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這麼一說,段喻宸的心中稍微輕鬆了些,寬慰道:“如果只是要錢那就好辦了,不管要多少錢,你都給他們,不夠的話找我。”
“好。”半夏的聲音第一次沒有絲毫猶豫。
她不希望拿段喻宸的一分一毫錢,但這次卻是關係到重樓的生命,她已經不需要之前的原則了。
段喻宸又再度叮囑了兩句,然後才依依不捨地和半夏掛斷了電話,他的心中十分不安穩,想了想還是給趙澤陽打了個電話。
而另一邊,半夏掛斷電話後開始整理手頭上的資金。她想過青龍幫或許是因爲別的原因搶走了這個文件袋,但更可能是因爲錢。
錢乃身外之物,此時此刻,她可以用任何東西去交換這份資料。
半夏身上的錢不多了,還剩幾千萬,但相信幾千萬交換一份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用處的資料,這筆買賣誰都會覺得值。
或許是心裡有了打算,或許是已經破釜沉舟,半夏反而沒有了先前那麼擔憂,不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半夏後半夜連連做噩夢,幾乎每一個夢裡,不是找不到合適的心臟,就是重樓做手術失敗。
半夏最後是哭醒的,她夢見明明得到了合適的心臟,卻還是晚了一步,重樓沒有等到心臟的到來。他臨閉眼前,重樓只來得及和半夏說一句話,正是這句話,徹底讓半夏心傷不已。
“姐,我就是想活着,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來得及做……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誰都不想死,重樓纔剛剛成年,還有大把的青春,大把的光陰,他又有追求,書都出版了幾本,這樣的才子,不該被埋沒。
重樓最終還是沒有實現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晚了一步,就和未來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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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極爲難受地哭着,想着如果不是她丟失了文件,重樓或許早就能夠活蹦亂跳了。
這個夢太真實,而裡面的痛苦更是讓半夏深陷其中,完全不了遏制地悲傷地哭着,最後因爲哭的太劇烈而醒來。
清醒過來的這一瞬間,這個夢還極爲清晰,她甚至因爲夢中還殘留的感情繼續哭了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
擦了擦眼淚,半夏再也睡不着,叫了份早餐後洗漱完,先給錢姐打了個電話讓她好好照顧重樓,這才安心吃完早餐,等着商路到來。
半夏和商路約好的時間是上午8點半,不過商路來敲門的時候纔剛剛過八點。
開門將商路迎了進去,商路解釋道:“我問了客房服務,你點了早餐,所以我想你應該起牀了。”
商路簡單的一個解釋,卻讓半夏心暖不已,原先還覺得明明說好了8點半,他卻這麼早就來了。
“商路,你早飯吃了嗎?”
商路點頭:“我吃過了。”
“那……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半夏微微猶豫地問道。
商路考慮了下,點了點頭:“也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半夏將東西收拾好,帶上了自己的兩張卡和一張存摺,換了一身輕便的服裝,和商路一起出門。
此時的半夏帶着躊躇滿志的決心,完全沒有想過有時候對方不一定是爲了錢。
司機載着半夏和商路來到了青龍幫的分部,帝都西北郊區一聯排普通的別墅,最前面的別墅和其他別墅不同,輝煌奪目。
商路和半夏下車,商路吩咐司機在一旁等候,自己則和半夏一起來到了這幢別墅跟前。
“你們找誰。”兩人還沒靠近別墅,兩個虎背熊腰的男人就擋在兩人跟前,其中一個人的手中還拿着一個鐵棍子。
“我們想找下你們這裡的當家人。”商路說着,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對方,“這是我的名片,麻煩和你們當家人說一下,我和半夏想見一見他。”
拿鐵棍子的男人掃了下名片,再看到半夏和商路兩人都穿着不凡,這才兇巴巴地道:“等下。”
說着,極爲爽快地轉身進了別墅。
而另外一個男人則站在兩人跟前,像是時刻阻擋兩人,不讓他們前進分毫。
半夏和商路沒有動作,兩人極爲耐心地站在原地等着迴音,不多久,剛纔的男人就走了出來。
兩人的目光不由聚集到對方身上,他早就習慣了一直被這麼關注,甚至常常以此爲自豪,誰讓來找老大的人都不是簡單人物,可是這樣的大人物卻還是要看自己的臉色,怎麼不激動?
只見對方故作高深地咳嗽了一聲,才道:“老大讓你們進去。”
兩人也沒有在意對方的磨磨蹭蹭,在他的指引下,一起進了別墅。
從外面看別墅不大,一進門就知道其寬闊的樣子,光是前廳就走了幾分鐘,兩人這纔來到了大廳:“老大在你們等你們。”
男人像是估摸準了對方沒有任何戰鬥力,也不搜身,輕易地就讓兩人進去了,自己則很快回門口。
半夏和商路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表情中都有些緊張,不過他們都知道這一面一定要見。
半夏深呼吸一口氣,率先踏進大廳,而商路緊隨其後。
只見一個穿着黑色皮夾克的男人坐在大廳中央,他的眼神極爲犀利,像是一掃就能夠看穿,但他的模樣卻是漫不經心,彷彿什麼都沒有放在心上。對方邊上站着十個穿着怪異的小弟,其中一個臉上有一條深深刀疤的男人最讓人印象深刻。
“坐。”男人陰冷的嗓音響起,半夏有一瞬間的猶豫,在看到對方臉色更加了冷然時,立即坐了下來。商路也隨即坐在半夏身旁。
“阿刀,給兩位客人上茶。”
男人說完,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隨手拎起了一個茶壺,給兩人倒了一杯茶。
茶杯放到兩人跟前,卻是冷茶,甚至還灑落了不少在桌上,只是此時此刻誰也沒有心思糾結這點事情。
商路看着上首的男人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程家的少當家,程繁。”
程繁面無表情地看着商路:“你們看不上我們的茶嗎?倒的茶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