痛心!”
顧玲哭了出來,紅潤得嘴脣被她的牙齒咬着,眼底是閃着流光得淚花,臉色也因爲激動變得蒼白。
“姐,。如果你一定要嫁給江浩軒才甘心,如果你希望恆遠倒閉破產,那大不了我把浩軒還給你好了。”
“玲兒,你是不是瘋了?”
“玲兒,不要胡鬧!”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林芙蓉和顧岐山。
顧暖用手支撐着靠着牆壁的櫃子,另外一隻手依然緊緊的抓住花瓶舉起在自己的頭頂上,只不過她的身體原來越痠軟,舉起花瓶的手也在逐漸的失去力氣。
咬緊牙關擡起頭來,暗沉的眼眸冷冷的望着顧岐山,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