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真正實施行動是在晚上,因此她就坐在了咖啡廳中點了一杯下午茶,拿出劇本隨意翻看,很快就聽到了旁邊幾桌的閒言碎語,其中不少是半夏極爲感興趣的內容,看來趙默說的是實話,半夏凝神細聽,甚至還拿起筆記錄了其中較爲重要的幾個消息。
半夏在咖啡廳得到了很多滿意的消息,吃了晚飯後,便拎着包來到了咖啡廳旁邊的黎城酒吧一條街。
黎城的這條酒吧街臨湖而建,原本是民舍,後來漸漸被改造成了各種風格迥異的店鋪,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造訪,酒店便越來越多了。到現在,很多店鋪都已經不知道改了幾代店主,唯一趨向的是,所有的店鋪彷彿是相約好的一般,從服裝店、首飾店、樂器店等改造成了各有風格的酒吧。
於是,越來越多的酒吧建立了起來,直至現在成爲了家喻戶曉的酒吧一條街。
不過半夏並沒有來過這裡,即使在極爲open的米國時半夏也沒接觸過酒吧,踏上這條街時,她內心有些手足無措,不過還是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
半夏拿出鏡子照了下自己的樣子,確保鬍子沒有掉,而貝雷帽也遮住了自己的長髮後,將自己男士外套的衣領提了提,看到自己腳上的黑色鬆糕鞋,確保看上去沒有絲毫女氣,才戴着幾乎遮住半張臉的黑色大墨鏡,走進了遠遠就看到極其閃亮標誌的酒吧:夜。
“夜”是這酒吧一條街中比較少見的大酒吧,裡面還算有條不紊,但最讓其特立獨行的是這個酒吧在圈子裡是有名的同志酒吧。半夏特意打扮成男人的模樣,就是爲了進“夜”之後不那麼突兀。
酒吧“夜”的得名來自於蕭亞軒歌曲的《夜》,在半夏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最前方的大紅色舞臺上,一名只穿着白色背心,花色褲衩的男人正在唱着這首《夜》。根據從趙默那邊得來的消息,《夜》基本上是酒吧的每日必唱曲目,每個上臺的選手都會盡量讓這首歌做改變,成爲自己的特色。不過大多數情況下,這首歌會被改的面目全非。
半夏這次聽到的《夜》,是極爲少見沒有改變的原版,男子的嗓音是那種極爲少見的煙燻嗓,唱出這首歌,還真有一番味道。
“……你還欠我一個深深的擁抱,解釋的眼光。所以我不停回頭盼望,只是在每個思念的夜晚,哀傷編成網,夜從此又黑又漫長……”半夏選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卡座,邊上正好有一排圍欄,倒是阻隔了不少人的目光。
服務員很快上前,半夏知道來酒吧不點酒極爲不禮貌,再說她此次可是有備而來,便直接點了“夜”的招牌酒:黑夜漫長。
當然價格也極爲不便宜,服務員看到半夏點了這麼一杯酒,連忙笑語盈盈地去端酒。
很快,服務員就將酒送了過來,半夏沒有喝一口,而是十分自在地半靠在沙發上,看着前方舞臺上的歌曲熱舞。
不過她的內心十分焦灼,若是今天沒有等到想要等的人,那她明晚還要去參加活動,自然沒有時間再來,難道要週一拍戲結束再來?半夏想來想去,今晚是最好的時間,也是她最有閒情逸致和對方鬥智鬥勇的日子,可不能讓她失望啊。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半夏的樣子雖然不起眼,但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半夏,她嬌小的模樣,配上除去墨鏡遮掩的地方,依舊可見清俊的容顏,頓時讓人有些垂涎欲滴了。
半夏自然感受到了自己身旁的暗潮涌動,她直接招了招手,喊服務員再點了一杯“黑夜漫長”,當然,剛纔點的那一杯酒已經被半夏倒在了一旁的地毯裡。
服務員還是剛纔的那個,看到半夏這麼大方,雖然有一點點懷疑半夏是不是要吃霸王餐,但想到自家的“夜”也不是隨便誰都敢給臉子的,心中安分不少。
旁邊幾個虎視眈眈的人看到半夏點了一杯“黑夜漫長”,便有人按捺住了蠢蠢欲動,畢竟在場的不是誰都敢點“黑夜漫長”消遣的,一杯也要抵上他們半個月的工資了,這一杯酒一點,就知道這個小個子不是誰都能夠消受得起的了。
半夏自然知道光憑這兩杯酒,不可能打消所有人靠近自己的想法,但半夏沒有辦法,她不想找麻煩。當服務員將酒端來時,半夏抽出了五張毛主席遞給服務員:“小費。”
“這……”服務員大喜過望,他很少拿這麼多的小費,酒水有提成,但小費他們是可以自己拿全部的。
“不是白拿的。”半夏努力將自己的嗓音壓低,顯得有些沉沉的,不顯女音,“我就想聽聽歌,不希望有不長眼的靠近。”
半夏說完,又抽出了五張毛主席,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將這幾張給安保人員,讓他們稍微照顧下自己。
服務員看到半夏的樣子這麼弱小,注意到旁邊幾個垂涎的都是酒吧裡常見的那幾個老油條,對半夏心生的同情之心,點頭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一千塊錢出手,半夏的身邊雖然還有那樣的眼神,但終究沒有人上前搭訕,半夏的心中稍微安定了些。她想的很清楚,若是情況實在超出自己的預料,那麼她就打電話給凌姐。
半夏想多了,“夜”不是誰都可以在這裡挑事的,就在她還在擔憂忡忡時,一個半夏等了很久的人終於上臺了。
“下面一首《當愛已成往事》送給大家。”清冷的嗓音,帶着沙啞,婉轉動聽,整個現場頓時沸騰起來,連剛纔一直看着半夏的幾道視線都紛紛集中在了舞臺上,所有人都叫囂着同一個名字。
“辰砂!辰砂!我們愛你!”
“砂砂,砂砂!”
……
各種叫囂的聲音,口哨聲混成一片,可見這個叫辰砂的人多麼受人關注。
半夏此次來就是爲了找這個叫辰砂的人,半夏微微擡起頭看向舞臺中央,昏暗的燈光下,和舞臺下的熱情相比,臺上的辰砂一身筆挺的西裝,將釦子直接扣到了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整個人只露出了手和臉,甚至連脖子都看不到,禁|欲|系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