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諭旨,封答應牛氏爲常在,賞鑲嵌珍珠碧玉步搖一支、四喜如意雲紋錦鍛、 ――翡翠撒花洋縐裙~”。
“婢妾謝皇上恩典。”牛盈兒跪地接旨。
“小德子公公,麻煩你走一趟了,這是我家小主一點心意,你別嫌棄啊。”挽月一臉的高興,把一個荷包塞給了來宣旨的公公。這小德子雖然年輕一些,可卻是李承喜帶出來的徒弟,挽月自然不敢待慢。
“好說好說。”昨晚師傅回去那臉可臭着呢,他領了這個差也是想看看這牛常豐怎麼樣,現在看到了,是長的不錯,就是不知道怎麼得罪他師傅了。
小德子很快領人離去了,牛盈兒站了起來,鬆了口氣。
“小主,太好了,皇上沒有怪罪你。”挽月一臉的高興,就差沒有跳起來了。
昨晚司馬景泡了冷水之後,並沒有留宿在琉璃宮,而是回了皇極殿,而牛盈兒和挽月主僕倆是一整晚都睡不着覺,心裡忐忑不安着。
牛盈兒昨晚沒有侍寢,掃了皇帝的興致,即便皇帝要罰要貶,甚至打入冷宮都是可以的。牛盈兒之前不在乎怎麼樣,可成了后妃一員之後,對自己的未來自然掛心的。現在一早,小德子來宣旨,司馬景還升了牛盈兒的位份,那表示牛盈兒在後宮也算是侍寢成功了。
“都拿進去吧,該怎麼做,你也清楚。”牛盈兒看着置放在一旁的賞賜,對着挽月吩咐道,自己手拿着聖旨便進了屋,雖然聖旨上的話很簡單,沒有多餘的修釋,甚至沒有封號,對牛盈兒來說,較保險的。
如今在後宮無權無勢,又得罪了賀容華,她可不想引起后妃太過注意了,讓后妃惦記上她了。
“好的,不過小主趕緊收拾,我們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挽月及時提醒道,這個可不能漏了。如果沒有聖旨或賞賜來,昨晚沒有侍寢成功,自然不用去見皇后娘娘。可現在聖旨賞賜都到了,第一次侍寢,皇后娘娘那裡不得不去。
“這樣就可以了,不必特地打扮。”牛盈兒站在鏡子前照了照,如今自己一身簡單的淡紫色宮裝,沒有多餘的修飾,並不顯的打眼,不出挑,也符合常在的位份,這就可以了,不必再過於裝扮。
挽月也點了點頭,今日去可不是去出風頭的,她的小主還不到出風頭的時候。
清早的風儀宮中,已經有一些低位的后妃早到了,而高位的后妃一個人影都還沒有見着。這個時候大殿上也還沒有見到皇后的身影,所以牛盈兒主僕到風儀宮的時候,只得在鳳儀宮門外候着,心裡幸慶自己還沒有來遲。
這個時候鳳儀宮的大門大開,陸陸續續的,或者結伴着的后妃們在這一刻便踏進了鳳儀宮中,有的暼了一眼牛盈兒,有的甚至一個眼神也不給。
牛盈兒一直垂着頭,只看到個個后妃的裙襬,也不知道經過她身邊的人是誰。皇后沒有召見,牛盈兒便一直等在門外,雖然腳都站麻了,可也只能忍着,不能離開。
挽月知道牛盈兒昨晚沒有侍寢成功,但因爲來月事,會有些累,所以小聲地提醒道:“小主,忍着點,很快皇后娘娘就召見了。”
牛盈兒微額首,她自然得忍着,而且現在還撐的住。
鳳儀宮中,皇后聽着后妃們七嘴八舌的聲音,只覺得好吵。就因爲皇貴妃沒有到,有的后妃便忍不住挑火,可她皇后也不是個傻子,隨了她們的願跟皇貴妃掐起來。
“昨晚是牛常在侍寢,今早可有來請安了。”皇后問着身邊立着的林嬤嬤,她這話一說出口,后妃們便靜了下來,就聽林嬤嬤道:“已經在外頭候頭了。”
“傳牛常在進來吧。”皇后雍容道。
牛盈兒終於聽到了她的傳喚,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這還真是煎熬,再一次體會到后妃難當。
“婢妾牛氏常在給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金安。”牛盈兒朝着皇后來了個大禮。
“平身”皇后的目光落在了牛盈兒的身上,卻也沒有多餘的表情,“林嬤嬤,把本宮那一對彩蝶金釵賞給牛常在。”
林嬤嬤的動作很快,彷彿早已經有了準備,所以這個時候牛盈兒也就接了賞賜,再一次拜謝。
牛盈兒這才見到皇后,皇后長的一般,且表情嚴肅,再加一身的紫色的鳳袍穿在身上,顯的有些年長,看起來比皇上大了好些。牛盈兒心裡壓下疑問,面上不敢表示出來,只低眉順眼着。
這見了皇后之後,便是到衆妃了,牛盈兒一個個地見了禮,這個時候慶幸着皇帝的后妃少一些,若是像挽月說先帝那樣三百多人,那她真的得倒在這裡了。
牛盈兒第一次見后妃,她們並沒有爲難她,也許是不屑爲難,個個都衝着牛盈兒笑的意味深長的。
一輪下來後,牛盈兒收穫了不少,除了皇后,后妃們也沒有給什麼貴重的,但對於位份低的她來說卻很受用了。
她身上的銀錢早在進宮的時候就已經沒了,這個時候牛盈兒可窮着呢,畢竟她也要打點太監宮女的,所以她很缺錢。
“皇貴妃駕到。”
皇貴妃一來,整個鳳儀宮的氣氛都不一樣了,牛盈兒只是看了一眼,便垂下了頭。
與皇后的平凡長相不同,皇貴妃生的那是風華絕代,只是看一眼,牛盈兒都在心中讚歎不已。不說剛剛見的后妃們千嬌百媚,姿色萬千,現在皇貴妃一來,所有人都成了培襯了。
牛盈兒以前覺得自己容貌很出衆,甚至對比賀容華她都不遜色,可如今身處美女羣,再看到皇貴妃時,心中是狠狠的自愧不如。
而且看到一衆后妃時,一直以來的自信都有些搖搖欲墜,她拿什麼跟這些后妃爭,她自信的美貌人家也有,而且還不輸她。人家有的家世背景,才情氣度、與生自來的貴氣,她都沒有,就是有也比不上。
牛盈兒暗裡拿自己跟后妃們比較,卻不知道后妃們也暗暗打量她,后妃們華麗的裝扮,襯的牛盈兒如一朵小白花一般,在人羣中顯的異類也顯眼。
至少皇貴妃一進來,第一眼便注意到了牛盈兒,她朝皇后見了禮後,便坐上了屬於她的位置,斜眼看了一眼牛盈兒,慵懶地挑挑眉道:“這是昨晚侍寢的新人。”
“婢妾牛氏常在拜見皇貴妃娘娘。”牛盈兒立馬朝着皇貴妃行禮,只是這一次並不像對皇后那樣的大拜。
“倒是個好顏色的,沒想到皇上嘗慣了富貴花,要嚐嚐小清新的味道了。”
后妃們吸了口氣,也只有皇貴妃敢這麼說皇上,就是皇后都不敢。
皇貴妃從手中褪下了一個碧玉的鐲子交給了身邊的宮女,粉脣輕啓吐了一個字,“賞”。
她身邊的宮女便捧着鐲子交給了牛盈兒,牛盈兒又朝着皇貴妃謝禮,今天后妃們的禮在她眼裡都很貴重,特別是皇貴妃,明顯跟皇后打擂的,皇后給金釵,別的后妃自然不敢越過皇后,但皇貴妃的這一對玉鐲,牛盈兒卻看出了不是一般的凡品,就如當年司馬景贈玉的色澤一樣。
“姐姐可真大方。”這時傳來了一聲輕笑,牛盈兒看了過去,就聽萬淑妃嬌笑道:“呂妃妹妹可是嫉妒了,誰讓皇貴妃姐姐聖寵比咱們隆厚一些。”
牛盈兒這才知道這鐲子是皇上賞給皇貴妃的,心裡想的也是皇貴妃這樣風華絕代的女人,是哪個男的都喜歡吧。
而呂妃看着比皇貴妃和萬淑妃年長,卻因位份不如,還得稱呼比她年紀小的皇貴妃和萬淑妃爲姐姐,牛盈兒又一次刷新了認識。
回了琉璃宮後,挽月便給牛盈兒解獲了,“后妃們自詡高貴,小主現在位份低,她們自然不會爲難小主。”
牛盈兒點點頭,這確實,爲難她一個小常在,她們也不怕掉價。更何況她沒惹她們,而且她第一次侍寢,后妃們只要有點腦子都不會爲難她。
“皇貴妃原是皇上嫡親兄長延王的未婚妻,延王傷逝後,太后想讓皇上封皇貴妃爲後,皇上不同意,封了皇子妃爲皇后,所以小主看到的就是這樣。”
真的是這樣簡單,牛盈兒總覺得不止是這樣,倒沒想到皇貴妃居然是皇上兄長的未婚妻,現在成了皇上的皇貴妃。
“皇上和延王的感情很好?”牛盈兒問道。
挽月點了點頭,“自然,這朝中上下誰不知道,皇上對延王這個兄長敬着呢,聽說若不是延王奪嫡傷逝,這皇位嗯嗯你聽的懂的。”
感情很好,還要娶兄長的未婚妻,牛盈兒覺得無語,但想到了皇貴妃那絕色的樣貌,牛盈兒也覺得可以理解了。
“那皇后呢。”牛盈兒關心道。
“皇后比皇上大了三歲,聽說當年太后爲了拉攏魏國公府給皇上定下的呢,皇上對皇后還是很敬重,不然如今鳳儀宮住的就是皇貴妃了。”
牛盈兒對太后又有新的認識了,這是典型的過河拆橋,皇后本是太后給皇帝的,皇帝上位後,居然讓皇帝把皇后之位給皇貴妃。
太不厚道了。